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弹指一瞬间,三人仍在被茗琴所震惊得哑口时,茗琴身上幽幽淡蓝的光悄悄散去。
茗琴神色又恢复到一副混不知事,眼神眉宇里那股让日月失色的气度又被不历人情的清澈所取代,他转了转头,拍了拍小女孩的嘴巴亲切温柔地说:
“啊蜀?啊蜀?咦,怎么不说话了?”
他紧张地声音扬起慌乱失措地喊:“啊蜀!不会是呛……枫语姑娘快拿水过来,周奕大哥看看她!”
他抬头扫视,才发现周奕和笛月正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光打量自己,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浑然不明地道:
“周大哥,笛月姑娘,你们都看着我……”
他撞到了背后的枫语,话停转身,低头看去,发现枫语亦是如此看着自己。
被他们这么一看,茗琴赫然一笑,四下环顾,甚至有一瞬间有一种恐慌,结结巴巴道:
“怎么……都看着我?”
笛月先移开目光,看了一眼枫语,声音冷冷道:
“枫语姑娘,问笑大公子是在有意藏掖吗?”
枫语听出笛月话中带刺,而且直指问笑,她黛眉骤然变冷,往前虚迈半步,语气凌人道:
“你什么意思!”
笛月沉于心事,又见此村惨状,适才所言乃是有些不安无处发,枫语一句话,让她顿然觉言间有失,她低头歉到:
“枫语姑娘见谅,实在抱歉,我只是惊叹为何茗琴少公子有如此修为问笑大公子却不告知,若是告知了……”
枫语虽也心中惊茗琴为何有如此修为,但听笛月言间又触到她心中那位不可动摇的人,她咄咄逼人打断笛月道:
“要是告知了又如何?未曾告知又如何!”
笛月连声歉到:
“枫语姑娘,我非此意…”
茗琴看一眼笛月,又看一眼枫语,两个人都是性格清冷的人物,怎么好像吵起来了,怎么好像还是因为自己,他不解插话到:
“笛月姑娘,枫语姑娘……你们在讲什么,什么如此修为?”
他挠了挠脑袋,琴光道韵把这木屋照得明亮能见,笛月和枫语都冷眼奇异地又打量他,一副年少无知之态,二人都心中惊异世是都是自己看错了?
笛月对着他说了一句:“啊蜀没事。”后哑口不语。
枫语心中平定下来,也觉言语冒失,不再言语。
茗琴觉得木屋内气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忽然坐在身后的周奕喘笑道:
“女子吵架果然是最可怕的……这应该是哪位长老对渡给他的道的一部分……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
他这一语道破,反倒是缓和了气氛,笛月与枫语心中也默默认同。
笛月关怀道:“你没事吧?”
周奕苦笑捂着胸口:“有事。”
枫语上前看着周奕,殷切问道:“周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那滴血和那些冲撞太致命,我现在感觉,咳咳……心魂快裂开了一样。”
周奕无力地描述着,低声咳嗽,
枫语冷眼看向茗琴道:
“少公子,扶着周师兄,我替他疗伤。”
茗琴点头,连忙走到周奕手上让他靠着自己胸口椅住。
枫语取出枫叶琴,她闭上眼熟练地揉吟琴音《鱼腥草》,如枫叶一般的琴光环绕她,那琴光缓缓连接到周奕身上。
枫语弹奏着,茗琴低头看着怀中椅着的周奕脸上开始有了生气,仿佛渐渐在好转,神色也很放松。
可就在须臾一刹,周奕眉间一皱痛苦地捂住胸口,接着《鱼腥草》幽幽清奇的声音停下。
枫叶古琴下枫语如若凝脂的雪白面容了露出惊色,她闭着的双眸睫毛轻动,后蹙紧眉头,一句话把木屋内的气氛带往绝望低谷。
只听枫语不忍地颤声,如同呓语一般说:
“周师兄……你的命弦……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