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过去,唐夏的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痂皮隐隐上卷,露出新生的粉色肌肤。
“小姐伤口好的真快呢。”
蓝莺一边轻轻帮唐夏涂上那晚林清命人送来的伤药一边欣慰道。
知道她家小姐再次遇刺的消息,蓝莺先是震惊,后是自责,最后又是欣慰。
震惊自然是因为这次遇刺来得突然,她也是因此才意识到大少爷和二小姐的可怕;刺客出现,她没能在身边,故而自责;但小姐得了贵人相助,得了这效果奇好的伤药,能够在走马上任之前顺利痊愈,她心里真是比吃了蜜都甜。
“真要多谢林公子的伤药呢!”
蓝莺把剩下的白瓷瓶放在了卧房里新加的梳洗台上。
听到这句话,门外人却是步子突然一顿。
又是林公子?
某人黑着脸敲响了厢房的门:“唐夏?”
“等等。”
唐夏把露出的肩部收进罗衫里,然后又草草披上新制好的朝服,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打理好,又把瀑布一般的青丝束好,最后才打开门。
“怎么?”
司华容看着眼前一身朝服的唐夏,深蓝色的官服越发衬得她肌肤洁白如玉,官服是新制,绣娘们知道是做给女太医的,甚至在裁剪上都颇为注意,衬得唐夏清爽无比,从头至尾没有一根多余的线条。
倒显得她典雅端庄,英气中仍入媚三分。
“唔……”
司华容不自然地别过脸,掩饰住泛红的耳根,心虚道:“今天不是上朝么……来接你上朝。”
随后又立即改口:“不是接你上朝,只是我们顺路,一起也无妨。”
这笨嘴!
“嗯。”唐夏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低头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抬头回道:“嗯,那就一起。”
对于这种可有可无的事情,她一向不在意。
更何况她自己根本还未站队,但在这王府住着,那天自己遇刺时司华容又来了红香酒坊。加上他的表现……
她估计自己在别人眼中早就成了三皇子一派。
唐夏又翻好了手腕上多余的袖长,抬腿便走。
走了几步,却发现出了问题。
“你还愣着做什么?”
她都已经走出很远,司华容却还在原地发呆。
司华容听她一声唤,仿佛才反应过来,忙理了理衣衫,跟着迈开了步子,领着唐夏走了出去。
也罢,反正这“强迫症”也能医好,那这种心“咚咚”跳个不停的感觉该是会跟着“强迫症”一起消失吧。
——
唐夏还是第一次上朝。
穿戴整齐的官员们全部一丝不苟地等在大殿门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等着上朝的钟声敲响。
因为是太子未定的“非常时期”,官员们站的位置比较有规律,基本上是同一派系的官员们站在一起。
唐夏坐着轿子和司华容一同来了这大殿,辅一落地,耳边就传来一声讽刺的声音。
“上朝还需坐轿子,还真是体弱多病!”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唐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无甚出彩的五官,放在一起勉强算得上清秀。只是如今的面孔,又添了几分阴鸷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随后一拱手,做了个象征性的见面礼:“见过……”
唐夏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悄声道:“见过申广贱人。”
“你!”
申广气得浑身发抖,他颤颤巍巍地指向唐夏:“你!你!你!”
这个给他奇耻大辱的女人!
居然迷惑了十一殿下,问皇上求了圣旨,做了第一位女太医!
“我?”
唐夏看着后方赶来的司华容,嗤了一声:“申大人尽管说。”
“你!你!你!”
申广手抖了又抖,最后还是气得一把放下:“你!……”
“申大人,”唐夏后退一步,打断道:“说话不利索可是个毛病,得治。要不要像上次一样,我教教大人?”
教申广?
像上次一样把他挂在树上一阵吊打么!
申广打了个哆嗦:“哼!”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略显轻浮的男声:“申广?在那杵着做什么?还不快回来!”
随后走来一道身穿白色繁花锦的男子进入唐夏视线,仿佛根本没看见唐夏一般:“你发什么愣!”
唐夏却没忽视他,而是嘴角的弧度又盛几分。
果然是冤家路窄,司华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