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觉得真有那个可能。毕竟在梦境中,西塘区发生的种种怪事,也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了。但即使假设我脑中的记忆都是一个梦境,那么那车快件是谁送的?
而梦境之外的这些真实事件又是怎么衔接起来的呢,显然处处存在不合理,那么这不是一个梦境,这一切怪事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同事怪怪的目光下,我离开了车库。今天的怪事已经超乎我的想象,我已经不能用科学常理来解释这些事情。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打定主意,这些怪事我统统不管了,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吧,只要不触及我的安危就好。
我才是离开公司就收到罗莉一通电话,她委屈的问我怎么捅出这样的大娄子,害得她被蓝飞儿臭骂了一顿。我知道自己理亏,诚恳的跟罗莉道了歉,罗莉也是单纯性子,虽然还是气呼呼的,但也原谅我了,让我下次别这样做了。
把电话挂了以后,我肚子也有些饿了,我寻思着找家面馆填饱肚子。才是走到面馆门口,就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扭头一看,顿感有些眼熟。
来人身穿黑色风衣,下身着牛仔裤,留着一头挺飘逸的长发,遮住大半面庞,笑起来很是猥琐。
卧槽,这不是刚才在警局里跟我一起录口供的风衣哥吗。我一拍脑门,有些无奈的说:大哥,你怎么又来了。
风衣哥一把拉住我,认真的说:兄弟,我刚才说错话了,我还有个糊涂师傅,把我撇下后,也不知道自己跑哪逍遥快活去了。
我一头黑线,搪塞他说:行行,我知道了。大哥您啊,哪凉快哪吊着去吧。我这么说着,甩开他手,径直走进面馆里。没想到我前脚踏进面馆,披风哥追了过来,嚷嚷着面馆里有空调,凉快死了。
我没理会他,碘着脸坐到角落去,这家伙脸皮厚得跟城墙似得,往我对面一坐,笑嘻嘻的招呼起服务员。趁着服务员过来的功夫,他笑着说:兄弟,这饭馆我熟,我来点。
服务员来了,这家伙像模像样的点了两个小菜,然后又要了三碗阳春面!我有些讶异,问他:兄弟你还有朋友?他摇摇头笑而不语,我看他这副臭屁的样子,也不想理会他,低着头看着手机。
披风哥看我不理会他,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像是猴子似的,一刻都闲不住,他挠了挠脸庞,叫我一声:兄弟,你叫徐刀是吧。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嗯了一声,问他咋知道我名字。
他笑道:你忘啦?在医院里我第一个站出来帮你,那穿白大褂的死八婆,被我气得脸都绿了!那死八婆还有些姿色,但竟然敢忽视东哥我,一口徐刀徐刀的叫得多亲切,你可抢了我风头!你不知道,我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偏偏要靠才华,整得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披风哥却是有些小帅,瘦削的身材,刀削一样的面庞,那飘逸发型加上那俊俏五官,真的有些像是一个挺出名的明星,我想了想,风衣哥既然肯帮我,那我也配合他一下。
我说:兄弟,你在街上是不是常常被行人误认为胡歌,追着你要签名啊?
披风哥眼前一亮,像是碰到知音一样,扑到桌子上,亲切的握着我的手,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一头黑线,哭笑不得的跟他乱侃了半天。
这披风哥叫黄东,真是个自来熟,聊了半天,我终于知道他为啥帮我了。原来这披风哥是筒子楼里的新住户,他是听闻红衣僵尸的新闻,慕名搬过来的。前些天,他在筒子楼见过我,更在报纸上看过我,在医院看病的时候,看我受了委屈,二话不说上来帮忙了。
其实我心上更怀疑,这家伙心思在蓝飞儿身上,上来捣乱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蓝飞儿却是没正眼看她一眼……
不过,披风哥也是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要不是他造势,恐怕对于胡大妈的死因我还难以明呢。而且,披风哥虽然过于自恋一些,但其实心思还不坏。因此,我也打算好好请他吃一顿饭。
接下来,我终于知道,他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其实说得轻了。三碗脑袋大的阳春面,他一个人扫了两碗,而且吃了个底朝天。最可恶的是,两碟菜这家伙也吃了大半,我真怀疑他有三天没吃饭了。
离开面馆,披风哥搓着手说让我破费了,我摆摆手说不用在意,他眼前一亮张口就跟我借了两百,发誓说有钱就还。我真是服了这家伙,耐不住他的大舌头,心疼的掏出两百,钱还没递出去,就被他灵活的顺走,贴身藏好。
我摇摇头,正要道别离开,披风哥搭着我的肩神秘的笑道:徐刀,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你若是有兴趣的话,今晚东哥我带你看一出好戏!
