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近在眼前,常宁见黑乎乎的东西压下来,完全看傻了,怔在当下,失了声,也忘了躲。
方继辉大喊一声,“快闪开!”,一手推开常宁,一手抬起胳膊去搪已经落到自己头顶的木头。
常宁被方继辉推倒,眼前发黑,只听得方继辉“啊!”一声疼痛的叫喊,听到哐啷啷木头砸在地面的,击起一系列响声。
常宁忙转头去看,没有方继辉的身影,只有随着砸下朽木飞扬起的灰尘,和木中兀自溅起的丁点火星。
“方继辉!方继辉,你在哪?”常宁在黑暗中呼喊两声。
方继辉甩着生疼的胳膊,缓慢从地上站起来,“这呢,死不了,赶紧出去。别卖一个搭一个!”
常宁来了倔强脾气,“你怕死,你就走,我又没求着你来!”
方继辉本来胳膊疼得要命,听常宁不识好歹的话,更是气恼,“哎!是你没求我来,但是有人求我了,你若以为我是为救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为牛柳!”
说着,方继辉两步跨到常宁跟前,用力拉起又蹲在地上瞎翻乱找的常宁,直接像扛麻袋一样,脚前手后把她扛在肩膀上,也不管脚下乱糟糟的东西,迈步就走。
常宁双脚、双腿被方继辉大手抓得死死的,动不了,胃被他肩膀顶得翻江倒海般难受,头垂在他背上也是晕乎乎的,又气又恼双手握拳,如雨点般捶打着方继辉的背,“你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常宁喊声不停,手下动作也不断,方继辉却是完全不理她,大步走出地下室。
牛柳见方继辉扛着常宁出来,忙上前去扶常宁,方继辉脸色阴沉,双眸冷冽地看一眼牛柳,“你少管!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对待疯子,就得拿出对待疯子的方式!”
说完,他不理牛柳,大步朝自己车子走去。牛柳小跑在后面跟着,看方继辉打开车子后,忙帮他拉开后座车门。
方继辉丝毫没有温柔,或轻拿轻放的态度,像扔一麻袋草糠似的,把常宁往后座下一扔,用力摔上车门。冷冷丢给牛柳两个字,“上车!”
牛柳忙跑到另一边,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她车门都没还关上,方继辉的车子就呜咽着开了出去。
牛柳被惯性带得头撞在前椅背上,自己顾不得揉头,就去扶在身体晃了好几晃的常宁。
常宁就着原来的姿势,半趴在座位上,干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咳声,肩膀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牛柳在那轻抚着常宁的背,安慰着。常宁向前动一下,双臂抱牛柳的细腰,把头靠在牛柳腿上,改抽泣
方继辉从后视镜,扫一眼后座,抬手拿过风挡玻璃下的一包纸巾,头都没回,直接扔向后座,啪,突然飞来的纸巾砸在常宁腿上,吓得常宁一激灵。
常宁刚要起身,牛柳忙拉出张纸巾递给她,拍拍常宁的背。
常宁坐直身,用手里的纸巾擦擦眼泪,又擦一下鼻子,再把手里的纸柔成团,直接丢向方继辉。
方继辉看到常宁从背后丢来的纸团,冷咒着:“疯子!神经病!”
说完,他又冷瞥一眼那个落在身侧的纸团,居然是血红的。靠,真是自找麻烦,“牛柳,看一眼那疯子的爪子,用不用去医院。”
牛柳去拉过常宁的手仔细看,常宁的手上面不仅有被烫起的水泡,还有被看不清伤口在何处的出血口,两个手心都是血肉模糊。
常宁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我怎么样,不用你管,你别在这假惺惺,装仁慈!”
方继辉冷睨着后视镜里狼狈的常宁,沉声说:“你别自作多情以为我在关心你,我是怕你手残了,给牛柳填活”,从后视镜看着牛柳问,“怎么样?”
牛柳点点头,得去医院!
方继辉车子在变灯前两秒冲到另一车道,调转车头,随着车子摇晃,后座两人都晃动两下,常宁再坐直身伸手去拉安全带,受伤的手由于安全带磨擦皮肤,引来说手一阵钻心的疼。
她又应激性地缩回手,牛柳忙坐过去帮常宁扣上安全带。
牛柳自己刚回原来的位置,方继辉车子却戛然而止,牛柳又惯性向前晃一下,头再次撞到前椅背上。
她抬手柔头的功夫,常宁却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之前还斜视着方继辉:“你不会开车就别上道,自己找死,还拉上两个垫被的!”说完摔上车门走了。
牛柳看一眼外面,已经到医院的急诊大楼了,她忙下车追上常宁,指着急诊楼拉住她胳膊晃两下,先去把手包一下。
常宁用力甩开牛柳的手,“不用管我!我也不跟着你,借他方总的好汉光。他的好意我还真受用不起!”
牛柳注视常宁冷冰冰的脸,变犀利的眼神,再次拉上她胳膊,直接往里走,还是进去吧!
常宁用更大的力甩开牛柳,“我不去,我要回画室找东西!”
牛柳被常宁力气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时,方继辉上前扶住她,牛柳不偏不倚恰好撞进方继辉怀里。
常宁看着眼前一幕,冷冷地说,“牛柳离那混蛋远点!你天天和他腻在一起,对得起我哥吗?”
方继辉原本心情就烦乱,现在更是火大了,他扶牛柳站稳,跨步上前,猫腰抱起常宁双腿,继续之前姿势把她扛在肩膀上,甩开大步往急诊楼里走,“常宁,若不是你哥让低头求我,我还真懒得管你!”
常宁又是大喊、又是捶打的;方继辉依然顾我,脚下步子不停,梗着脖子往里的走;牛柳跑去挂号,再引追上往外科诊室走的方继辉,帮他推开诊室门。
方继辉走进去也没放下常宁,“大夫先给她打个什么镇定剂、或是麻药,再看看她的手!”
医生抬头看看进来的几个人,“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和患者什么关系?”
方继辉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受点刺激,不肯来医院,只能硬扛来,麻烦您先让她消停了,再给她看病,要不她能把你这屋子拆了。我是她老公,您就大胆按我说的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