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
安家一家人准备妥当,正准备要前往墓园。
然,安然却迟迟没有下来。
安佩佩准备上去叫她,覃芬却拉住她说,“算了吧,她要是不舒服,勉强也去不了。”
“可是今天是爸爸的生忌,姐姐那么爱爸爸,一定会去的。”
“身体撑不住怎么去?难道还要我们扶着她去吗?佩佩你太不懂事了。”覃芬呵斥。
“妈妈……”安佩佩跺脚,却执拗不过覃芬。
覃芬算准时间,准备出发。
刚出了门口,苏家的车子抵达在门口。
苟芸慧从车上下来,覃芬见着她,立刻笑着迎上去。
“哎呦,这不是亲家母么?这怎么过来了?”
苟芸慧一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笑着问:“安然呢?”
“啊……安然啊。”覃芬吞吞吐吐,看样子似乎有什么事。
苏千墨蹙眉,“人呢?”
苟芸慧欲言又止,安佩佩不懂她为什么如此,于是道:“安然姐不舒服,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不舒服?
“她怎么了?”苏千墨问道,显得颇为紧张。
安佩佩说,“可能感冒了,从昨晚开始就不舒服。”
话音刚落,苏千墨已经快步奔入。
很快,穿过千院,他来到安然的门前,其他人紧追进来。
“安然……”苏千墨一边叫道,一边开门,却在开门的瞬间,他猛然一愣。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苟芸慧上前来,“怎么了?”
目光一扫,她也是一愣。
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而那女人正是安然。
他们沉睡在床上,被子遮盖去他们的身子,并未被他们吵醒。
“岂有此理!”苟芸慧脸色唰白,来时的怒气被激发,她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安然!”
一道厉喝,夹杂着愤怒,整个楼层都抖了抖。
被子掀开,所有人又是一愣。
男人仅着一条四角短裤,安然则是一身半透明的睡意,床上凌乱不堪,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率先醒来,看着窗前一群人,男人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你们怎么进来了!”
苏千墨咬牙,愤怒的脸上充满着极度的厌恶,“给我起来。”
他拽着男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拖下床。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覃芬嚷嚷着进来,看到地上的男人,哎呦的一声,“这安然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居然还……还把男人往家里带。”
“妈,你说什么呢。”安佩佩瞪她一眼,走去叫醒安然。
安然睡眼朦胧,看到苟芸慧时,微微愣了愣,“婆婆?”
她脑袋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总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安然姐,你快看。”安佩佩示意她看那个男人,安然循着看过去,又是一愣。
许武?
公司的部门经理。
不过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内?
安然只觉得头疼,一时间没能缓过来。
见此,覃芬高声道:“安然,你还装什么,现在我们几双眼睛都看到他在你床上。”
安然愕然,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说话,可她说不出来,只能瞪着茫然的眸子看着覃芬。
“我说你偷吃!”覃芬不依不饶,说话难听至极,“我说你还不懂得收敛收敛呢?现在你可是有夫之妇,你怎么能背着自己的丈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我……”
安然张嘴,努力想要说话,可发出的声音只有沙哑的呜呜声。
安佩佩急了,“安然姐,你想说什么,你说啊。”
“怎么,被发现,话都说不出来了?”覃芬益发得意,偏偏装出怒其不贞的模样,“我们安家的脸面算是让你给丢尽了。”
安然紧紧地拧着眉头,头疼,难受,铺天盖地的不适席卷着她全身上下,所有想要反驳的话也被全部扼死在咽喉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突然,就这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千墨狠狠一拳揍在许武脸上,带着绝对的恨意。
安然的种种表现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这个讯息令他难以接受。
没有哪个男人容许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情。
苟芸慧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冷面看着这一切。
覃芬咄咄逼人,让安然解释。
“安然,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误会,你好歹说一说。”
“是啊,安然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他们啊。”
安然难受地捶着心口,为什么就是说不了话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苟芸慧上前,却是突然扬手,甩了安然一个巴掌。
“既然无法解释,那就滚出苏家!”
安然怔!
这一巴掌好比一个炸弹在脑中炸开,安然浑身无力,若非安佩佩扶着,她早摔了下去。
苏千墨甩开许武,冷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也投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目光带着浅浅的恐惧,从安然的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覃芬身上,挣扎了几秒,他突然向苏千墨哭着求饶。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
安然的心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她总算明白,今天这一出是在闹什么。
“安然!”苟芸慧咬牙切齿,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安然。
安然软软地靠在安佩佩身上,她说不得话,却突然想笑,她也就笑了。
笑看着苟芸慧,笑看着苏千墨。
她的目光如同死灰,不带半点希冀。
只是,她在想,这一场捉奸在床,又是谁的把戏?
