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如此的作为,不得不说让人鄙夷柳氏虽然觉得儿子如此不妥,但现在也不是与儿子说的时候。
村长正在写契约,写好了要柳氏签字画押,这买村里公中的地,是不需要什么经手人的,但是有些事村长却要跟李司棋讲明白了。
“司棋啊,我写好了,让你娘签字画押,这我经手的,得给你办红契。”
“红契?”李司棋不明白了,柳氏正从外边进到屋子里。
“红契?”李司棋疑惑,柳氏听了却是眼睛一亮,村长摸着自己那仅剩的眉毛,点点头。
“没错,红契,说白了,就是官契,文书上有官府的红色契尾,所以叫红契。”
村长说,李司棋点点头,表示明白,村长继续又道。
“这寻常庄户人家,办事都是白契,也就是民契,民契不是无效,一般人办了白契,不去官府登记,不上税,这与律法有违,没事也就没事了,可一旦查出来,要加倍的补税,严重的,还要受刑,这经手的人也有责任,我是村长也是里正,我手里出去的,都是红契,加盖了官府的契尾,每年按时按晌的缴税便好,没有什么官司,银子也不多,比你做生意上税少。”村长说道。
李司棋心里笑,村长这是担心自己偷税?看来无奸不商的概念还真是这个大社会根深蒂固的思想情节。
“村长爷爷说笑了,偷税漏税的事情我李司棋不做,经您的手,小子自然是要办官契的。”李司棋道,村长笑了笑。
“好,我文书写完了,让你娘签字画押吧,你们家后院的荒地,归你了!”村长说着,本来真的是担心李司棋为了蝇头小利犯错,现在看这小子一点迟疑与反感都没有,他也就放心了。
柳氏接过文书,利索的签字画押。
村长笑着走了,柳氏一把扯过李司棋的耳朵,直接把李司棋揪了出去。
“娘,娘,疼啊~~~~”李司棋张牙舞爪的叫,柳氏却是一脸气的要死。
“好啊你个臭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柳氏生气,但是手底下还是心疼儿子,悄悄的松了手,一大家子坐到一起,柳氏气呼呼的坐在对面,俨然是要对李司棋展开批斗,杨氏和李清双劝慰柳氏,李司画一脸的“二哥,你保重。”李司书还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二郎啊,就算是你爹他……他不仁义,你也不能这么干啊。”柳氏终究是个心软的女人,而且封建礼教下对人思想的畸形束缚,女子没有地位,等等等等,柳氏并不是一个会反抗的女人,尤其李司棋这还是坑了李父。
“姐姐,你还是别责怪二郎了,二郎也不是个孩子了,这事情,已经做了,就别说孩子了,咱们老爷是个体面的人。”体面,所以要脸面,但是李父这么做,给他们留脸面了吗?没有!
“咱们二郎现在也是顶门立户的,姐姐还是不要责怪二郎了。”杨氏帮李司棋开脱,她是完全支持李司棋这样的,她心里恨不得点挂鞭炮去庆祝一下呢!
“姐姐,二郎都已经十六了,早就该当家了,这一个人当家有一个人的做法,孩子们以后也与那边没什么关系,咱们家今天置办了桑园,肯定是要惊动村里人的。”杨氏不在多说,要是这剩下的意思柳氏还不明白,那这个女人可是白跟她斗了三两年了。
让村里人说出这财产姓柳,可比他们说的让李父难堪,李司棋这么做,就是要李父知难而退,不要在生什么事端。
为了颜面名声,李父寻妾的闹剧,绝对会提前收场。
李司棋也是佩服杨氏,这女人,要是与孙氏位置互换,柳氏一定被吃的死死地,他是不是该庆幸杨氏是妾而不是正妻?庆幸杨氏当初跟柳氏只斗了三年?
“这……还是给老爷留点面子吧。”
柳氏也恨李父的凉薄,但是柳氏这人性子绵软,恨归恨,这太绝的事情她做不出,就好像现在,她完全可以不管杨氏和李司书李司画兄弟,任其自生自灭,报复当年杨氏与她争宠,可是她没那么做,因为柳氏心里狠不了。
可是杨氏不一样。
“姐姐,这做都做了,咱们现在说什么,其实也都晚了,孩子也是一番苦心。”
柳氏道,李司棋扶额,娘,你就是太善良,李父来了才敢跟你兴师问罪,毫无愧疚之心。
“娘,这桑园已经置办了,我明天就把桑枝弄回来,过些日子秋天了,天凉了,也不是时候了。”李司棋是赞同杨氏的,又补了一句。
“娘,我可是指望咱们家赶紧赚钱,给你娶个儿媳妇回来呢!”
柳氏心里,李司棋的婚事是块悬着的石头,女儿至少还有一年,可是儿子已经当年了,李司棋还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使眼色,李清伞看着哥哥,立刻扑在柳氏怀里。
“娘,我要嫂子~”
李清伞说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柳氏,柳氏这下可被女儿说道心头上了。
“好,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柳氏说道,心里还是打鼓。“你爹再来,你给他点台阶下。”
柳氏妥协了,那就好办了,后边的地已经划归李司棋一家所有,那么就是私产。
李司棋那里一根小棍,算了一下这荒地的面积周长,就拿着定钱去了村里的木匠家,李司棋订做了一批竹篱笆,他要把桑园围起来。
事情做完,家中炊烟又起,鱼汤的鲜香传来,李司棋直流口水,娘做的鲫鱼汤就是香。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吃过饭,李司棋和李司书就开工,把李司棋今天带回来的棉布也染了,李清双也帮忙,但是李司棋和李司书干起来热了要脱掉上衣光膀子,李清双只得回避进屋。
“一,二,三,起~”又是一匹布从染缸里出来,李司棋哥俩合力挂上晾晒,只听一声犀利的猫叫传来,小奶猫似乎被踩了尾巴,嗖的一声冲了进来,李司棋吓了一跳,却瞥见门口似乎有人仓皇而逃。
“二哥,是隔壁的。”李司画眼尖,立刻小声提醒,李司棋皱眉,这云家的染坊还真是,跑来偷学吗?
走过去,李司棋在门口左右张望,也没见什么人影,关死大门,李司棋看着隔壁云家染坊的方向。
“四郎,记得提醒我下次去镇里买条狗仔回来。”李司书点头帮李司棋记下,兄弟俩速速动手将剩下剩下的布匹染完。
是夜,安宁祥和,风卷着秋夜的凉爽,带来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而这一大早才停的雨,对李父和孙氏而言却是暴雨前的小风浪。
果不其然,李父在家里就听说了李司棋买地的事情,孙氏也坐在这厅堂里,眼睛喷火,恨不得这一把火烧到青山村去把那二房三房都烧死。
“可不是真的,我儿子在陆家镇大集上听说的,我就来告诉你啦!”于黑子说道,心里有些讥讽李父,李家这些年可谓是裤腰带都要勒折的紧,虽然有些财产,可是跟李家祖辈那良田千倾豪宅百间比,简直是一穷二白叮当响,这李家二三房,大家都是明眼人,心知肚明是被孙氏赶出去的,可是人家争气,在你孙氏的统治下过的苦哈哈的,可是才离开几天,就买地置办桑园,打了你李家正妻的脸面。
而且打的真响!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