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阿姨!
小伙子,没有撑不开的船,也没有打不了水的井,只要有恒心,有毅力,铁棒子也能磨成针根啊!
谢谢您,阿姨!
我也会帮你劝她的。
我走进处长办公室,处长冲我笑笑,示意我坐下。
坐在他的对面,我盯着他桌前的打往两边的小红旗发呆。
怎么,还打不起精神来啊!处长拾掇着文件,脸色微红,像是被他眼前的两面小红旗映红的。
我打了个哈欠说:没有啊。
没有,我可告诉你,我是看得起你才提拔你当科长,我看重的不仅是你的业务能力,而且还有你正确对待困难、勇于解决困难的精神态度。你可好,家里的问题老处理不好,工作也是心浮气躁,这可不行啊!处长说着把收掇好的文件重重地往办公桌上一放,显然生气了。
处长,我……
离婚就离吧,你看人家黄羲,不合适就离掉。都像你似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她离了?我很诧异,她结婚都还不到一个月。
是啊,你要向她学习,结婚麻利,离婚也麻利,不象你样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男人。
她不像个女人还差不多!我哼了一下鼻子说。
你啊,冷静一下好,过几天,有个去长沙学习考察的机会,班子会上决定派你去,你呀,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调节自己的心态!人活于世,要讲机动性、灵活性,要围城打援,要声东击西,要善于点星星之火……
行了,处长,我知道要用毛主席思想武装我的头脑,你就别给我上课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记住,爱情这玩意,也是一样的。当年,我也碰过感情危机,可我安然渡过!人么,要学会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总盯着小河沟沟的水,要学会看大江大洋。
我连连点头,表示严重同意。
在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我见了那位年青的陈警官。
陈警官是个小白脸,奶油般的皮肤,却零散散些酒红色的痘痘,那玩意长在肤润如女人样的皮肤上,就显得特别扎眼。拿杯子的动作也很轻柔,很难将他的样子跟警察挂上勾。
他是位远观着英俊,细看便恶心的家伙。
陈警官向我道歉着,道歉的样子很有诚意。他穿着便装,请我到一家茶楼。我经不起他死拉硬扯,随了他去。
在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后,他突然提起了俞梅花,让我立刻起了警惕。
俞梅花是个好姑娘,我越调查越佩服。
你调查她什么了?
这当然是个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调查的结果很好,她尽管出身复杂,但在我们警察眼里,这点复杂根本不算什么。相反,她读书时成绩优秀,而且文艺能力出众,会多种乐器,且能歌善舞,从小学到大学都一惯是文艺积极分子。只是奇怪的紧,现在她从来不会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露出一点点文艺素质来。
这确实奇怪。我说。
具体来说,从她大二时,就开始沉默寡言了,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不是在江西师范大学?
不,在华东师大,怎么,这你都会搞错?
我一直以为她是江西师大,一次我问过她是不是江西师大的,她点头了,所以我就不再注意她毕业于哪所学校了。
名牌啊,这个都不对你说,还说江西师大,真是奇怪!
怎么,你又发现什么?
不,我只觉得这个人非常了不起,是位奇女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总觉得陈警官的眼睛不诚实,闪烁游移着,便直接发问。
没什么啊,说实话,如果我年纪合适,我想,我会非常喜欢她的……我这样说你会不会介意?
嘴安在你脸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关我屁事。
大哥说话难听,但听得出你很爱她,我由衷佩服!陈警官向我抱了抱拳说。
这就佩服?我嘿嘿笑着回应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拎着包到长途汽车站时,意外地看到了黄羲。她笑着瞧着我,见我脸色四处游寻,她笑了说,没有谁,就我们俩!
你也去?
是啊,我也去,就许你新升的科长一个人去啊!
你知道我去?
知道,我问过。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去?
你有心思问么?
见我迟疑着,她拉住我的臂膊往车上走,快点快点,车都快开了。她说。
在车上,我和黄羲的车座并不在一起,办公室给安排的两个位置尽管连号着的,但我正好在前排靠窗的最后一个,而她却到后面去了。
我把包刚放在行李架上,黄羲走到我跟前对我身边的人说,我们换个位置?
为什么要换,我不喜欢靠窗,再说,你那位置下面有车轮!我身边的人扶了扶镜片,认真严肃地说。
我是他女友,你好意思?黄羲手梳拢着头发对那眼镜子说。
那……眼镜子只好起来,把行李架上的行李拿下来,嘟嚷着含糊不清的话,边走到后面位置上去。
你也好意思,行李都不跟我接一下。黄羲见我的眼色始终盯在窗外,便笑着对我说。
关我什么事,我看也没看她说。
黄羲悻悻地在位置上坐下,行李被她气嘟嘟地扔在我的脚边。
一路上,我把自己附身于窗外夹高速公路而来的田野、山峦,还有荒草、榛荆、行道树、星星点点的农舍以及远处渺渺的轻烟中。心情也随着它们岗形起伏着。
本来想散散心,可是,黄羲意外的在我身边出现,使我心里更加乱蓬蓬。
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时地用手拍我的胳臂,问这条河的名字,那座镇子可能是哪个地方等等。
我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回答她。
没劲。黄羲说。
我看了她一眼。
还没在办公室里好玩呢!办公室时你还会装作一幅笑脸,怕人知道你不高兴,在这里,只看得到你那苦瓜脸,好象世界上只有你有伤感似的。
为什么你要离婚?
我离婚,你管得着么!
你们女人是不是把结婚和离婚看成吃饭拉……
拉什么,你说拉什么?宁捷,我可跟你说,你别把在嫂子那吃到的气都往我这撒啊,什么你们女人,瞧不起女人啊!
我不再理她。
眼里浮现俞梅花见着我就提离婚的事情,越想越烦燥。
两三个月来,我经常找她,她也经常找我。我们在一起吃饭、逛街、成双成对到同事、朋友家玩,我们表面上与一般夫妻完全一样,但是,我晚上必须得离开她那红石嘴的家,我们可以互相拥抱、亲吻,唯独不能上床。
她说,上床了,我们就又是夫妻了,那永远也离不成婚。
那我们这天天这样磨唧在一起算啥?
兄妹啊!她笑着说。
兄妹,变态的兄妹!我态度恶劣地说。
那你就想我是你的情人啰!
梅花,你这样下去,你相不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永远不理你了,到那天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