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宁祎了然的道了一声“是”便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众人蓦然惊奇于成德侯对羽宁祎说的话,成德侯却冷哼一声,道:“今日游园会府里乱了些,都混进来了些什么腌臜东西?本侯和宁祎宁斐回来侯府时在侧门附近逮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还以为是谁家小厮,一盘问发现他什么都答不上,身上还有血迹,搜身时发现他藏了女子首饰在身上,便绑了压去柴房审问,想必这会,该是有结果了!”
秦揽月一惊,却也顿时了悟。
原来真的如她所想,成德侯早就在来听风小筑之前便将这件事处理了,的确是处理了,不管外面那个被抓住的人是不是真的凶手,这件事便就止于此了……止于此,便只是一桩“游园会府里混乱,混进来市井混混欲偷窃抢夺钱财而误伤了小姐”的公案,不牵扯任何侯府的人,即使牵扯了,也只是疏于查察,随便惩罚而已。难怪成德侯进来只是询问了羽宁萱的伤势,却一句不问事情起因经过!
对面羽宁汐听了成德侯的话后脸色大变,正欲说什么,却被柳夫人一个阴鸷的眼神挡了回去,白着脸站在那里,恍惚不知所措。
不过一会儿,羽宁祎便又回来,温声对成德侯道:“那人已经都招了,该查的也都查到了,那人是前市街上的泼皮,因前些日子在赌坊里欠下巨资赌债,走投无路,串至上元巷子见侯府大宴宾客,便想着混进来捞点子钱财,好去还了赌债,不想被四妹妹发现,惶乱之下便出手伤了四妹妹……”
“既然招了,便让他在供词上画了押,直接送去大理寺!”成德侯沉声道。
“是,已经吩咐下去让刘管家去办了!”羽宁祎道。
成德侯鹰一般的目光扫过屋子里每一个人,“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若再提起,休怪本侯无情!”
秦揽月微微眯了眼睛,这件事自羽宁汐起,起的莫明奇妙,乱七八糟将她牵扯进去,本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都是恶战一场,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羽宁祎的话听着有道理,可是稍微推敲就会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且不说一介草民,他根本没有胆子去偷窃官家,就算他亡命之徒走投无路起了进侯府行窃的念头,成德侯武将出身,侯府再怎么宾客如云人流纷纷,外人也是不进来的!那么今日成德侯这样一番动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这件事压下来!
秦揽月知道这事不会简单,却没有想到这事会不简单到成德侯出手直接将它压下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人,游园会还未结束,你这样离开恐怕不太好吧?”成德侯皱眉道。
柳夫人反应不知怎的慢了半拍,“啊?游园会?无事,有青愔帮我照看着呢!”
这句话一说出来,屋子里反应最大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秦揽月,一个是成德侯。
成德侯眉头皱的越发的深,“愔儿?她一向不喜喧闹,今日怎么会去游园会?”
秦揽月想着青愔是她娘的名字啊!她娘真的去了游园会上拖住柳夫人了!卧槽槽槽槽,真爱啊!这么好的娘哪里去找?
激动完了眼眶就忽然微微湿润,这就是母亲啊!她不让羽宁蕊告诉青姨娘整件事情的经过,不过是害怕她知道了乱了方寸,可是不说清楚,羽宁蕊于她的取信程度就会降低许多,秦揽月不是没有想过她根本不会相信羽宁蕊,可是现在,她知道,无论相信与不相信,她都去了,只因为那人带来的消息与她的女儿相关,她便如此义无反顾,如此,奋不顾身!
“妾身马上就回去芳华榭,将青愔换下来!”柳夫人说着,拽着脸色依旧苍白的羽宁汐,出了听风小筑。
羽宁祎和羽宁斐进了内室去看羽宁萱,成德侯让管家带那大夫去账房领银子,一转首,看见秦揽月正盯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宁澜,找爹有事?”
秦揽月被他熟稔亲昵的话语搞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才想起,成德侯喜爱自己的娘亲,因此在四个女儿中要对自己偏爱一点,不过,好像从前羽宁澜就不太和她的侯爷爹亲近……
“我是想让您将我的丫鬟浅苏从后院柴房里放出来!”秦揽月耸耸肩道。
“好好好!”成德侯说着便让刘管家带着自己的一个侍从去了后院,秦揽月要去时他说让秦揽月带着政宁长公主回游园会上去,免得失礼,顺带着看看秦揽月的娘。
秦揽月听了又开始在心里吐槽,其实什么带公主啊,注意礼数的什么的都是浮云,去看看她娘才是王道。
秦揽月表示浅苏放出来要直接送回清颐阁,成德侯一口答应,她看了看安姨娘,和楚尧歌快要走出去时忽然回头对成德侯道:“二姐姐的贴身丫鬟晴雪和照顾四妹妹的两个嬷嬷都不见了,您要不要查查?”
说完没有理会成德侯忽然阴云密布的脸色,大步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