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随着欧德海围了过去,欧德海仔细检查了这个尸体上的东西,找出一个小本,一看,是日文。他马上又检查了其他的尸体,果然这些人都是伪装成国军的日军。
欧德海神色凝重,叹口气:“形势复杂啊,快埋!”
吴晓薇把日军尸体睁着的眼睛抹上。
很快,战士们用沙子掩埋了十多具日军尸体,收起了缴获的枪支弹药。
欧德海跨上马,命令道:“袭步前进!”
马队决尘而去,留下漫天黄烟,月光被染成淡淡的黄色。
黄沙晓月,悠远茫苍。
夜色渐浓,欧德海等人来到一个高坡上,下面的平坝上是一个维吾尔族的小镇,看得见星星点点的微弱灯光。
欧德海的马队来到了小镇前一个山坡上。
欧德海看看环境,说道:“这里地形好,既隐蔽,视线又开阔,就定为我们的临时集合地。”
突然,“哗啦啦”一阵声响,大家都一惊,只见一只野猪带着几只小野猪往山边跑去。
欧德海:“别草木皆兵了。同志们,过来,我布置任务。”大家围拢过来。“同志们,我判断抓走“扳机”的土匪今天就在方圆三十里内活动,这个范围内只有这座村庄,今晚他们极有可能在这里落脚。现在,我们兵分三路。孙刚!”
孙刚:“到!”
欧德海:“你带六个人,从镇东面起开展侦察。刘大成!”
刘大成:“到!”
欧德海“你带六个人,从镇西面起开展侦察。其他的跟我进村去查看,两个钟头后在这里汇合。”
孙刚、刘大成齐声答道:“是!”
欧德海不放心,再一次叮咛:“你们不能放过一点线索,不能贸然行动!”
孙刚、刘大成又齐声答道:“是!”
欧德海对大家说道:“把马蹄包起来。”战士们立即下马用毛毡布把马蹄包起来,吴晓薇老搞不定,孙猴子忙过去:“吴医生,我来!”三下五除二帮她包好了四支马蹄。
孙刚等人从左边一路小跑下了山坡,刘大成等人从右边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欧德海:“走!”吴晓薇和剩下的几个战士跟随欧德海从中间下坡潜入小镇。
小镇街道上没有人,有些房子已经倒塌、破败,因为战乱和干旱,这个镇子显得毫无生气。
欧德海和吴晓薇观察着一户户人家,欧德海走到一个颇有气派的一个大门口用食指敲着门板,“咚咚咚”,没有反应。
吴晓薇敲一家门也没人答应。
这时,小街那头过来一个牵毛驴的老者,吴晓薇、欧德海迎上去。
吴晓薇用维语招呼:“大伯,请问哪里有旅店?”
老者一嘴乱糟糟的白胡子,一看这几个穿军装的陌生汉人,显得惊慌失措,赶紧拉着毛驴走开了。
吴晓薇朝欧德海耸了耸肩。
有一个小院传来女孩的哭声,欧德海们来到小院的大门口敲门。
“咚咚咚”,敲几下后有脚步声过来!“嘎吱”一下门打开了,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维吾尔男人。
吴晓薇又用维语说道:“大伯,我们是八路军,我们路过贵地,天黑了,我们想找一个旅店,你知道哪里有吗?”
大伯看了看他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没有没有,这里不是旅店。”说着就要关门。
吴晓薇忙说:“请等一下,大伯,我们有要紧的事情要请教您……”
这时屋里传来女孩尖利的痛哭声,又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苍老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个老妇人,可能是这个老头的妻子:“沙木沙客!”
老者忙答道:“来了来了!”
吴晓薇抓紧机会问道:“家里有病人吗?我是医生。”
沙木沙客看了看吴晓薇:“你是大夫?真的?”
吴晓薇拍拍急救箱:“真的,我是医生。”
沙木沙客:“那......请进来吧,请进吧。”
欧德海眉头松开了,对战士说道:“你们就等在外面。吴医生,我们进去。”
在镇子左边侦察的孙刚和战士们不时对四周观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
行进在镇子右边刘大成和战士们仔细观察着情况,刘大成看见一个院落,门半开着,有些异常,挥手叫大家悄悄潜了进去。
战士们四处搜查,看见大房子里有一些损坏的课桌、木凳。
一个战士来报:“刘副排长,没有情况。”
又一个战士来报:“这儿不像清真寺,像一个学校,一个人也没有。”
刘大成:“走,继续前进!”
