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说今晚我不去会死人,为什么这样说?
披风哥挠了挠面庞说:我也不清楚,我早晨算了一卦,是怒卦!恰逢阴老七今夜摆场子,所有我说要遭。
我问:怒卦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净说这些飘的?
披风哥摇头晃脑的说:怒卦就是怒卦,神灵的意思谁敢忤逆?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我说要是我不去呢?披风哥耸耸肩说:那么繁荣大楼又要上新闻,又有热闹看了。
我骂一声:你就吹吧!
披风哥看我软硬不吃,摊开手,无奈道:好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就问你,是不是最近常常碰到怪事,而且又找不到源头?
我心上一惊,总觉得披风哥在看我脖子上的伤势,即使我的领子遮住了伤势,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郁闷的说:最近总有人想整我,但是却找不到捣乱的人。
披风哥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这一点道行没有,碰到这么多怪事,还能活到现在,算你命硬!我告诉你,你要想终止这源头,还得从繁荣大楼着手。
我撇撇嘴,表示不相信。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只要远远离开筒子楼,不就是万事大吉了。
披风哥上下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其实你身上也有秘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啊,在几天前的深夜,你悄悄赶回繁荣大楼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我头皮都要炸了,心上的震惊难以言说,我梦游的事情竟然被披风哥撞见了,既然如此,那么他必定知道那个晚上的隐情了!
我紧张的问:当时我是怎么走路的?
我可是清楚的记着,我的脚掌,只有前脚背是脏的,那种诡异的走路方式,我只见过刘老头走过。
披风哥一愣:为什么这样问。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你当时走路的姿势还挺别扭的,像是喝醉酒一样。哈哈,你那晚上喝了多少,你朋友还扶你来着。
我脑子嗡的一声震:我旁边还有人?
披风哥点头:是啊,那人穿一身黑,个子挺高大,领着你上楼呢。
我感到脊梁骨一阵发凉,颤抖着声音说:那个人长什么样?
披风哥想了想说:晚上太黑,繁荣大楼里的灯十个坏了九个你也是知道,加上那晚上我也喝了不少……
我没有心思继续听披风哥说下去了,现在我的心上凉飕飕的,震撼无以复加!
要是披风哥真没有骗我,那么在我前面领着我的人是谁?我忽然想到眉心的一抹红色,那淡淡的清香我似乎还能够闻到。而那黑衣人为什么要把我领回去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我愣神的功夫,我们已经走到一个店铺前面。披风哥让我在门口等他一会儿,然后自个进店铺去了。我愣在门前,绞尽脑汁的思索问题,也不理会他。等他出来后,手上已经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了。
他冲我扬扬下巴:走。这一块地离筒子楼不远,走了有几分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在大道一旁停了下来,道路的对面就是筒子楼。
我说:不进去?
披风哥没说话,眯着眼睛向着筒子楼打量。
我也跟着打量,从道路这头,能够较好的看到筒子楼大院的场景,这时候显然饭点显然已经结束了,一般这个时候呢,一些住户都会纷纷出门,下楼散步,进出筒子楼,但是今晚却少人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半响过后,他摇摇头骂了一句:这死老头,还在楼前设套,太小看你东哥了吧!说完他径直领着我绕过大道,向着筒子楼的侧面走去,走了约几百米,我们绕到了筒子楼的东南方。
这里有一堵三米多高的墙,墙上顶端还镶嵌着玻璃,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我咽了口唾沫,问他要干什么。
披风哥在墙下比划了一下,他说:这大楼有古怪,自建造之初就不符合常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呆呆的看着他。
他摇头晃脑的说:在我们中国,建筑大多是坐北朝南,以充分接受日晒。但部分地区因为地形之类的因素影响,也会存在一些差异,但是都不会相差太多。
他一指筒子楼:你看这楼,完全背离了阳光直射的方向,处处对着阴穴。白天接受的阳刚之气远远不足,夜间聚敛的秽气反而越来越重。这样长久以往,可以养出阴宅啊!
