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思文帝看完后,异常不悦地将那血书往龙案上一扔,目光看向下方站立的夙君笙,道:“朕倒是不知这其中竟有这般缘由,老大,你给朕说说,李睿在这血书中所说可是确有其事?”
呵,这是在试探他么,夙君笙正了正身,抬手说道:“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闻言,思文帝眼中的狠厉渐渐淡去几分,却并没有完全消散,瞟了瞟龙案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这李睿,在这信中说到,其女李云莲曾是有心于你,却是被你无情对待,最后悲痛而去,你告诉朕可是真有此事?”
“回父皇,那李家小姐的确与儿臣曾有过几面之缘,也的确向儿臣表明过心意,但儿臣都以好言相劝,儿臣只知李小姐在几次之后确是不曾再见,至于后来的事,儿臣却是不知情的,请父皇明察。”夙君笙面色诚恳目光坦然,让人找不出丝毫不妥,即便是思文帝心存疑虑,此时也已经消了一大半,本来,这儿女之情又怎能辩个孰是孰非呢。
“嗯,”思文帝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眼中再次写满了不满,却不是针对夙君笙的,而是针对已经死去的李睿,道:“这个李睿,朕倒是不知他的女儿是何品性,但自是身为女子就该有着女子的自觉,感情之事又如何能够强求,为了儿女之情便那样了却自己一生,当真是糊涂!”
“皇上说的是,”尹枫在下接道,“微臣也是看了此信才得知此事,信上说正是因为此事,李大人才对大皇子心生怨恨,做了那构陷之事,但是皇上,”话到此处,尹枫停了下来,从袖中拿出一个手札,继续道:“微臣这里却是查到了另外一件事,请皇上过目。”
“孙言福。”
“是,”孙言福得到示意,再次走了下来将尹枫手中的手札呈给了思文帝。
这回,尹枫依旧趁着思文帝看手札时说道:“这手札中,有苓烟姑娘的证词以及微臣的人在凌阳所探查的真相,微臣也已从李大人家中搜得证据,人正在外面侯着。”
他这样一说,整个大殿的人都不禁议论纷纷,这尹枫口中的真相究竟为何,而那本手札中究竟还记录了哪些东西,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的人都被思文帝手中那本小小的手札夺去了目光,就连胥炎和花杰都暗自有些探究之意。
永义侯和闵浩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见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几分忧心,因为,就连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李睿,之所以不怀疑夙君笙,只因为那人消息中并没有提及,况他们的大皇子并不是蠢人,岂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人把柄抓。
他们派出去的人只带回消息说尹枫在凌阳查到了蛛丝马迹,却如何也探听不到究竟为何,此时心中不免有些不安,都有意无意地往夙君笙的方向看去。
夙君笙状似无意地瞟了两人一眼,在见到两人眼中的揣测后,心底不由得冷嗤,事实上,不得不说他们做事严谨,若不是有苓烟的存在,他还不知其中竟有这般缘由,只是如今并无确切的证据来证明那事,还须得等上一段时日才行,这也是他为何不继续探查那黑衣男子的原因。
而此时尹枫拿出的所谓证据不过是他派人早些时日便已安排好的,既是他设计,又如何会让人比尹枫先一步查到,真是可笑。
就在众臣都猜测不已时,思文帝已经将那薄薄的手札看了遍,只是脸上的神色早已让殿内一片鸦雀无声,因为……
“混账东西!”思文帝一把将手札扔在地上,双手负后,满脸怒色地在上面踱步,“朕倒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大胆子!为了一己私仇,竟如此残害朕的子民陷害朕的皇子,呵!还懂得养精蓄锐,真是好得很!好得很!”思文帝怒极反笑,却叫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平日里倒是个实心眼的,却没想到城府如此之深,朕都被他骗了!不过区区一个臣子,心思倒是不小,朕的儿子岂是能由得他人随意诬陷抹黑,朕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说完不等众臣作出反应,便将话转向尹枫,“大理寺卿尹枫听旨,督察院右史李睿目无王法残害百姓,污蔑皇子藐视皇家,虽人已逝,但依旧革其官衔执鞭尸之刑,其李府满门抄斩!”
此话一出,大殿再次沉寂无声,这该是多大的罪责啊,人死了都不放过。
而永义侯和闵浩风在听到此判决后心头都是一震,果然,他们还是低估了他们这位大皇子的能力,就算李睿不是他杀的,他却能无端弄出那所谓的真相,让那李睿死都逃不过一刑。
“微臣领旨,”尹枫弯腰回道,“皇上,那证据……”
“还看什么证据!”不等他说完,思文帝就截住了话,“他自以为藏得深,却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按朕的话去做!”
“微臣遵旨。”尹枫应完就退了下去。
这时思文帝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只是此时谁人还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良久,就在思文帝即将开口说散朝时,襄陵侯花杰的声音陡然响起。
“皇上,依臣看,此事甚多缘由还是因大皇子的感情而起,若是没有李女的那件事,也不会有此事的发生,臣以为,大皇子如今已有二十有二,是否该为其挑选皇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