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秦揽月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可是她懒得不想起来,于是就一直躺尸一般躺在床上一直躺到黄昏。
黄昏晕黄的天光从窗缝隙里切进来,铺了一地,秦揽月越看越觉得阳光像糖稀,她才感觉到,自己饿了!
于是她掀开被子跳了下去,打开门站在门槛边嚎,“娘啊,我要吃饭!”
然而和一嚎并没有嚎来她娘,只是嚎来周遭看傻逼的眼神无数以及上官少年一枚。
上官少年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脸上依旧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只是看见秦揽月穿着寝衣靠在门框上时,眉尖不著痕迹的皱了一下。
他走上前来护住秦揽月的背将她轻轻推了进去,“你怎么下床来了?”
秦揽月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短腿,重复,“我要吃饭!”
上官霁浔失笑,“好,我这就去找小二端饭菜来。”
“对了!”秦揽月又叫住了他,“我娘呢?”
“秦姨在休息。”
“哦。”秦揽月点头,接着依旧重复道:“我得赶紧吃饭,饿得很!”
上官霁浔连忙招呼小二准备饭菜来,秦揽月坐在桌子跟前抓着筷子,望着桌子上清淡的葱油黄瓜片,凉拌竹笋,清炒藕片,以及一小碗鱼头豆腐汤,面无表情道:“肉呢?”
上官霁浔一愣。
秦揽月撑着脑袋道:“话说我在林子里走的时候还天天吃肉呢,怎么一出来就是和尚待遇?”
忍着笑,上官霁浔好脾气的解释道:“你刚受了伤,不适宜吃油腻,所以还是吃点清淡的好!”
“好吧,我要求一碗米饭,或者面条,不然吃不饱。”秦揽月陈述这自己的要求,将一片竹笋塞入嘴巴。
她前世生长在北方,虽说后来跟着她老爹满世界跑,然而她还是保留了童年的饮食习惯,尽管她其实不怎么吃饭。
米饭端上来,秦揽月接在手里就埋头开始刨饭,上官霁浔眼见着她刨的辛苦,还将米粒沾在了鼻子尖上,于是起身去给她找手绢来擦一擦,结果等他找到手绢回到桌子前,秦揽月已经抹抹自己的嘴朝他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吃完了。
上官霁浔又是一愣,他本来是想着秦揽月身上有伤,能自己下床吃饭已是稀奇,却不想这姑娘吃饭的速度更是稀奇,快的简直不像是人在吃饭。可是看着桌子上少了的饭菜,又不得不相信她确实是吃完了。
“你……”
秦揽月接过他手中的手绢擦了擦嘴,“我吃完了呀!”说着身为一个伤员十分自觉的又坐到床上去了。
上官霁浔无奈,只好又招呼小二将残羹碗筷都收拾了,将一直放在暖炉里的汤药端过来,想了想还是递在秦揽月手里。而秦揽月,非常配合的一口干,喝完了还将药碗底朝下晃了晃,示意自己喝的一滴不剩,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充分的反驳了“良药苦口”这一命题。
上官霁浔接过秦揽月手中的碗看了一眼,思考着秦揽月方才的动作,为什么觉得她这个动作和自己的爹每次去桃舟浦找萧老怪喝完酒后的动作,神似呢?
“伤口还疼吗?”上官霁浔收起自己古怪的想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