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再错过,我们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丁丁了!官司可不好打,下次开庭都要等到十几天以后了。”三表婶非常焦虑,想了想还是拉着三表叔进了医院,找到护士就问有没有一个姓喻的宝宝,五个月大的来这里看病的。
护士不都是接待病人的,所以问了好几个,她们都不知道。
三表婶就想了个本办法,挨个科室一个个的去看,去问。半个小时后还真让她给找到了!喻楷丰正在观察室打针,因为感冒引发低烧,喉咙也有炎症,上次生病没好彻底,医生就给开了输液,说好的快。
三表婶隔着门看到宝贝外孙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还带着眼泪,甭提多心疼了。推开门就想闯进去,被三表叔给拦住。
“没看见好几个保姆都在呢,你这样进去,还是会被赶出来的!”三表叔扯着他来到旁边,低声说:“我们先等等,看里边出来几个人,我们再进去。”
三表婶捂着胸口道:“我想就这么抱着他回家,赶紧回老家,你说能行吗?”
三表叔也想,但想到孩子还在生病,便摇摇头说:“丁丁还病着呢,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呢。不行,不能冒这个险。”
三表婶又是着急,“那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难道看一眼就走吗?
三表叔也是心里煎熬到不行,赶紧掏出手机,“咱们给大哥打个电话问问,这孩子我们是不是能直接抱走。”
“大哥能知道吗?他能出什么主意。”三表婶其实并不相信他们单家的男人,都是软性子,还不顶事。
单伟接到电话,听说了他们的想法,忙道:“不经过允许就擅自抱走孩子,这搞不好要触犯法律的,如果喻开成到时候告你们,那抚养权的官司就麻烦了!”
“那,那怎么办?我们自己的外孙,我们还不能抱走带几天么?”三表叔哀叹道,“这都什么世道。”
单伟心说他们俩伤心过度可别一时冲动做了傻事,赶紧拿着钱包和手机从家里出门,向儿童医院赶去。
赶到时,夫妻俩已经和保姆起了冲突,他们想要抱抱孩子并不是想要带走,但保姆就是不让。也不是真的不让,而是她们不敢,喻先生严格要求他们不准任何人碰孩子,除了医生护士,她们不敢给这两位老人抱。
“这是我自己的亲外孙呀,我怎么就不能抱抱了……还有天理吗?他喻开成是不是要逼死我们才甘心?我女儿已经死了,他还打算逼死我们两个老的吗!?”三表婶是真伤心,近在咫尺的外孙看得见摸不到,心都被掰成两半了。
单伟找到地方时,围观的群众已经聚集了好多,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他好不容易挤进去,把三表婶从地上扶起来,道:“别为难人家了,肯定是喻开成说过不让给你们抱的,她们为了自己的饭碗也不敢啊。”
保姆被这话说的一个个面色燥红,也觉得这样不让外公外婆抱有些不近人情。但没办法,喻开成脾气那么暴躁,她们都不敢惹。
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呼起来:原来是喻开成的孩子啊?不是说他的儿子是喻鸣丰么,怎么又有个小的了,这谁是孩子的妈妈呀?
单伟不想自家人被人当猴子似的那么围观,赶紧拉着弟弟和弟妹,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至于丁丁,被众人的争吵所惊醒,又大哭起来,谁哄都不行,看起来可怜极了。
三表婶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流泪,“真是没有天理了吗?有钱有势就能剥夺我们看外孙的权利吗?抱都不让抱,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三表叔也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已经退让了,并不会把孩子抱走,只是想抱抱,亲亲他的小脸蛋,就这样,都被人拒绝了。
“唉,我问问阿翎,案子进展的怎么样了吧。”单伟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这么说。
单翎听说了这件事,心里也不好受,道:“爸,付律师不是前天才和你们见过面吗?他怎么说的。”
“他说喻开成为了胜诉,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带孩子,也不见得亲自动手,但态度还是不错的。不知道法官会怎么看?”单伟长叹一声,“要是能证明他曾经对喻鸣丰有过不当教育行为,拿出切实的证据,至少说服力会高一点吧。”
单翎陡然想到,他曾经给自己看过的那本顾琳琅的笔记本。
“爸,先别急,我来想办法。”单翎挂线后敲了下喻鸣丰书房的门,问:“有点事想问你,打扰吗?”
喻鸣丰放下手里的事物,对她勾起嘴角,“什么事,怎么这么严肃的表情?”
