“牧清,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左岸等你。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不见不散。------沈牧扬。”
半山别墅,晚上,华灯初上,沈牧清在已经变得寂静的山间别墅里独自看着这条来自沈牧扬的短信。是这个号码没错,沈牧扬十年没有换过的电话号码。自从上次和沈牧扬在左岸咖啡厅见过面之后,沈牧清从来就没想过两人还会再有什么联系。而今天沈牧扬的简讯消息,无疑是将已经平静的湖水再一次的击打出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复。千百般种的可能性与猜忌在沈牧清的心房里、脑海里盘旋着,是挽回,还是圈套?
周征不在身边,就算是在身边,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和周征说呢?他定然又会再一次的嘲笑自己感性大过于理性了吧!想要复仇的人,怎么能够总是感情用事呢?沈牧清承认,自己做不到表里如一的冷血,但好奇心驱使着她想要去看看,去看看沈牧扬要做什么,即便是耍花招,沈牧清还真的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够耍出什么样的把戏。
“好。”沈牧清在手机按屏幕上敲打出这个字,仿佛是千斤重的力量压在自己点着发送键的手指上。
放下电话的沈牧清看着飘窗外面漆黑的山景,心里不免一阵凄凉。独自一人,孑然一身的生活,并不那么好过。人,到头来,却还是思念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即便有的时候,我们并非真心相对。
江市市区富人区里,沈家别墅二楼。
刘思雅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沈牧清回的‘好’字,嘴角绽开一抹笑容。随即删去今天晚上的手机聊天记录,将手机关机,放到了沈牧扬书房的抽屉里面,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果然,沈牧扬的密码,就是沈牧清的生日。刘思雅在刚刚开机成功的时候,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那就是,他和沈牧清曾经爱情的承接品吗?自己无论多么努力,还是走不进他的心里,但那又怎样,你沈牧扬这一生还不是只能有我一个明媒正娶的新娘!
“你在这里做什么?”刚刚洗过澡穿着睡衣的沈牧扬就在刘思雅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刻,毫无预兆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干什么,我想找一支裁纸刀,我在做我们婚礼上的请柬。”刘思雅看到沈牧扬突然出现的那一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喊出来。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语气,忐忑的对着沈牧扬说道,希望它能够相信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利用他的同情和怜悯逃脱成功。
“让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你吩咐下去就行了,请柬很多,不要太累。”沈牧扬果真是如刘思雅所料,他的弱点,就是他的不忍心。当沈牧扬看到刘思雅的手指见上面的胶水的痕迹和油墨的印记的时候,他的心尖微微的感到了一阵刺痛。是的,沈牧扬并不爱她,但看到自己的准新娘对自己的痴心的时候,沈牧扬有些怜悯。每当这个时候,沈牧扬只能用自己曾经失去的和沈牧清的孩子来提醒自己,不要轻易的对她和她的家人心软。毕竟,自己差一点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牧清。
“没事的,我喜欢。这是我们的婚礼,要自己做出来才行,这是对婚姻的虔诚,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婚姻的。”刘思雅说道,有一些微微的脸红,或许是因为从沈牧扬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些许久未曾听到的关心。
沈牧扬并没有回头看站在门口的刘思雅,径直走进去,拿起书桌抽屉里面的裁纸小刀,转身递给刘思雅。
“小心点用。”沈牧扬对着站在书房门口处的刘思雅说道,然会将手中的小裁纸刀递给了她。
“好,你也早点睡,不要太累了,我就在客厅的餐桌哪里做,你有事叫我就行。”刘思雅说道,然后不等沈牧扬回答,便带着小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沈牧扬看着她穿着淡粉色真丝睡衣的背影,眉头紧锁,然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完美的逃过了沈牧扬的怀疑的刘思雅,自认为沾沾自喜的来到了客厅的实木大餐桌上面。餐桌上方的水晶大吊灯,在夜晚之下,映得白色欧式餐桌上面的粉红色结婚请柬镀上一层层金黄的暖意。