我心上一凉。披风哥说得头头是道,我竟是无言以对。但我心上仍是不相信的,这普普通通一座大楼,哪有披风哥说得这么邪门。
筒子楼据说是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下拔地而起,建于1988年,占地有数百亩。在这寸土如金的社会,即使是接近市郊,但仍是一块香饽饽,很多人都对这一片地皮觊觎很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破旧的筒子楼还是好好的。
据小道消息:筒子楼后面的势力不简单。
这些我都是我住在里面几个月,跟住户瞎扯淡得知的,我也没当真,当作饭后闲谈。
披风哥眯着眼看着大楼,喃喃一句模糊的话,我只听了个大概:卧槽,骚娘们……
我以为披风哥又在说胡话了,没理会他。他带着我找到围墙外的一处垃圾场,这里垃圾袋堆积如山,还有两个脏兮兮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垃圾箱摆在角落。
垃圾箱靠着围墙,披风哥一点地,风衣一卷,姿势很是风骚,一米六高的距离,竟然轻轻松松跳了上去。我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披风哥身手这么好!
他在墙头小心翼翼的扒拉了半天,从墙头摸出一张白惨惨的纸人,然后掏出火机,点了半天才点着了。等了有几分钟这样,纸人才是怪异的扭动腰肢,缓缓燃尽,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他扭头对我说:上来!
许久不锻炼,我动作迟缓了许多,有些笨拙的爬上垃圾箱,然后在披风哥的示意下小心翼翼的翻过墙头。从三米多高的墙头落在地面上的瞬间,我脚抖了抖,身子麻了一下,不自觉伸出手扶了扶墙头。
这一摸,我好像在墙上扒拉下一张冰凉的纸,像是撕着一张湿牛皮的感觉。我把手伸到眼前一看,就看到一团白惨惨的东西,我顿时傻眼了。
手中的纸团是个白惨惨的纸人,脑袋上点了两个红点,看起来阴森森的。
这时候,身后一声轻响,披风哥也很是风骚的跳了下来,他一拍我肩头,问我怎么傻站着。我把手上的东西给他看了,他面色顿时沉了下去,啐了一口:尼玛的,还是让那老头发现了。
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纸人,撕了个稀巴烂,捏在掌心,说:走,从正门去,我会会这老头!
说完他一马当先,沿着围墙,不走后面的楼道,反而是向着筒子楼的大门走了过去。我纳闷了,问他:不就是一个纸人吗,怎么就暴露了?
他头也不回:你不懂,这叫吴门纸傀阵。五代十国时代,一个叫吴勇的人为了躲避战乱,花了大半生心血,集合先代智慧,创出了这骇世杀阵!这阵法,即使是阵法宗师诸葛亮看了都大为叹服,可惜在战乱中毁于一旦,传到现如今,连当初的皮毛都算不上!
我说:这纸人还能杀人了?
披风哥也不理会我,他骂了一声:我刚才破了纸人阵的一处死门,挨了煞气,身子沉靡,泄漏了气息。让你先下去,就是借你的阳气逼退煞气,不让阴老七发觉,但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暗门。
不就是几张纸人吗,说得神乎其神,我面上满是不信。披风哥不说话了,他摊开手掌,让我看。
我一眼看去,他掌心卧着一摊晶莹的水,此刻正缓缓升腾着寒气。纸人呢?我问
披风哥甩掉掌心的水说:这些纸人是****铸成的,对阳气特别依恋。而你只要把它捂热了,它就回化成原型,再也硬不起来。但千万别让它钻到你的身体里,只要它吸了你一滴血脉,就会变得坚硬如钢,膨胀得越来越大,把你活活撑死!
我心上一惊,再次看向地上那潭水时,有种淡淡的寒意。
穿过筒子楼的东侧,我们来到筒子楼大院。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少,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大院里的行人更是少了许多,看起来很是空旷。
值班室的大门紧闭着,厚厚的窗帘更是放了下来,也不知道里面值班的人在干什么。据我所知,值班员也只是剩下刘老头一个人了。
我们走到楼梯口,披风哥忽然停了下来,他向大院的一个角落看了过去。那里蹲着一个老头,满头花白,胡子一茬茬的,黑白相间,浑身皮肤黑黝黝,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像是陕北农民,看来很不起眼。
我问披风哥:干嘛呢?
披风哥一直看着那老头,也不说话。老头也闷声抽着烟,像是没有看到我们一样。气氛有些古怪。
看了半天,披风哥忽然闷哼一声,一扭头,蹬蹬上楼去了。在披风哥上楼的同时,抽烟
的老头转过脑袋,冲我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