我一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连忙摇头说今晚还要上班。披风哥拉着我热情的说用不了多少时间,绝对不会耽误的。我挨不住披风哥的邀请,跟他一道走在大道上。
说真的,我本来阴霾的心情,因为披风哥的到来,驱散了不少。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带我看什么热闹。走在路上,我问披风哥是干什么谋生的,他只是笑而不语,专做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说你就装逼吧,再也不借你钱了。披风哥一听这话就诶哟叫着求饶了,他挠了挠脸庞说:我说了你可不能笑啊,你笑我就不还你钱你了。
我一听他这样说我就乐了:难道你是做公关的?
披风哥一脸鄙夷的摇着头,我哪里需要做公关,以我这一副长相,公关女倒贴还来不及!我一听他又要扯远了,连忙掐住他,让他说重点。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近我耳旁,压低嗓子说:你听说过道公吗?
道公?我愣了愣,摇了摇头。披风哥撇了撇嘴说:那你知道神棍吗?我笑了:不就是跳大神吗?小时候我看多了,我们小孩子都是当戏班子看的。
披风哥有些怒了:你特么才是唱戏的,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我压住笑意,让他说。他抚了抚长发碎叨了句粗话:尼玛的,就知道你会笑。我告诉你,道公是我们广西人的称呼,在我们广西,道公的地位很高,油水特足。
我说不就是神棍吗,竟然还有人捧?若是神棍的地位还高,说明你们广西人很迷信。披风哥看我不在乎的样子,忽然笑了,他说:我看你是没有见过真的阵仗,这世上的奇人怪事数不胜数,你见识短我不怪你。
我愣了愣,类似的一句话,我似乎听某个人说过。
披风哥一抖披风,抬起下巴,做蔑视状:我听说你们北方的跳大神儿都很**,现在看来应该没落了。今夜我就让你看看广西道公的手段。
我问道:今晚你要做法事?
披风哥摇头,神秘道:今夜摆场子的是你们地界里的“跳大神”。我看他道行不足,适逢阴日,他今晚必定要见红!
我心上一动:怎么说?
披风哥说:繁荣大楼里最近常常刮阴风,闹鬼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我点点头。
披风哥说:前两次,楼里请来两位跳大神做了几天法事,并没什么用处。所以最近呢,繁荣大楼的管理员为了安抚住户,特意花大价钱,请来这地界里颇有名气的“阴老七”,打算根除祸患。
我笑着说你就扯淡吧,那些闹鬼只是杜撰出来的,至于什么阴风也只是冷气泄漏了。我说完也对披风哥说的热闹没了什么兴趣,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睡上几个钟养养神呢。
披风哥一听我要走,有些着急了,上前拉住我手,嚷嚷说:刀弟……刀哥,刀哥,我叫你哥行了吧。今晚没有你,恐怕要死人!
我甩开他的手骂道:你别乱说话!
胡大妈刚刚逝世,加上最近出现的一大宗怪事,使得我心上有些阴影。
披风哥一本正经的说:我亲自查看过整栋楼,发现整栋楼被秽气笼罩,一到夜间,寻常手段在楼里根本不起作用!最近网上关于红衣僵尸的传言很多,我也看了很多关于你的说法。你屡次在红衣僵尸口中活下来,不是有高人相助,就是天生命硬,鬼神难灭!在我亲眼看到你的面相后,我认为是前者居多!
我心上一惊,不由得正视起披风哥,他似乎还有点料,我数次捡回一条性命,确实都是被他人救回来的,有时候甚至人都看不到,就莫名其妙就捡回一条命。
在黑暗中,有人助我,也有人害我,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又看了眼披风哥,他的长发在风中有些凌乱,使得我有些看不透这个人了。这一次医院里的闹剧,会不会就是他主动接近我,其实心上另有所想?
我这样一想,心上不由得生出一丝警惕之意。
但披风哥忙着整理发型,根本没有在意我怎么想。在他看来,发型如同他的命,即使大刀悬顶,发型也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