刘思雅拉开凳子坐下,伸手一点一点的折着请柬。然后在上面仔仔细细的写下自己和沈牧扬的名字。一笔一划,都仿佛并不是在写着名字,而是在书写着自己的后半生的婚姻生活。当然,在她的畅想之中,他未来的婚姻应该会像这颜色一样,带着粉红色的甜蜜。
当沈牧扬走出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
沈牧扬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竟然鬼使神差的从楼上弯腰向着客厅餐桌的方向望了一眼。餐桌上方的水晶吊灯仍然还亮着,沈牧扬想,是不是刘思雅到现在还在做着自己和她的结婚请柬。于是便佯装下楼去倒水,想要去看个究竟。沈牧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她的话,其实是怀疑的。在刘思雅离开书房之后,沈牧扬打开抽屉拿出手机,开机输入沈牧清的生日之后仔仔细细的查看了手机。这部手机,一直是沈牧扬的习惯,用唯一的号码,单独的手机和沈牧清联系。那样的小心翼翼,如今想来,却觉得讽刺。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以后,亲哥哥和私生女的秘密爱恋,怕是就会成为整个江市从老到小在茶余饭后口中闲谈的笑料了吧。
看着已经因为疲累而趴在白色餐桌上面睡着的刘思雅,沈牧扬似乎是看到了当年总是因为顽皮不写作业熬到深夜补漏洞的沈牧清。牧清成绩很好,但一直都是靠智商的那种孩子,而不是努力的。牧清并不是那么百依百顺的听话的孩子,但因为成绩好,小的时候又有几个兄弟和沈家撑腰,其实在年少的时候也是十足的顽劣。
沈牧扬伸手想要摸一下刘思雅已经染得和沈牧清一样发色的头发,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牧清,于是在半空中,着手指尴尬的手,最终落到了刘思雅的肩膀上。此刻,刘思雅并不好受,哪怕自己是这样的迎合着他,他究竟不肯怜惜一下自己吗?其实,刘思雅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听到书房门响的时候,想要试探一下沈牧扬,于是赶紧俏销的趴在了桌子上。但事实是,依然的是那般的残酷。
“思雅,思雅,思雅?”沈牧扬放在刘思雅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嗯?”刘思雅借着沈牧扬摇晃自己的架势,顺势从餐桌上将身体抬起来。
“回房间休息吧!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沈牧扬看着头发有些微乱的刘思雅,敛去了眼神中的羞愧,对着她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准备婚礼的事情太繁杂了,竟然睡着了!”说着刘思雅检查着铺在桌面上的已经做好的那些请柬,并递给沈牧扬一张,道:“牧扬,你觉得可以吗?如果觉得不好的话,我再改一下!”
看着刘思雅笑颜如花,沈牧扬接过了她手中的请柬。粉红色的甜蜜,狠狠的拍打着沈牧扬的脸,让他不仅是脸,就连心也满满是对这两个女人的愧疚。一个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变得爱而不得;一个是因为自己的贪婪,变得得而不爱。
“挺好的,去休息吧!”沈牧扬并不想要在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将手中的请柬放在桌子上,终于对着刘思雅绽开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然后将刘思雅公主抱在怀中,准备回到楼上的卧室。
沈牧扬总是这样,再觉得为难的时候,或者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和自己亲热来化解这种尴尬的心情。刘思雅对此深深知晓,但却依然乐此不疲。因为自己心爱的他,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体会到来自一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的温情啊!虽然讽刺和卑微,但比起之前的二十年不理不睬,刘思雅此刻感受着身上压着的男人带来的火热,已经很是满足。
于是,满室的旖旎风光,刘思雅今晚比之前任何一夜都要配合着沈牧扬,知道他也觉得疲累,把头埋在自己的身上。
这近似于乞讨的做爱,却让刘思雅真切的体会到沈牧扬的存在。
夜,对于不能入眠的人来说,总是近似于残忍的漫无止境。
沈牧扬已经熟睡,但****之后的刘思雅却从来都无法入眠。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沈牧清这个贱人逼疯,即便是她已经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入睡,但她却依然时时刻刻的存在于自己的生活之中。狠狠的刻在自己爱着的男人心中。即使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沈牧扬还是时时刻刻的想着她,念着她。假使那个贱人愿意,他恨不得将她以沈家妹妹的身份接回沈家,哪怕是只是每天干巴巴的看着。
刘思雅狠狠的抓着手下的床单,心里的恨意,让她把牙齿都咬的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