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日过去,宫宴要到晚上才举行。东阳悔实在闲着无聊。想找东阳媚下棋,却被通报和东阳晨去处理宫宴了。东阳悔在宫里曼珠沙华从中坐了一会儿,实在闷得慌,宫里种着大片的曼珠沙华,妖艳的亮眼。东阳悔的侍女只有两个,相思和红妆,相思是母后生前的小丫鬟。现如今,年华相思大些,也稳重些。还有几个老麽麽负责宫内杂物,除了东阳媚常来便是一片死寂。对于如此,东阳悔早已习以为常,她生性冷淡,喜爱清净,没有闲杂人的打扰,她反而乐得清闲。
“红妆,去把本宫的面具拿出来,本宫想独自出去散散心。”简单的话,简单的命令,清冷的声音使这个寂静的宫殿染上了几分冰冷。红妆取来黑金面具。打造的很轻盈,完美的遮住半张脸,上面雕刻了几朵红色曼珠沙华,做工很精细。是那个人给她打造的。想起清潇,东阳悔眼眸中添了几分温柔,虽然他一直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记忆中从来没有他的笑容。但总是让她想接近,想了解。但她是个杀手,她的任务不过是杀人而已。瞧了瞧修长洁白的手,却早已浸透了鲜血。她的脚下是骷髅,是哀嚎。睫毛轻颤,每每想到这些,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接受的吧。将面具戴上,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隐去了所有的脆弱与恐惧。
独自踱步到宫外,大多数人都去忙着准备宫宴了,偶尔有几个太监宫女路过向她行礼过后,又是急匆匆的端着各种托盘往前走。东阳悔一直不说话,冷清的走着,脸上未施粉黛,一身黑衣的她仿佛是暗夜中的精灵,与这个华丽靓丽的皇宫格格不入。独自一人走到御花园的凉亭处坐下,呆呆的坐着,望着盛开的百花,浓郁的香气被风卷携着不住往她这儿飘。手指一动,眼眸微眯,浑身戾气暴涨,有人接近,凭借自己的猜测,定然是个强者。习惯性的伸出右手反转直接袭向来人喉咙,却被反手扣住。随即又被推回原处,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名白衣男子。暗暗骂自己太过于神经敏感,若是被猜出了什么自然是不好的。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一身月牙白袍,身材修长。面色不喜不悲,面部线条柔软,唇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狭长的眸子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是上天的宠儿,似乎要将一切的美都集中到此人身上。
东阳悔有些愣神,也只是一瞬,暗暗骂了句没出息。见他也在打量自己。淡然开口,声音就像泠泠的秋雨,悦耳动听:“公主就是这样对待别国的人吗?直接袭向本王的命门,怎么,是要杀了本王?本王怎么不记得和公主结过什么梁子。”东阳悔眯眸,收起身上的戾气,浅笑道;“别国?怪不得本公主瞧着眼生,是本宫的过错,还请王爷莫要怪罪。不知尊上是哪位王爷?”
暮流歌反而笑了声:“渊国兮王爷暮流歌。”东阳悔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东阳嫡公主荣源。”暮流歌见她如此态度,反而不怒,自己寻了个地方坐着,嘴角噙着一抹微笑,语气却带了几分戏谑:“公主大名本王也听说过,出生时因为阴阳脸母后被吓自杀。却得东阳帝多年宠爱。一直都是东阳嫡公主,并且还把前皇后曾经住过的旧居朝凰殿赐给公主。”
听着别人说自己的经历,东阳悔只是淡淡的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反问道:“只是不知,王爷怎么会来东阳。”暮流歌瞧着眼前的人,清冷如玉,左脸被面具覆盖,右脸光滑如玉,不算是极美,但是却很耐看:“受东阳帝邀请,本王带着渊皇的礼物前来给三公主祝贺生辰,并且会常住一段日子,以示两国友好。”
东阳悔只是淡淡点头,起身,已经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致,淡道:“那本宫先告退了,王爷请自便。”转身就走,倒是真的决绝。暮流歌眯了眯眸,又伸了个懒腰,墨发有些迷乱的披散在肩上,一身白衣仿佛染上了几分不羁的味道:“倾晨,何时了?”倾晨听到主子在唤他,连忙应道:“主子,还有两个时辰晚宴才开始。”暮流歌闭目,倚在凉亭木椅上:“别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本王。还有,这个公主的手法,诡异迅速,一定是长期训练的,这个公主的身世绝对不简单。有空前去打听打听。”
东阳悔回了宫,只觉得困乏,自己到床上小憩。宫里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东阳悔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在她的梦里,似乎一切她都看不透,按理说自己的梦应该会了解。凄清的黄泉路上,只偶尔有几个孤魂路过,阴冷的气息,她独自一人站在彼岸花花丛里,一抹黑衣显得格格不入。看见彼岸花,传说中的死亡之花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么亲切呢。伸出手想要触摸花瓣,手却直直穿透。她看见有一朵彼岸花开的及其妖娆清丽,美得惊艳绝尘。这世间没有一朵花能比得上了吧,东阳悔这样想。一位男子从远处走来,一身月牙袍那么飘逸,傲骨。
看不清他的脸,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一朵开的及其美丽的彼岸花。伸出手抚摸了花瓣,赞叹了什么东阳悔听不见,又看见男子蹲下身不知道说了什么。东阳悔突然觉得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