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秦揽月盯着羽宁斐的目光过于不怀好意,羽宁斐有所察觉的转过来看了一眼秦揽月,温和的朝她笑了一下,看的出来脾气很好。
秦揽月摸摸鼻子,想起听来的八卦说羽宁斐早年便孤身一人去了书院念书,大半年不得回来一次,而柳夫人又偏宠自己的大儿子,因此羽宁斐虽是养在正室夫人膝下,挂了个嫡出的名号,在府里的日子却还是不好过,甚至不如庶出的秦揽月。
羽宁祎也看向秦揽月,声音温润,“三妹妹怎么还是这么瘦?”
“总是有人想我过不好呗!”秦揽月耸耸肩含沙射影的道。
“谁会想三妹妹过不好呢?三妹妹想多了吧?”羽宁汐瞥她一眼冷笑道。
羽宁祎似乎皱了皱眉,“宁汐,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不是宁汐不故意要说三妹妹。”羽宁汐走过来,眉目阴冷,“四妹妹那么小,现下还在里头躺着呢!我倒是要问问三妹妹是怎么下得去的手?”
秦揽月仿佛颇为头疼的揉揉脑袋,“大姐姐,你要我说多少遍?四妹妹受伤根本不关我的事,你为什么偏要说是我做的呢?”
“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你的丫鬟会在四妹妹受伤的地方的被发现?你安的什么心!”羽宁汐道。
“都别吵了!”成德侯一声怒喝,“长公主殿下还在这里,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羽宁汐悻悻的闭了嘴,秦揽月却低下头去眼里有些许疑惑。
雕花木门再一次被掀开,珠帘撩起,这一次走进来的,终于是柳夫人。
柳夫人还是早上时雍容华贵的模样,脸上上了铅粉,秦揽月也看不出她的脸色有没有苍白着,然而她进门头一件事不是管秦揽月的事,而是迎向了自己的长子,羽宁祎。
“祎儿!你可回来了,在丰州受苦了!”柳夫人拉着羽宁祎的手嘘寒问暖,甚是感慨,羽宁祎一一将柳夫人的问题答了,便询问她身体健康,没几句柳夫人便抹开了眼泪。
成德侯的脸色缓和了些,他今日本因为大儿子与二儿子归家而心情愉悦,哪知一进家门便被管家告知了这档子事,才阴沉的一张脸,此时看见母子情深的一幕,脸色自然好了许多。
秦揽月嘲讽的垂下眸,柳夫人还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来的不是时机,成德侯又是愠怒,此时若提秦揽月之事,实在易生变故,倒不如先让成德侯消气,后再慢慢计议这件事。
楚尧歌过来拉了拉秦揽月的袖子,用眼神询问她方才出去有什么发现,秦揽月老实的摇了摇头,楚尧歌眼角跳了跳,唇抿的紧了些。
等到柳夫人的苦情戏码演完了,某件事终于被摆在了明面上,秦揽月表示自己心很累啊心很累。
方才在里间的丫鬟婆子,连带着安姨娘和那大夫,此时都出来在正堂里。秦揽月方才并没有让那大夫走,她觉得大夫留下来做个证人想必是极好的。
安姨娘一出来看见成德侯,眼里分分钟又溢出泪水来,若是她眼睛若是好着或许还可以来个林妹妹一般的“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奈何她眼睛肿的像核桃,这一哭实在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反倒像是水里捞出来的死鱼一般。
成德侯本就不甚喜欢她,因了羽宁萱的缘故才对她有所怜惜,今日一见她这般模样,顿时心生厌恶,寒声道:“你这个姨娘是怎么当的?让萱儿一个孩子还受了伤!”
安姨娘被她吓到,顿时不敢哭了,看了一眼成德侯,最后将目光转向秦揽月,恨声道:“妾没有看管好萱儿,可是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萱儿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还得问问三小姐!”
“澜姐儿,你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柳夫人仿佛漫不经心道。
秦揽月在心里吐槽,这事是你女儿做的,是你女儿挖出来的,你让我说个鬼啊!可是自己关于整件事情的推测没有一件有正经证据,完全凭借推理来的结果,无论有多缜密,无论有多接近真相,都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她只是沉静的抬起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羽宁汐在一旁轻蔑的道。
“你大概是知道的……”秦揽月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发现萱儿受伤的是你玉縠轩的丫鬟,将浅苏叫至假山处是你身边的陌竹,你一口咬定是我授意浅苏害了萱儿……你有什么证据?”
“先不说证据不证据的话,就是你说陌竹将浅苏叫到假山——我告诉你,宴会至现在,陌竹从来没有离开我身边半步!”
“你闭嘴!你说没有离开就没有离开?有谁看见了吗?”
“够了!”成德侯一声喝,“吵来吵去,成什么体统?”
秦揽月面无表情,无所谓的站在一旁,羽宁汐也适时的闭了嘴。
倏地半饷静寂。
成德侯转身向外看了一眼,对羽宁祎道:“宁祎,你去看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