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德纳位于意大利北部,并不靠海,海鲜价钱不低。
但是罗伯托说,他今天意外地抢购到了一筐海鲜,所以,就没有挑选摩德纳的特色菜。而是亲自下厨,给他们俩个做了道龙虾面,以及用罗勒叶烹调的很是特别的海鲜沙拉。
甘甜甜垂涎帅哥厨师酥底薄皮儿厚料的披萨,卢卡却偷偷告诉她:面与披萨都是主食,如果她再点披萨,罗伯托会高兴她的赏脸,但是她的肚子会抱怨她不顾它的感受。
“暴饮暴食不是个好习惯,”卢卡打趣儿道:“下次我再带你来。”
甘甜甜耸耸肩,无奈妥协。
结账的时候,卢卡坦然地伸手入兜,掏出一大把硬币放进罗伯托的托盘里,“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莫名让甘甜甜忆起他在大广场上弹奏的曲子。
“就知道你又去广场卖艺了。”罗伯托哈哈大笑,也不数,他打眼儿一扫便清楚,卢卡付了他差不多两倍的钱,小费给得很是丰厚。
罗伯托知道甘甜甜不会意大利语,特别换了蹩脚的英语大声道,“卢卡,你的玩心儿太
重啦。”
卢卡起身与他道别,潇洒地挥手,反驳道:“先生,这不是玩心儿,是别样生活。”
罗伯托将他们送到门外,甘甜甜向罗伯托道谢。
结果没想到罗伯托突然颠到她面前,胖乎乎地肉脸猛地往她面前凑了凑,说:“赶天
天,意大利朋友道别的礼仪,你会不会?”
甘甜甜吓了一跳,本来打算往后躲,闻言却停住了,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扭头瞧了瞧卢
卡。
卢卡一脸戏谑地斜睨罗伯托一眼,两步上前,自己伸头跟罗伯托来了个脸贴脸,边贴还边给她解释说:“看,就这样,你的左脸贴他右脸,然后右脸再贴他左脸,贴得时候发出亲吻的声音,‘啵啵’两声。”
他动作迅速地身体力行给甘甜甜示范,罗伯托却不乐意了,他开玩笑儿地推开卢卡,抱怨道:“嘿嘿!谁想跟你贴面,我要跟美女!”
甘甜甜“噗嗤”一声就乐了。
“嘿!我也是帅哥!”卢卡背对着他挥手,回敬道。
说完招手甘甜甜走人,罗伯托气得在他们身后直跳脚,震得地板都在抖。
卢卡带着甘甜甜七拐八拐之后,又将她送回了大广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回家睡午觉。”甘甜甜诚实地告诉他,“我有睡午觉的习惯。”
卢卡缓缓点了点头:“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知道怎么回家,对不对?”
甘甜甜点头,她有些诧异卢卡居然没有提出要送她回家。
她思忖道:或许是她想多了,像是罗伯托所说,卢卡只不过是喜欢游戏人间,想交一个外国朋友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毕竟,意大利人的思维逻辑,她并不熟悉。
甘甜甜这样想着的时候,觉得自己更加轻松,她笑着说:“对,我知道回家的路。那么,就此告别,多谢你今天的款待。”
卢卡摆了个绅士的姿势,他做了一个伸手摘帽子的动作,手停在胸前,说:“不甚荣幸。”
他甚至没有要求与她贴面礼,便背着他的琴匣,挥手与她告别。
甘甜甜走出广场的时候不由转头回望,却失望地发现卢卡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卢卡快步走出广场脚下一转,往侧旁街道走进去两步,拉开弗兰科停在路边巡逻车的后座,就自觉坐了进去。
前排正把帽子扣在脸上补觉的弗兰卡,警觉地抬头,卢卡从后视镜里向他打了个招呼后,示意他继续睡他的觉。
弗兰科耸耸肩,重新将帽子扣在脸上。
“吟游诗人背着他的琴匣,与他追寻的,远在时间罅隙中的异族女孩儿,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分道扬镳。”
卢卡从钱夹中取出照片,掏出他裤子口袋中别着的钢笔,旋开笔帽,在照片背面洋洋洒洒,写下了这样一段意大利语。
卢卡写完,甩着照片想让字迹快速风干,他偏头甩了两下后,又将照片反扣在膝盖上,在右下角用小一号的字又补了句:没办法,中国人天生含蓄内敛,以及……谨慎……不可以太热情,要控制,慢慢来……
中国人叫这个方式——他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了半天,“画”下了四个诡异的汉字——“徐徐图之”。
甘甜甜继续在找她的房子,可是一直没有房东愿意接纳她。
一晃一周过去,她去秘书处领了一个写有她名字的信封,与一个手掌大小的,蓝色硬质封皮的考试成绩记录册。
她在秘书处门口忍不住好奇,将信封拆开来看了,却发现里面是她的学生证、住册证明,还有一张纸上印有她的学号跟学生账户与密码。
学生证与考试成绩记录册底色相同,上面有她的照片跟基本信息,以及学校繁复霸气的校徽。
甘甜甜拿着同时领到的全额学费缴费单,就近去了学院附近的一家叫做Unicredit的银行,刷卡将学费缴了。
这下,她总算正式成为了一名留学生。
甘甜甜回家,上网找到了学校官网,下载了临床医学20142015学年第一学期的课表,她掰着手指期待地算:四天后,就是她第一堂课。
于是甘甜甜,抱着这样激动的心情,在四天后的周一早晨八点半,踏进了医学院的教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