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荆泽露是大寒之毒,恶毒非常。如今在你的体内淤积多年,又一直被你的内力强行压制,所以……”
唐夏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忍,干脆道:“难医。”
她随后拿过提前准备好的“工具”的其中一样,解说道:“身陷重围,危机四伏。若老老实实等着救援,最后自己弹尽粮绝,孤立无援,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果夜间突袭,出奇制胜,虽然同样九死一生,但是不失为一个方法。而且有我在,一定会尽全力。”
这是她跟他早就定下的“合约”。
你护我安全,我给你解毒。
冷风吹起,秋天的空气格外的寒凉。夜色渐渐弥漫,纯黑的墨色乌云像是水彩画,晕黑了原本清亮无比的月亮。
夜色还在继续。
“只是,你要相信我。”
“嗯?”一直沉默的司华容第一次发声,一身纯黑色的鎏纹云锦袍让他原本可以称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更加妖冶,仿佛黑夜曼陀罗。却有曼陀罗所不能代表的杀伐果决,果断镇定。
相信?
让一个独自长大,看了十几年兵书,从有信仰起就坚信战争,坚信手中鱼肠剑的人去信任其他人?
这根让他弃兵投降有何不同?
“你说。”司华容薄唇轻启,声音在夜色中像是极富魅惑的大提琴,“如何相信?”
唐夏打开手中的盒子,目不转睛道:“很简单,废了你的内力,把毒素放出来,再以毒攻毒,两毒相克,方可痊愈。”
她说话的时候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加上一身窄袖青色罗衫,更像代表寒凉白月的月神。
废了你的内力……
一个自幼习武,修为已臻化境的人,除去手中削铁如泥的宝剑之外,内力可以说得上是自己的第二把利刃。
如果废了他的第二把利刃,则相当于把他置于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之内。
“所以如果你不应,我便只能尽力压制你体内的毒素,延长你的寿命。”唐夏补充道。
此事无关男女,世间能真正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他人的,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人的,毫不迟疑的人,能有几个?
司华容看着桌案上微弱跳动着的豆大火苗,开口道:“嗯,你尽力压制罢,我撑得住。”
唐夏收起剩下的东西,拿出手指长度的金针,表情一如刚才。
“开始吧,施针。”
司华容一言不发地走到床上,先是随意地褪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优美结实的胸膛,随后背对月光盘膝而坐,缓缓闭上勾魂夺魄一般的美丽双眸。
唐夏轻轻取下经过简单消毒的金针,看着司华容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下纷飞,身影隐匿在火光的暗侧,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合约’是你护我安全,我来给你解毒,现在看来我倒是赚了。”
她看着司华容象牙一般光滑细腻的后背,暗暗嗤道没想到这家伙不但容貌绝美倾城,连身子也跟着细皮嫩肉,完全看不出是在边关呆了十几年的样子。
不仅脸长得妖里妖气的,连身子都这么妖气。
怪不得舍不得放弃内力。
但她同样很清楚,象牙般洁白干净的皮肤下面,隐藏着的却是肮脏黑暗的毒素。
唐夏不再思考,她拿起金针,准备尽最大可能暂时压制住已经肆虐的紫荆泽露。
手起针落,金针如牛毛一般全数刺进了司华容的背部,密密麻麻地看上去像刺猬一般。而背对唐夏的司华容却始终一声不吭。
只是越来越紧绷的皮肤出卖了他。
而唐夏面色仍旧如常,她嫩白的柔荑紧贴着司华容的皮肤,果断精准地扎下最后一针,准确地封住了紫荆泽露的去路。
只是她额头上逐渐显现的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
再有最后一针,借助司华容自身的内力,紫荆泽露很快就能被压制下来,结束今晚的金针渡穴。
唐夏面不改色取下最后一根金针,准备刺入司华容左肩偏上的肩前穴。
“你自行用内力压制,等我刺入最后一根金针,静候一盏茶的功夫,就歇了吧。”唐夏开口。
她柔荑再次触碰到司华容细腻光洁的背部……
冰凉刺骨的触觉却突然让他大惊!
“司华容?”
“司华容!”
怎么回事?
她从未试过手,刚才的金针渡穴也一直很顺利。
除非……
唐夏回头拿了桌案上的油灯凑到司华容面前,橘黄色的火苗跳动,让她清晰地看到他极力隐忍的表情和已经忍到亲自的嘴唇。
走火入魔!
这是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