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屋子里秦明伊将药方交到下人手里,仔细嘱咐了半天才让人家去熬药,上官长愈在一旁看着甚是唏嘘。
“为人母者,就是不一样了……”
秦明伊放下手中的东西一笑,“你是想笑话我变得这么啰嗦吧……”
上官长愈轻轻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有了孩子当然不会和从前一样,我只是一个孩子的娘而已!”
“我是觉得……你和上次相见有些不大一样了。”
秦明伊一怔,忆起上次相见是在差不多两月前,彼时自己得知秦氏突有动向,又因为揽月性情大变的事情心中窦疑良久却不甘确认,确实是如乱麻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上官长愈见她神思逸出,也不急,只是坐着等她回过神来。
半饷秦明伊喟叹一声,“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有些事想通了而已……从前执念太深,现在放下了,也不过都简单的很!”
上官长愈沉默良久,才慢慢道:“你向来是通透的。”
“我通透……我还没有揽月那孩子通透!”秦明伊苦笑。
“揽月,那孩子……”上官长愈流逸的长眉皱了皱。
秦明伊接上他的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上次我告诉你说揽月性子懦软不喜生人,然而你今日见到的揽月却是开朗又聪慧,是吗?”
“岂止?”上官长愈语气里有不明意味,“她一个人能重创惊羽卫,我已经很吃惊了,可是你竟然告诉我她带着你山里走了三天,这简直……”
“在这之前她还杀死两个惊羽卫!”秦明伊淡淡道。
上官长愈蓦地一顿,半饷才接上自己的话,“这几年秦家惊羽卫都这么好对付了么?”
“什么啊?”秦明伊笑出了声,“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上官长愈“呵呵”一笑,转瞬却收了笑容,“那寂蘋秋……是怎么回事?”
秦明伊接上她的话:“还记得我上次告诉你,我身上的毒的事吗?”
上官长愈点点头,“我本是不相信的,然而你却说这是一酩大师所言……”
“其实不止一酩大师,我前次往灵虚寺去的时候途遭袭击,得了郦大侠相助,他也曾言,我身上有有些什么东西……”
“你说的郦大侠,可是未暝藏剑府,江湖人称‘剑圣’的,郦愫?”
“正是!”
上官长愈慰然一笑,“竟然是他助了你一次,不过既然他和一酩大师都如是说……恐怕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不是毒!”秦明伊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那是蛊!安归‘千里寻’!”
上官长愈一惊,眉头紧皱,“我记得你并不对安归神秘之术感兴趣……”
“我自然是看不出来,你方才不是问寂蘋秋是谁吗?她来自安归,我身上的蛊……就是她看出来说的。”
“可是我看她并不是安归人……”
“她是大燕人,早年有些际遇,才去了安归学了蛊术,后来阴差阳错,便又回来了……”她敛重要的将寂蘋秋自述的遭遇给上官霁浔说了额一遍。
“哦对了,她是可以解我身上的蛊的!”秦明伊想了想补充道。
“她?”上官长愈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秦明伊点头,“是她。长愈,我不会看错的,你知道我的眼力……”她是相信寂蘋秋的,只是因为那女子在提及自己早夭的孩子时眼里近乎毁灭的光芒。即使她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多年,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可是她依旧寻找着……她和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母亲,而已。
上官长愈眉间的痕迹并没有减退多少,“这件事你先放一放,我查查她的来历,还是谨慎些的好!”
“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着急的,等到揽月伤好了再说吧……对了,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
“嗳,药我让霁浔去看了,你快去休息休息。大夫都说了,揽月那丫头的伤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秦明伊起身推门,“不是严重不严重的事……她就是掉了一根头发,我这个做娘的也是要忧心的!”
说完她合上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