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是身兼数职,不仅仅是青山村的村长,也是里正,这落户的事情,他就能办,见李司棋拿着柳氏的身份文籍,来的路上,李司棋还想到了一件事,就是他们家的户头还没落呢。
那小院,有房契和地契,所有权是柳氏的,也就没什么问题,只要正常的缴税,一点事都没有,可是他们一家来了这青山村,却还没落户。
李司棋与村长说要落户,村长一口答应可是当李司棋拿出柳氏的身份文籍,要把户头落柳氏时,村长先是一愣,但是转瞬就明白了,看着李司棋的眼神变了好几次,却也不多问,可有些事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落户这事情,我明天去县衙办,今天来不及了,司棋啊,你不光要让你娘当户主,这桑园也要在你娘名下?你的那个姨娘和弟弟也是跟你家一块?”
村长问,这种户头,这辈子没见过,儿子成年不当家,落户还带着别的女人和孩子,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到了老了,开了一回眼界了。”村长有些嘲讽的说着,但是这并不是嘲讽李司棋,他火了一辈子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还能不知道这事怎么回事?
“是,娘说了,等我四郎弟弟日后娶了媳妇,再让四弟另立门户。”李司棋回答,掏出十两银子,这是买地钱。
“村长爷爷,我想置办桑园,就在我家附近置办,您给看看哪里合适,我想置办五亩,银子一定不差。”李司棋说,村长抬头看看李司棋,心里更是觉得怪异,这当家的明明就是李司棋吗,李父究竟是干了什么,连自己的儿子都这般防备他。
不,不是防备,村长看着李司棋,这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该有的姿态,李司棋不是在防备,李司棋是恨着李父。
“你置办地的事情好说好说,这银子,你先收回去,村里的荒地,是一两银子一亩,你要置办桑园,你们家房后那片地就不错,差不多有七八亩地,走,我找人给你量量。”
“谢谢村长爷爷。”
李司棋扶着村长,村长挥挥手,又不是那小脚老太太,也不是半死不活的,他硬朗着呢,不用扶,叫上儿子,拿着东西去丈量。
买地对于庄户人家,是一件很神圣的大事,因为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中国人自古以来对于土地的厚爱是世代相传溶于血,传于骨的,李司棋家后院的荒地一共九亩,李司棋想了想,全都买了下来,村里人看着来丈量,都是议论这李司棋一家银子来得快,这么快就开始置办土地了。
土地丈量完,又敲定,已经是傍晚,柳氏和杨氏都已经回来了,有好事的跑去跟柳氏杨氏打听,李司画一直在家里看着,有人问,就骄傲的告诉他们。
“我们家的钱,都是二哥和四哥赚的!”杨氏摸着儿子的脑袋瓜,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跟着混,大头还是仰仗李司棋。
很快,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连带着柳氏是户主的信息一块传,甚至晚上的时候,附近几个村都听说了柳氏这奇怪的落户,而语言的传播比李司棋等人想得快,本来就以为是村里人说说,现在看,明天就能传到县里,后天就能进李父的耳朵。
而柳氏有些发懵,他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居然会把自己落成户主,这……
“唉!这孩子,这不是胡闹吗!”柳氏有些责备的说着,倒是杨氏,在一边拿出一把桑葚去问李司画。
“画,告诉娘,你二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娘用桑葚跟你换,一大把桑葚哦。”杨氏笑着诱拐儿子,李司画正捧着一本千字文,坐在院里磨盘边上,睁着明亮通透的大眼睛看着母亲。
摇头,李司画低头继续看书,杨氏有些傻眼了,儿子这事怎么了?
“画,怎么不跟娘说?”
“我不能出卖二哥。”李司画板着脸。
“噗!”杨氏差点没笑喷出来。
“什么叫出卖你二哥,那娘不给你桑葚了,你二哥是不是有事啊?”杨氏终究是不傻的,李司画看了看杨氏,又看了看柳氏,伸手召唤两人,直接咬耳朵说悄悄话。
“这是我看到的,完了二哥今天就一直不怎么痛快。”李司画悄悄的说了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柳氏和杨氏心里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