单翎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顾琳琅的遗物,该怎么处理都该是由喻鸣丰自己决定,而她这个要求可能会让日记里的内容公之于众,如果有好事者打听到一二宣扬出去怎么办,她觉得多少有些过分。
“我……”
喻鸣丰起身走过来,伸手在她的眉心一按,“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有事找我帮忙?那就说吧。”
单翎道:“我,我想找你借一下大姨的那本日记。”
喻鸣丰的脸色微变,“怎么忽然间想到我妈的笔记了,出了什么事吗?”
“还是樊小芸孩子抚养权的案子,付律师那边还缺乏说服力强的证据。我就想着,如果大姨在日记本里有写到,喻开成曾经虐待你的……证据,说不定就……”单翎还是开了口,却越说越艰涩。
喻鸣丰道:“说不定就会博得法官的同情,并让他相信喻开成不可能会做一个好父亲。是吗?”
单翎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嗯。”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比不过她的家人,喻鸣丰仍然觉得心脏像是一颗被腌制过一般,酸涩到难以言喻。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是……”单翎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后悔,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甩开。“鸣丰?”
“明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却依然要做,你就不怕我会……伤心吗?”喻鸣丰抬手放在她的双肩上,低头问:“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会怎么办?”
“我,我……”单翎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喻鸣丰不再说话,就直愣愣看着她。
单翎在心里叹息,仰起头来,轻声道:“我会……继续求着你,一直一直求你,到你愿意为止吧。”因为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喻鸣丰失望地垂下了手。
他背过身去,对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待会把笔记本拿给你。”说完,关了房门。
单翎瞬时就红了眼眶。
她也不想以这种方法来伤害喻鸣丰,甚至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但樊小芸的离世和喻家有牵扯不尽的关系,她不想这件事给三表叔、三表婶留下什么阴影。更不想他因为是喻开成的儿子,今后遭受到自己家人的白眼。
但这些顾虑,她没法对喻鸣丰说。
过了十几分钟,喻鸣丰真的拿着一本白色面皮的笔记本走了出来,递给单翎,“你拿去吧。里面是不是有写那些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这本笔记我也没有全部看完。所以我也无法保证它能有用,你交给付肖笑,商量着看怎么办吧。”
单翎接过东西,表情慌张地拉住他的手,“鸣丰,你……怪我吧。”
“怪你什么?没关系的,我没关系,真的。”喻鸣丰低着头,并没有看她的脸,声音也比刚才低哑很多,“先把这件案子解决了再说吧,其他的事都可以靠后。”
单翎一脸惶然。
隔天,喻鸣丰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在米国的属下告诉他,林露露被人勒死在贫民区。那附近还有红灯区,夜晚有很多醉汉和艾滋病患者流连,不是个干净的地方。她被抢劫而且侵犯,最后还被勒死。
“这也许只是个意外。”对方道。
喻鸣丰却感觉到了古怪,“你去查一查,我觉得这不像是个简单的意外。”林露露知道很多事,自己为了不让她接近单翎,所以把她送出了国外,但如今她却死了。
对方答应道:“好的,还有老大……她的葬礼怎么办?现在没人去警局认领她。”
“放个消息给她原来的经纪公司吧,我帮她付了违约金的。这点后事,他们总该给她办了。”喻鸣丰没有那么铁石心肠,人死了,他就不会再追究过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很快就传回了国内,还被媒体报道了出来,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
喻鸣丰想不到是谁在后面搞的鬼。最有嫌疑的就是林露露之前提到过的那个男人,脸上有黑痣,背景极其神秘。
但他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有什么目的呢?喻鸣丰绞尽脑汁也没有任何头绪。
更让他担心的是,单翎也知道了林露露的死讯。
“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林露露怎么会死了呢?”她拿着一颗苹果准备吃的,却坐在沙发上发呆,自言自语。
喻鸣丰连续几天对她十分冷淡,觉得惩罚的差不多了,靠过去一些距离,道:“警方调查说是意外,毕竟她经过的地段太不安全了。”
单翎反射性地抬眼看他,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你……不生我的气了?”
喻鸣丰无奈地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我不是说了的,我没关系,只要对案情有帮助,就算我心里难受几天,过去了也就好了。”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让你难受的,都是我不好。”单翎主动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声音愈发低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听着她急不可察的哽咽声,喻鸣丰心里的怨怼再多也瞬间消弭不见了。“好了,怎么说着还哭起来了?我真没怪你,只是心里有些闷,等案子结束了就会好了。”
单翎抱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可你还是难受的,我该怎么做能让你好受点?”
喻鸣丰忍不住莞尔,用指尖刮过她的耳后,将嘴唇贴了上去,轻轻往里面吹气,暗示道:“你说呢?”说完,就用大腿蹭了下她的屁股。
单翎顿时羞红了脸颊,起身把他拽起来,“那,那你还等什么……去里面!”
喻鸣丰一愣,随即笑着将人直接抱起来,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