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不好意思,我闲着没事干,就来这了,没吓着你吧。
还好,起初,我还以为是幻觉呢。梅花,这里没人住的!
我知道。
你这样会累坏你的身子,又没人住,不值得啊。
我愿意。
你真傻!
俞梅花听了抿起嘴来,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我只好停下话来。
她示意我坐下,我刚要坐下,她又说等等。说着,她转身从壁厨里面,拿来垫巾垫在没有沙发罩的沙发上,然后扶我坐下,好像我是个病人。我坐下,她又走到房子里面,说,看你头发乱的,黄羲就不会跟你梳个头,说着,从洗脸间拿了梳子来,站在我面前细心地梳着我的头发来。
梅花,你为什么总对我念念不忘呢,你真的不值得,这个不值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应该找一个更爱你的人,比如陈警官。你应该试试我之外的别人,去试试更适合你的人。我抑制不住自己,哽着声说。
别废话,我不喜欢!她用梳子敲着我的头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并没有离婚,在佛面前,你还是我的丈夫。但你放心,我会遵守现实社会婚姻准则,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要求你什么,不需要你付出,也不需要回报,你不要当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就这样!
她说着从试衣间里背起自己白色的,闪着金属片光泽的挎包,毅然决然地走到门口。开门的一刹那,她说,实际上,你在我心里,已经成了一个符号,成了一种寄托,也许,已经和真实的你无关了。说着,她再扫了已惊愕呆了的我一眼,笑了,如笑我在情感方面的俗不可耐。然后,关门声响彻夜宵!恰似一种关于爱情的抚节悲歌,响遏行云,足以使我呆若木鸡。
自这以后,我更加魂不守舍,俞梅花像是有一股强烈的磁场力在她四周,而我的心肝肺胆,全部随了她去。
黄羲对我说,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总是阴沉着脸色,好像人欠你八百吊似的,到底怎么了?还有,你老到你姐姐房子里去做什么,在那街面上傻盯着房子,你究竟在想什么?爸打电话来了,你的正科级已经没问题了,你在单位里知道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啊?你说什么?
宁捷,你如果对我不满意,你直接说好了,老是这样傻样子来气我,我对你说十句话你九句话不听,最后一句话还听不明白。你究竟是真的傻了还是故意折磨我?
对不起,我在想单位里的事?
对不起,就知道说对不起,将它当饭天天要我吃啊!
黄羲,我不是故意的!
哎!黄羲叹了口气说,我是前辈子造孽还是什么的,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呆子!你说,你老去你姐姐那房子里去做什么?
你在跟踪我?
切,谁跟踪你,是别人碰到跟我说的。
谁?
你管是谁呢!黄羲愤恨着说。
最近我确实经常晚上去姐姐房子那,起先一般在街面上站着,看看里面有没有灯光,如果有,我会进去;如果没有,我就往回走。黄羲说的也许是那时的情况。现在,恍恍惚惚的我已失去对房子里有没有灯光的判断力,或者是为自己找个理由罢,我会上楼开了门进去,其实,里面确实没有人,俞梅花根本不在里面。我才回过头来确信,刚才楼上根本没有灯光。
但房子经常会被人打扫。
天已不热了,强化地板、水晶桌面,还有桌子茶具等,时不时还留着新鲜的被人擦抹过的水迹。有时,凸窗的窗台板上,还会放一盆鲜花什么的。我闻了,香气沁人肺腑,如天堂里的香味。
我不知道俞梅花什么时候到这,这里面到处都留有她留下的痕迹,使我迷醉于这,流连忘返。
现在,我无法回答黄羲,只是说,我喜欢散步罢了,散步总有一个目的地,所以就往那边去。
黄羲不满地说我,你总也不带我出去散步,别忘了,我肚里的孩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就是不关心我,也须关心一下我肚里的孩子呀!
你又没对我说,你说了,我自然带你一起出去散步的。
这要说么?说了有意思?
对不起,黄羲!
你无聊不无聊,你干脆直说你是混蛋得了!黄羲真怒了,坐在床沿上,身子直颤。
中午,我从单位回来。一回到家,黄羲兴奋地说,你看看我还有什么没跟你拿的,我们去庐山!说着,挺着肚子费力移出旅行背包。
去庐山?
是啊!
我还要上班呢!
你放心吧,我已经跟秦局长请过假了。说着看了我一眼,又说,知道我怎么跟秦局长说么,我跟他说,单位升级了,老公也升正科级科长了,得庆祝一下,所以,就请了假来着。今天、明天,还有星期六、星期天,够我们玩的了。
庐山要几天啊,干嘛非今天去?
哎呀,你就别管了,我都约好了!
约好了?你都约了谁?
到时,包管你吓一跳,现在,保秘!
等等,你这包里是什么?
帐篷!
帐篷?
老土了吧,我们这叫户外活动,没帐篷哪行!
哦。我不明就里的说。
一小时后,一辆帕萨特停在家门口。
陈警官脸伸出车窗外,笑着向黄羲和我示意着招手。
我有点不悦,心里顿然一沉。我最不喜陈警官,可偏偏黄羲竟将他约上了。
车门打开的时候,里面打招呼的人竟是俞梅花。
黄羲,这么磨蹭啊,俞梅花笑着在里面说。
都是他,黄羲指着我说,你这个前夫啊,真是个呆头驴,什么都慢,你那时怎么不告诉我他这个毛病啊!
哦,我还告诉你他还有很多毛病呢,有时间我会跟你一一讲来,包把你气死。
天啊!黄羲故作吃惊样,然后和俞梅花笑成一团。
我疑惑了,什么时候见俞梅花这么高兴过。
近黄昏的时候,我们进入庐山石门涧景区大门。穿过铁锁桥,沿着石阶前行,在四山环绕开合,清新空气沁人心肺的石门涧峡谷中,我们边走边寻找露营地方。一片桃花林下的空地里,黄羲尖叫着手舞足蹈起来。我们知道,她一定对这个地方很满意了,于是我和陈警官放下背包,拿出帐蓬布,撑起玻璃钢杆,安好插扣搭起帐蓬来。
黄羲和俞梅花两个四顾赏着景色,边黄羲对俞梅花说:可惜不是桃花纷芳的季节,要不,我就要开心死。
这时节桃花可不会开,但只要你想这是桃花林中,就是令人身心惧爽的事。俞梅花答道。
哎,你们也不搭搭手。我笑道。
好,搭搭手。俞梅花说着过来,手里拿着不知哪拣来的一根枝条,打打手,打打手,我看看你要不要打打手。她拿枝条抽着我说。
你敢打他,黄羲也笑着冲过来,两女围着正在搭的帐蓬,在桃花林中追闹起来。
我抬眼望着她们,眼里湿润了。
这次活动可不是只有我们四人的户外活动,这本就是一位网友发起的,有几百个省内外各地的年青人参与,经过有关部门批准的全民健身登山活动。我们来得算早,后面陆陆续续的驴友也到了,有的也在我们旁边搭营扎寨,不一会,这空地便满了。后面的人,或继续到前面,或返回后面去寻露营的地。
想到要在山上过夜,黄羲乐得嘴一直没合拢过,如喜鹊般叽喳个不停。俞梅花倒比她安静,她或者一晃就没见人影,或者又出现,眼睛不知是特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要和我对视,便莞尔一笑,好像说,你总以为我是悲凄的,其实,我早已经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