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令原本寂静无声的大殿再次有了议论之声,众臣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同样的疑问,这襄陵侯在这个时候提及大皇子的婚事做什么?
因为事先这件事并没有提前告知胥炎,因此此刻胥炎也甚是不解,只皱着眉看向襄陵侯,“云流,你……”
“花爱卿言之有理,”未等胥炎出言,上方便响起了思文帝的声音,“此事的确是因为老大的感情而引发的,加之老大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思文帝都这样说了,众臣的心里又开始猜测不已,同样是两种想法,一种想法认为,大皇子是本朝嫡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听皇上的语气,莫不是会从赤安王府选皇子妃,这样的话岂不是就确定了大皇子的储君之位了。
另一方面又有人想,皇上迟迟未提及立太子的想法,平日里也不见他与大皇子有多亲近,加之消息来报,明日镇南将军便会抵达帝都,这样一来皇上就要赐婚于镇南将军和长公主,这样明摆着打压赤安王府,又怎么会再选赤安王府之后作为皇子妃呢。
那么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皇上并未有心将太子之位交给大皇子,这样的可能不禁让拥护夙君笙一派人心惊。
然而最是心绪不定的,当数夙君冽,即便是掩饰得再好,袖中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情绪,父皇,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
正是气愤之际,左侧手臂却被人碰了碰,转头一看,原来是夙君渊正以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见此夙君冽松开了拳头,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继而又看向永义侯那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向殿上的思文帝,对于对面的夙君笙却是视而不见。
夙君笙将他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自然没有错过夙君渊那下意识的动作,心中不免冷笑,果然呵,最先想到的,到底不是他这个亲兄长。
“但是,”就在朝臣议论之际,观察了许久的思文帝再次开了口,“介于镇南将军抵达帝都,朕打算办一个洗尘宴,为镇南接风洗尘,当然,还有朕的长公主和镇南的婚事,因此老大的事就先缓缓,待朕与太后商议后再作决计,众爱卿以为如何?”
这时有人才记起,还有胥家二公子的婚事没定,这下原本还想着思文帝会把储君之位给夙君笙的人也在这时改变了想法。
“皇上圣明!”
早朝散了,思文帝那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话却在朝臣心中久久散不去,或许,大皇子和赤安王府真的就要就此失势了吧。
“舅舅!”走出长明殿,夙君阑快速追上花杰,紧皱的俊眉显示着他此时的不悦。
“阑儿?”花杰正和胥炎说着话,就听见夙君阑的叫喊,转身一看,有些讶异自家外甥的不悦。
夙君阑走近和胥炎打了招呼,便看着花杰,开口问道:“舅舅,你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提皇兄的婚事呢,你明知道父皇,”正说着,却又顾及到胥炎在场而止不住了接下来的话,只是话里的意思让在场的两人一听便知。
花杰一听就有些哑然了,他这正忙着向胥炎解释,还没开口呢,又来一个,这个大皇子还真能为他找事儿,正想着开口找个地方向两人好好解释一番,就见夙君笙笑着朝他们走来,不由开口道:“正主来了,你们还是问他吧。”
闻言,夙君阑和胥炎都不约而同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笙儿(皇兄)?”
“我说十七啊,”元乐坐在听风院的石阶上,看着舞着流利剑式的顾淼然,心下赞叹自家殿下眼光的同时开口说道:“你这都练了一个多时辰了,累了吧?累了就快歇歇。”要是殿下看到你这番模样,还不得心疼死啊。
“我不累,”顾淼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元乐露出了淡淡的笑,“公公你要累了就去歇着吧。”说完又挽了一个剑花,开始了新的招式。
“我,”元乐有些语塞,他累?他在这坐着看人练剑他能累啥,“十七,你真逗。”
元乐眯着圆眼,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继而说道:“有时候啊,还真是羡慕你们这些会武功的人,来如风去无踪的,看着就威风。”
顾淼然:“……”
元乐一口一个,一边看着顾淼然凌厉的招式,一边继续道:“你看你都耍了一个多时辰了,这就跟没事人一样,我还在想,这要是耍出个什么好歹来,那殿下还不得要了我的脑袋啊,不过看样子,我的脑袋不会那么轻易就掉。”
绕是顾淼然再淡然的性子,听到他这样的话,也是手上一顿,不禁心道,怎么她以前就未曾发现元乐会是这样能说会道之人呢。
“公公,”顾淼然停下来,看着元乐一双圆眼,依旧一副淡笑的表情,“你放心,殿下岂会是那等残暴之人,公公是殿下身边的老人,殿下又怎会无故要了你的脑袋。”
在你心里,估计他怎么着都不残暴,元乐在心中暗道,开口却是:“说的也是,殿下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轻易要了人的脑袋。”
“嗯,”顾淼然点了点头,正准备再练片刻,便听见院落外传来一道清冽悦耳的嗓音,“元乐,你这是让本殿要了谁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