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继续,当朕不存在好了,朕不会打扰到你!”
上官昊越强忍着自己的嗓子,不然光听声音都能听得出他此刻的心情,蛊毒?还真是讽刺,他来不及去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此刻站在玉烛的床前,他的心脏如被人捅了一刀后慢慢的用手去将心脏的血液从刀口挤出来,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竟然把她逼到绝路,来时的路上竟然有这般可笑的想法,他的烛儿是这天下最善良的女人,为救瘟疫的百姓,几次三番不顾自己的性命,又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为了救他连血都被抽干了,他都做了什么,把她逼到这个绝路上,他这是怎么啦?是病了吗?
蛊毒?天下还真有这种东西,但怎么偏偏又让他遇上了呢,这背后又是谁的阴谋呢,他若不弄清楚往后还不知道会弄出些什么来,这一次他不会再手软了。
“月儿,不好了,皇后娘娘晕过去了!”香梅尖叫了起来。
上官昊越一个跨步将香梅拎出几步,过去直拍着玉烛的脸蛋喊:“玉烛,你醒醒,你醒醒!”
“皇上请放心,娘娘是晕过去了,没生病危险,孩子也暂时保住了!”月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手术还算是成功,“皇上您先出去吧,让香梅把皇后娘娘的衣衫换了吧,这都是血,娘娘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她!”
上官昊越点点头,跟着月儿出来,回头对着香梅说了一声:“把换下来带血的衣衫和被子放好,送到朕的寝宫!”
香梅一脸石化地看着上官昊越,许久不自觉地点点头,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还能说不吗?
“皇上,这?”月儿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也没继续问下去,毕竟这皇上的脾气连皇后姐姐都捉摸不定。
走出房间,上官昊越一脸凝重地问香梅:“皇后的身体怎么样?”
月儿只能如实以告:“孩子暂时是保住了,可是皇后娘娘现在的身体,能保住多久也不一定了,她身体太虚弱了,这血都快流干了,所以这孩子啊,但是我会尽力的!”
“朕问的不是孩子,是皇后!”上官昊越有些急躁,吓了月儿一跳,毕竟她年纪有些小。
“皇后娘娘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次这么一闹,都不知道要调养多久才能调养回来了,不过生命危险倒是还不至于,娘娘自己早前已经在治疗了,不然凭她的体质也不会怀上孩子的!”月儿很客观地解释着,可听在上官昊越耳朵里却是一阵锥心的刺痛。
原来她早就在治疗她的身体了,她不是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可是他呢?都在做什么,他知道被心爱的人伤害是什么滋味,那是刀刀扎在心尖上啊。
“那如果生产会有生命危险吗?”上官昊越顿了顿,“你说实话!”
“回皇上,在月儿的医术范围内,是有生命危险,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不过以皇后娘娘的医术看,或许能有办法!”月儿相信玉烛,既然能这般冒险她心中自然是已有办法了。
“那就把孩子拿掉!”他冒不起这个险,他是笃定了玉烛要孩子会不要命的,这女人他太清楚了,清楚得知道她每一句残酷的话背后隐忍的是怎样的善良。
“皇上,皇后姐姐会和你拼命的!”月儿是知道,如果这孩子没了,估计玉烛真不会原谅上官昊越这样了,“现在不能动,我答应玉烛姐姐的,等玉烛姐姐醒来,我们再想办法,皇上求您了!”
月儿直直得跪了下去,她不明白好端端的皇上怎么突然又变卦了,不是说皇子的命比她玉烛姐姐的命值钱么,怎么又不算话了,她总算理解到玉烛姐姐那句伴君如伴虎了。
“你起来吧,朕没让你现在就拿掉!”上官昊越叹了一口气,“月儿,朕把皇后交给你了,太医院任你差遣,今日起你就带着太医院的人住到这倾蕙殿来!”
