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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因何而生?”楼兰喃喃着。

这个问题,可以说一直都在困扰着自己,可是却一直都没有答案。

仿佛灵感突然而至,楼兰明白,也许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便能离开这里了。只是“因何而来”这个问题,楼兰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当手掌碰触到碑身,除了听到钟声外,楼兰还看到了眼前一片片的迷雾。这迷雾似乎与这段时间来围在四周的迷雾是相同的,又似乎有些不同?楼兰睁开双目想看个清楚,却依然一片迷蒙,只好放弃。伴随着钟声,涟漪荡开时,那迷雾会有一瞬间的清晰,很快又是一团。楼兰隐约看到那迷雾中有什么东西存在,却总是看不真切。

口中的血腥气随着钟声变轻也慢慢的淡去了,此时,楼兰将手掌撤回,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回荡在天地间:“告诉我,你为何而生!”……

巨响震的脚下土地隆隆,将碑身后的二王惊的不轻。二王即刻回转,问道:“发生什么了?”

楼兰亦被惊的不轻,方才那钟声便已让他吃不消,何况现在这滚滚天雷一般的吼声?顾不上回答二王的问话,冲着石碑回吼道:“我不知道!”

却不想,那石碑等楼兰吼完了“咔吧”就是一个惊雷,照着楼兰兜头便打了下来。

楼兰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炸了个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二王看的目瞪口呆,未及阻拦,便看见楼兰祭出了一件物事,朝着石碑便劈了过去!

楼兰也是气急了,被困在此地日久,心中早已不耐,好不容易破了那妄念却仍是出不去。此刻被石碑兜头一个霹雳气的不轻,于是不管不顾的发泄了起来。

不过可惜,还没等他近到那石碑前,又是一个霹雳打下,直接将楼兰埋到了土里……

望着地上的大坑,青龙与白虎二王真是哭笑不得,回头再见那石碑,居然发出一丝流光彩色来,似乎面对此时的状态正洋洋得意。

果然,那石碑对二王出声道:“回答我的问题,尔等便能出去,否则,便永远困在此地吧!”

青龙心知这楼兰必定大有来历,石碑矗立此地不知多少年,从未对自己说过话,此时却是开了金口,可想一定是因为这楼兰。

一边二王自顾思索,一边楼兰忽悠悠从深坑中再度爬了上来。

拍了拍身上几乎全部破碎的衣服,楼兰问道:“你要回答你的问题,我便先来问问你。你又是因何而生?”

石碑分明一愣:“唔……为了等你们的答案。”

楼兰无语:“既然你也没有答案,又怎知我的回答就是答案?”不等石碑回答,楼兰索性盘腿坐下,“你的问题,我也一直在问自己,我因何而生?因何而来?所为何事?生如何?死如何?乐如何?苦又如何?”

楼兰独自沉入思索中,青龙在一旁边听边微笑:“这小儿,的确是有些悟性的。虎王,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白虎不明白二者打什么机锋,索性也在一旁趴伏了下来,眯着眼睛听楼兰的自言自语。

“这世间,万物因而何来?又以什么来评定人的一生?为什么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仍是一事无成?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做,却可以衣食无忧?为什么有些人坐拥万贯却依然愁容满面?为什么有些人清贫如洗也可以笑对人生?为什么有的人会心思恶毒,仇视一切美好的事物?为什么有的人却是纯良友善,即便被伤害的体无完肤也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帮助他人?

我是修行者,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修行者伤天害理却能够飞升成仙?为什么有的修行者努力自强却因为没有资源而只能一生虚度?我真的不明白!飞升成仙的标准是什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顺的是谁?逆的又是什么?道,何为道?神又是何物?茫茫人海,生命的尽头难道便是灰飞烟灭?苍穹为大,可是那星空的尽头又是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谁能来告诉我?!!”

一个又一个的为题接踵而至,不断从楼兰口中抛出,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知道原本只是虚无的文字,逐渐显化成了一个个巨大的金色的“问”字,向着石碑撞击而去。当撞上碑身的那一刻,便是一片空间涟漪荡漾开来,伴随涟漪同时荡漾开来的,是楼兰此前听过的钟声……

白虎半眯的眼眸此刻已然完全睁开,空间涟漪的撞击将它缠绕心头多年的困惑一次性荡开,此时此刻,仿佛是尘螨了多年的身体被重新清洗浇灌了一般的清爽透彻。

白虎王看向一旁盘踞的青龙王,后者分明和它一样,正从那涟漪中获取道音,以期求得修道的明路。

而楼兰,则更是不同了。

此刻的楼兰不知,自身已笼罩在淡淡的金色流光与紫色流光中,紧闭的双眸也不时幻化出紫色和金色交织的芒星。一会儿,是紫色流光占了上风,一会儿又是金色流光占了上风。两者交替,缠绕,相互碰撞。看的白虎惊愕不已。

“虎王,这孩子是天生阴阳目,能分日月、明黑白这我知道,但是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青龙疑惑道。

白虎睨了青龙一眼:“你这老东西,向来自诩比我知道的多,难得也有讨教我的时候。”

青龙笑笑:“还请赐教。”

“嗯哼,”白虎轻咳一声,“我也不知……”

见青龙一脸不虞就要发作,白虎赶紧赔礼道:“哎哎,别急别急。老龙王,你也会说此子颇有悟性,既如此,我们索性就耐耐性子静观其变又如何呢?”

青龙见说的有理,也就不再纠缠了。

这边楼兰的质问却是愈发多了起来,并且依然是化作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问”字砸向巨大的石碑;同时,自身金紫两色的交织缠斗也愈发的激烈起来,两者从原来的泾渭分明到现在却演变成了你吞我、我吞你的相互融合,似乎已过了很久很久,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瞬吧。

青龙看着那幻象,再次问道:“虎王,你可曾看见什么?”

这次白虎没有打趣青龙:“似乎在那金紫色间有着什么?”

点了点头,青龙不敢肯定道:“好像是日月星辰变,又好像是生死轮回四季更迭……看不真切啊。”

二王正待看分明,楼兰却是陡然睁开双目,张口向那石碑大吼一声:“问!”

随着这一个“问”击向碑身,那巨大的石碑发出了“喀拉拉”“喀拉拉”“喀拉拉”的声音来,转眼间,轰然倒塌。在巨碑倒下的瞬间,青龙与白虎二王一把扯过迷蒙中的楼兰,将带出了险境。

楼兰回过神,望着眼前已经岿然崩塌的石碑,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似乎明白是和自己有关。面对如此巨大的石碑残骸,不由心生不忍,正欲伸手抚摸,不料那石碑却在楼兰指尖相触之时化作了漫天齑粉,彻底灰飞烟灭了,唯有耳边轻轻传来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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