沙木沙客的家还算整洁,地上和墙上都挂着地毯和壁毯,器皿也擦得亮晶晶的,一个火炉红红的,房间摆设虽然简单,却很温暖。老大娘怀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金黄的的头发软软的,已经在老大娘的怀里滚得乱七八糟,一些头发还被眼泪粘在脸上,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小姑娘很漂亮。吴晓薇撩开女孩的头发,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摸摸她的额头,看了看她的舌头,然后从急救箱里拿出听诊器仔细检查女孩的身体,又用手敲击女孩胸口,又按压女孩的肚子。
末了,吴晓薇问老妇人:“她今天晚饭吃的是什么?”
老妇人叫塔吉古丽,她说:“我们家今天死了一支羊,我们把它煮来吃了。我可怜的孙女半年没有吃过羊肉,一下吃了一支羊腿。”
吴晓薇:“对了,她这是急性胃炎。”
沙木沙客:“医生,能医好吗?”
吴晓薇:“没问题,我给她开药。”吴晓薇打开急救箱,从不同的瓶子里倒了几颗药片,“大伯,有水吗?”
塔吉古丽:“有有有。”马上起身从一个铜壶里倒出半碗水,端了过来。
吴晓薇扶起女孩,把药给她喂下去,“小妹妹,别哭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又转过身来对沙木沙客说道:“我再等一等,她病好些我们再走,可以吗?”
沙木沙客:“好心的大夫,你们随便坐。塔吉古丽,招待客人。”
塔吉古丽端上几个萍果,一盘囊,还有两碗马奶。
沙木沙客:“不好意思,被兵荒马乱的,我们家里没什么待客的好东西。”确实,苹果又小又青,盘里的囊也只有巴掌大。“请,请。”沙木沙客满脸真诚。
欧德海拿起一个苹果,在袖子上擦了擦,对吴晓薇说:“吃吧,谈谈我们的事。”
吴晓薇捡了一个葡萄,对沙木沙客说:“大伯,你们这里闹土匪吗?”
沙木沙客:“经常闹,今天我就看见有一群土匪来了,还带了一个被绑着的汉人。”
欧德海和吴晓薇对看了一眼,欧德海忙问:“什么时候来的?”
沙木沙客摇摇头,没有听懂。
吴晓薇忙翻译道:“这位是我的长官,他很想知道土匪今天什么时候来的,因为我们有一个人被土匪抓走了。”
沙木沙客:“哦,是这样。他们是太阳落坡的时候来的。”
欧德海:“土匪都在什么地方落脚?”吴晓薇翻译道:“土匪住在什么地方?”
沙木沙客:“只要到我们镇来,他们就在清真寺的落脚。”
吴晓薇:“清真寺?”
沙木沙客:“那是一座被大火烧过,废弃多年的清真寺。”
这时,女孩没有再呻吟,却开口说起话来:“奶奶,我口渴,我要喝水。”
塔吉古丽:“来了,来了,我的乖孙女。”
沙木沙客:“我的孙女不哭不闹,病好啦,真主保佑,大夫,一定是真主把你们派来的,谢谢!谢谢!”说着就给吴晓薇跪了下来。
这边,孙刚等来到一座破败的清真寺外,在一百多米处的几棵胡杨树下停了下来。孙刚对后面的战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下马。”
大家把马栓在旁边的胡杨树上,迅速跑到清真寺的墙根,又悄悄地顺着墙根接近大门。
孙刚从门缝向里面张望,一个持枪的土匪哨兵在来回巡逻。这时,一个土匪从房子里走出来,看像个小头目,他在墙根撒了泡尿,转身对放哨的土匪说:“你在这里不可大意!出了差错就是一个字,死!”“是!”哨兵挺挺胸说道,小头目拍拍哨兵的肩膀,又哼着小曲进到了屋里。
大门外的孙刚小声对战士说:“果然不出欧团长所料,这里真有土匪窝。撤!”
众人迅速地来到小树林,正要上马。
孙侯仕:“班长,有情况!”果然,树林那头有人和马的影子晃动。
孙刚:“别动,别出声。”
对方也有感觉,立刻不见了人影。
孙刚小声说:“孙猴子,你过去看看。”孙侯仕点点头,很敏捷地潜了过去。
孙刚和战士们紧张地注视前方。
有孙侯仕的声音转过来:“是刘排副!”“孙猴子!”是刘大成的声音,这边的孙刚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棕色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欧德海,又看看吴晓薇:“爷爷,他们是八路军?”“是呀,今天是真主派他们来治好了你的病。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
吴晓薇笑了笑:“大伯,这里还有三片药,你明天早上给孩子吃。我们要走了,去救我们的同志。”
沙木沙客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就你们几个?土匪诡得很,人也多,防守很严,你们连清真寺的门都进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