交给月儿他倒是放心,这个小丫头虽然人小,但是聪明,玉烛那的本事还真是学了不少,就凭她能看了一次玉烛给成容月动手术,就能一样保住他的孩子,小丫头就值得信任,最关键的是,这丫头对玉烛很是忠心,可以说是她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亲人。
那天皇上有什么做法是反常的吗
“是,谢谢皇上!”月儿自然是开心,这些天听说玉烛姐姐的事她都担心坏了,心里是极恨皇上的,但是又没办法,除了他是皇上,他还是玉烛姐姐最在乎的人呢,现在好了,她又能陪在玉烛姐姐身边了。
自从玉烛姐姐当了皇后之后,她都觉得她变得可怜了呢,尤其是上次被抽血之后。
“不必谢朕,是朕该谢你!”他一个一国之君,顶天立地还守护不了自己的妻儿,这皇上当得可真是窝囊的。
他总以为他已经够强大了,强大得可以连敌人都不放在眼里了,看来是他太轻敌了,也太低估了对手了,既然如此,这一次,他可不想这么好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玉烛几乎都未曾下过床,每天被这三个丫头片子伺候得如同废人一般,本来两个丫头已经够细心的了,外加一个从太医院搬回了的小月儿,时时刻刻都盯着她,不过想来也算因祸得福了,上官昊越倒是没有为难她,除了不准外人见她意外,其他的倒是要什么给什么,不要什么也给什么,这倾蕙殿都快了各色珍宝收藏所了。
这皇上的心思还真是不可捉摸,看来他是要这孩子的命,不顾她了,呵,她还真是多虑了,好歹也是他的骨肉,而她就不同了,现在是他眼中的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玉烛姐姐,您先天性心脏病能顺利生产的把握到底有多少?”
月儿趴在床前,瞪着骨碌碌的眼睛看着玉烛,时间过得真是快,大半年的这小丫头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看她眼神里有着些许担忧,玉烛伸手抚摸她的头,轻轻道:“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一定有办法的!”
“啊,还没办法啊,可是,我们再想不到办法保证顺利生产,皇上就会下令把皇子拿掉呢,那到时候怎么办啊?”月儿嘟嘟的说,好似对玉烛说,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听她这话玉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是不是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现在的上官昊越她还真是有些怕他,一会一个想法,心情也跟那梅雨天气一般,说变就变,看来这蛊毒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本来她还无所畏惧的,如今这肚子里还有一个,自己又是这副破样子,想来不担心都不成了,还真怕他做出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来了。
“说来皇上很是奇怪!”月儿看看玉烛的身子现在也比较稳定了,她也拿不好主意,瞒着她这么些天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日玉烛姐姐动胎气那日,皇上不是来了么,就站在这屋里,看着我动手术的么!”
“这我知道!”玉烛虽然有些意识涣散,但是香梅在那边求他出去的哭声还是惊醒了她的声音,她甚至威胁过她,如果孩子有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也是听了这一句话,才没阻止月儿救她的孩子的。
恐怕他那般匆匆赶来是因为之前他说过宁可不要她的命也要孩子,转眼间她就动了胎气,差点孩子不保,恐怕他认为她是故意的吧,毕竟在他眼中她现在就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姐姐知道,玉烛姐姐你不是还威胁了皇上么,后来手术结束后,你晕过去了,皇上就把我叫到外面去了,然后问我,你的心脏病生孩子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我就实话实说了!”
“然后呢?”他不是早说过要孩子不要她吗?这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整一红颜祸水,她现在在他眼里。
“皇上听了之后,就说了一句,那就把孩子拿掉!”月儿连回忆起他当时出这话的情形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样冷冰冰,孩子那孩子不是他的一般,甚至是特别的笃定,“我当时吓坏了,就说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顺利生产的,皇上才没继续说,反而让我住进了倾蕙殿,还说谢谢我,我都吓着了!”
玉烛细细听着月儿说的话,好像她也觉察出她话里的惊讶,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在担心她,担心她会因为生孩子而送命,所以他选择放弃孩子?
“月儿,那天皇上有什么做法是反常的吗?”难道他想起了什么,如果是,那么以他那般爱了就深爱的个性,没有道理这么多天都不出现吧。
“好像有,哦,对了,那天皇上突然命令把这里染满血的被子,衣裳全部送到皇上的寝宫,当时我看皇上脸色差得吓人,也就不敢问为什么了,就让人送过去了!”月儿想起来也觉得奇怪,要一堆染了血的东西干什么,他们都嫌弃脏,皇上竟然还当宝了。
难道是提醒自己这里沾染了他妻儿的血吗?没道理啊,月儿到现在还想不通皇上为何要这般做不可思议的事情。
玉烛眉头紧紧皱起,这又是什么情况,好端端他一个大男人为何要这些东西,她记得他很是爱干净,甚至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干净,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难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吗?
“皇后娘娘,叶将军找月儿!”还没等这两个人从研究上官昊越反常的举动中回过神来,香梅匆匆进来,“因为皇上下令不让任何人进我们这倾蕙殿,所以叶将军让月儿出去一趟!”
“叶将军找我?”月儿有些意想不到,毕竟他们两不算很熟吧,平时她在太医院偶尔去找找她也没什么,可这里是被皇上下了禁令的,为何还过来,不是自找麻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