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修泽慢慢地放开了徐暮,看着她安静流泪的样子,心中万分悔恨。“暮暮……”
“竺先生。”徐暮抬起头来,看着竺修泽,“你要是抱够了,我就先走了,阿孟还在等着我呢。”
你看,“竺先生”和“阿孟”,这么明显的分界,他竺修泽那么聪明,不可能听不懂。
徐暮看着他一脸震惊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从他身边绕了过去。竺修泽转过身,看着徐暮孤独的背影,突然再次喊了一声:“徐暮!”
徐暮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既然我已经不爱你了,干嘛还要给你错觉?
竺修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捂住胸口,慢慢蹲下身去。
那里好像要被一双手撕开了一样。
徐暮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她坐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并没有和孟理弦一起吃饭。
孟家都以为,这孟理弦和徐暮在一起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这只有上午和下午,以及晚上会有人在这里,这中午一顿饭,一定是为了这小两口,大家撤得远远的,让他们想做的事情尽情做。
而关于孟理弦的病情,他早就可以出院了,赖在医院里,只不过是因为徐暮天天来陪他吃午饭罢了。
“你怎么了?”只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徐暮蓦地回过头来,笑了笑,看着坐在床上的孟理弦:“没事啊,没事,我今天是不想吃,胃里有点不舒服……”
孟理弦一听,自己家里让追的对象现在不舒服了,肯定是要好好对待啊,好好关心着:“诶?怎么回事?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门诊部看看吧!”这么说着,就开始把身上的杯被子掀开,要带着徐暮去门诊。
徐暮不过是自己找了个借口,才这么说,现在看着孟理弦像是把自己的话当成了圣旨似的,立即要去执行,感动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一点上,跟竺修泽相比,当真是好上了太多。
徐暮都要仔细考虑,自己跟孟理弦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待会儿自己去吃点东西,你先吃,不用管我。”徐暮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微微笑着,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可是这孟理弦依然是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一点都不可松,看着徐暮的眼神,目光灼灼。
徐暮差那么一点,就融化在这个男人的目光当中。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外面的天色不是很好,可是这样的天气,更加给人一种朦胧感,让徐暮心跳加快。
等到徐暮反应过来的时候,孟理弦的脸已经距离她不到十公分了。
徐暮一惊,往后退后了好几步。
这一下,两人之间的粉红色氛围消失得一干二净,孟理弦也有些尴尬。
“那个,我先走了,你慢慢吃,保温桶我明天过来拿就好。”这么说着,徐暮像是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赶紧跑了。
孟理弦看着徐暮那逃跑的背影,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咪。
竺修泽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楼下了,徐暮笑了笑:大概是那次说清楚了,现在是听清楚了,应该是不会再来缠着自己了。
她跟孟理弦的进展也很顺利,现在他已经出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孟理弦就要表白了吧?
——长这么大,那么多人跟自己表白,自己第一次表白,是给竺修泽,倒是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现在他们分手了,倒是想起自己当时的好来了。
当时做什么去了?
徐暮靠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像是蚂蚁一样渺小的人和车子,叹了口气。
——只是,要是孟理弦真的跟自己表白了,自己会答应吗?
徐暮吸了吸鼻子,转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竺修泽,再见了。
大概也是因为“乐极生悲”,竺简橙也开始走了厄运,相植靖风风火火地从公司赶过来,按响了竺简橙的门铃。
相植靖环顾了四周,往书房看了两眼,然后才敢坐在了沙发上。
竺简橙的腿上已经好了大半,但是徐昱峯因为一句“伤筋动骨一百天”为理由,把人关在别墅当中,真正的是一种“金屋藏娇”。
她看着相植靖那样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别担心,他今天上班去了,现在不在家,不到下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
听到这样的保证,相植靖才稍微放松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竺总,公司出事了。”
竺简橙的脸色不太好了,手中的杯子都有些颤抖:“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竺总他……”相植靖欲言又止,看了看竺简橙的脸色,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我爸他怎么了?”竺简橙听到自己父亲的称谓,心中一沉,生怕自己的父亲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让她不知道怎么办。
相植靖顿了顿:“现在总裁手上,加上徐总裁手上的股份,不过才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但是老竺总跟二小姐手中一共是百分之五十五的额度,您看……”
竺简橙的一颗心像是坠入了谷底:“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把股份都交给了竺惜月,让竺惜月过来管理公司?”
相植靖脸上很是严肃,点了点头:“下面的人放出来的话,是这样的。”
竺简橙坐在沙发上,看着相植靖那灰白的脸,咬了咬下唇:“我的父亲,还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去评价了。
相植靖也看着颓废的竺简橙:“竺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竺简橙看着自己还打着石膏的腿,这玩意儿好像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够拆掉,现在去上班,徐昱峯不一定能够让……
“我明天去公司看看。”竺简橙最终还是打定主意,明天不管徐昱峯说什么,自己都得去公司看看,否则,自己辛苦这么长时间的成果,还有之前母亲的遗产,都要拱手送给别人了。
相植靖最终也是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关于这公司的归属问题,他一个下人,貌似也说不上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