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修泽察觉到这车子开始倒车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去好远了。
竺修泽爆了句粗口,就回去开自己的车,追了上去。
他的车是跑车,加速尤其快,很快就跟在了徐暮那辆车的后面。
老杨自然是发现后面有车跟踪,在看到车牌之后,又放下心来,只是有些担忧地问着徐暮:“二小姐,后面竺先生在跟着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暮回头,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咬了咬下唇:“还能怎么办?难道现在停下来跟他理论吗?”
老杨也不知道这二小姐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可是……”
“你先到医院吧,总不能在医院门口要做什么。”徐暮这么说着,却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觉着,竺修泽跟她哥哥徐昱峯是同一个性格,自己要的东西,肯定是要到到手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握紧了手中的保温桶的把手: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招式来对付自己。
等到徐暮下车的时候,竺修泽已经先一步把车停好,站在了她的面前。
徐暮和竺修泽面对面站着,两人互相看着,却是没有人先说话。司机老杨坐在车子里,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前去调解调解,可是现在看上去也没有要吵架的意思。
而且两个人还是亲戚关系,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暮往前一步,竺修泽便挪一步,不多不少,正好挡在了徐暮的面前,让她不能够再往前走。
地下车库不知道哪里透风,这当中的风嗖嗖的,徐暮的衣服轻薄,倒是不能够御寒,微风一动,她立即搂紧了自己的衣服。
竺修泽的眉头一皱,往前走了两步,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想要给她披上。
老杨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眨眼睛,就错过了什么大事一样,死死地盯着这面前的两个人的互动。
原本以为徐暮要接受自己的好意,要让自己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可是却在最后一刻,徐暮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竺修泽的触碰,那件衣服就掉在了地上。
竺修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先穿上。”
徐暮再次往后退了一步:“我不需要。”一个字一个字,那样清晰,在空档的地下车库当中,回荡了好多次,每一次都叠加,撞在竺修泽的耳膜当中。
竺修泽看着徐暮,也不想去捡起地上的那件衣服。
徐暮紧抿着嘴,也不想看地上掉落的衣服,更加不想看竺修泽的脸色,心中一动,还是决定,自己先走。可是在路过竺修泽身边的时候,却是被他一下子拽住了手臂。
“徐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竺修泽紧紧拉住徐暮,眼睛眯起,很是危险。
徐暮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对方的力气很大,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放开。”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竺修泽现在是动了怒的,非要徐暮给出个答案,才肯放人走。
徐暮看着竺修泽掐着自己手臂的手,骨节分明,明明之前不久还互相牵紧,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她吸了吸鼻子,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竺修泽也已经做好准备,要听她接下来的话了,可是他却只听到一句:“你放过我吧,我们已经结束了啊。”
一句话,哀怨又认命的语气,让竺修泽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把人搂进怀里,却是听到那边的保安大叔过来喊了一句:“诶诶,那边停完车赶紧走啊,这边还有车要进来呢!”
司机老杨立即从车子里钻出来,看了看徐暮,又看了看竺修泽,当真是尴尬得很,不知道应该是走还是留。
竺修泽像是现在才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人似的,他摸了摸鼻子,牵着徐暮,走出了地下车库。
徐暮当即也没有甩开竺修泽的手,让后者以为,他们之间大概是能够好好谈一谈的,可是刚看到外面的光亮,却是被徐暮甩开了手。
“竺修泽。”徐暮很认真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眼睛清明,还隐隐泛着水光。
“嗯。”竺修泽轻声应着,等着她下面的话。
“都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呢?”徐暮的手握着保温桶的把手,用力得指节都有些泛白,可是她像是不知道似的,依然握着,“我想要一份很普通的感情,你又给不了,我现在放开了,当初我告白是我脑子进了水我现在自己知道错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缠着我呢?”
竺修泽看着她,眼神变得脆弱起来:“你觉得你当时跟我表白,就是错了吗?”
徐暮听着他的话,突然掉下眼泪来,那么大的风,都吹不散,直接掉落在水泥地上,像是要把地上都要砸出一个洞一样。
竺修泽看着她的泪水,伸出手去,想要为她擦干,却被徐暮推开了手。
“竺先生。”徐暮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依然有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睛中滚落,像是开了一汪泉眼似的,怎么擦都不停,“我们现在,就像是你说的,除了亲戚关系,大概就没有其他关系的,如果说,硬要有,那就是当时,我徐暮少不更事,倒贴了你竺修泽。”
竺修泽不想听她这么诋毁自己,上前两步,把人抱在怀里,任由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那个力道,像是要把人揉进了骨血里。
司机老杨从地下车库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他手里还拿着竺修泽的外套,现在却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要上前去。
“竺修泽,你这样没有用的。”徐暮知道自己再挣扎都是没有用的之后,便冷静了下来,像是没有感情似的,站在那里,任由竺修泽抱着,也不想着挣扎了。
竺修泽听着她没有温度的声音,却是把人抱得更紧:“暮暮,我们不闹别扭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徐暮的泪水打湿了竺修泽胸前的衣服:“竺修泽,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无畏的挣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