其实这也不重要了,苟芸慧不信她,苏千墨呢?
她如此想着,于是看着苏千墨,他也在看她,那目光万分复杂,有愤怒,有隐忍,有不解……
也有挣扎!
安然无声笑着,脱开安佩佩的搀扶,重新回床上躺着。
不舒服,浑身上下,她只剩下疲累。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苟芸慧,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安然,“安然,你就没有要解释的吗。”
安然冷笑,怎么解释?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如何解释?解释了,你就会信我么?
谁会怀疑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久久不见安然回答,苟芸慧失望透顶,“安然,你走吧,就当我们苏安两家,互不相欠。”
说完,苟芸慧愤然转身,离开房间。
覃芬得意冷笑,下一秒又换了脸色,追了出去,“亲家母……”
“给我滚!”苏千墨厉喝,面红耳赤,青筋暴跳,这样的情形,任由任何一个人见了也会害怕。
安佩佩一震,怔怔地看着苏千墨,他发起怒来的样子很恐怖。
男人一惊,抓起地上的衣服,慌忙逃离。
“姐……姐夫。”安佩佩声音微颤,苏千墨拧眉,却并未看她,她想为安然解释,告诉他安然说不得话,告诉她这一切可能是个误会,可却苏千墨叫了出去。
最后,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苏千墨走上前,拧着眉头,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隐忍,“需要解释吗?”
安然闭着眸子,心如死灰。
“默认?”苏千墨声音更冷,安然的沉默让他恨不得掐死她,双拳紧攥,拳头青筋暴跳,无不昭显出他此刻的怒气,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的冰冷。
安然仍然沉默,解释?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信任,她还能说些什么。
可现在呢?
她说不出话,即便想要为自己保住那一点尊严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沉默彻底激怒了苏千墨,他上前,摇晃着安然的身子。
“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苏千墨使劲摇晃,带着他的怒气。
安然被他摇晃的头晕,本就不舒服的身子更加疼痛起来,而目睹苏千墨的愤怒,那眼中的不解与沉痛刺痛她的眼。
苏千墨,你不信我!
既然不信,那还问什么?
心口狠狠一揪,一口血气上涌,安然想吐,却死死忍住。
苏千墨再也无话可说,突然放开她,甩门离开。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安然心口再次如同被刀刺一般,体内一股热流在涌动,猛然一‘噗’,喷出一口鲜血。
“安然姐……”推门进来的安佩佩叫了一声。
苏氏母子离开,覃芬假装苦口婆心,说尽好话,最终母子孩子带着愤怒离开。
车上,苟芸慧面无表情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了出去!”
苏千墨深拧眉头,却是无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影子。
覃芬回屋,安佩佩奔下来,害怕道:“妈妈,安然姐她……她吐血了!”
吐血?
在演戏么?
覃芬冷笑,“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吐血也不会再有人多看她一眼,你,跟我过来,不准再管她。”
“妈妈,怎么能这样!”安佩佩跺脚,覃芬目光一冷,“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吗?现在谁才是你妈?”
“妈,我们好歹送安然姐去医院!”安佩佩坚持道,却被覃芬叫来一直寡言少语,喜欢独处的安宇,“把你这妹妹给带回房间去。”
“妈……”安佩佩万分无奈,最后被安宇锁进房间。
随后,安宇进了覃芬的房间,她刚刚似乎在听电话,见他进来,便匆匆挂了电话。
“妈。”
“佩佩呢?”
“在房间。”
安宇双手抱在胸前,拧眉道,“这一次真的会成功么?”
“当然!”覃芬笑,“儿子啊,这一次可是我们逆袭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断送了。”
“在背后帮你的人,是谁?”安宇问道,清秀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与年龄不符的冰冷。
一个仅有二十岁不到的人,又长了一张奶油小生的脸,这种奸险的表情与他的气质十分不符。
“这一点你不用管,你就准备准备,继承整个公司就好。”覃芬露出一抹胜利在望的喜色。
这一天,早该到来,只是在安然的坚持下,迟了几个月罢了。
这一次,安然就是连她自己也自身难保。
苏家人已经放话,让安然签字离婚,也就是说,这一次无论她对公司做出怎样的举动,苏家人也不会管。
覃芬冷眼一眯,安然,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