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就有!就不知官人是想看《诗经》呢,还是想看《六韬》呢?”
那《六韬》乍听起来有点耳生,他就点了《诗经》。
秋苹道声诺就走,看那背影优美,动如拂柳,好个可人儿,果然好风韵!
接下来做什么,这大白天睡觉怎么睡呀,柴进取出那个宝鉴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变化,依旧是老模样,便又藏放到枕下。
柴进转了几个身子,虽说睡不着,但躺在床上,感觉身子好舒爽。这张床跟昨晚那张床相比,真是有天壤之别!柔软,散发着郁郁的香气,好美好精致的一张床。
既然睡不着,就想吟诗,因为马上要读《诗经》了。
其实这《诗经》不用看都能记住十余首诗来。《关雎》就不用说啦,像《蒹葭》、《汉广》、《采葛》、《子衿》、《有女同车》、《野有蔓草》、《木瓜》、《击鼓》等,都曾喜欢过,甚至一首首抄了下来,而今虽然不能记得全诗,但那些精华诗句,却闭着眼睛也能念上几句来。
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哦,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哦哦,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哦哦,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最喜欢的还是《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但他还是把这些诗句丢开了,娘子就在身边,什么不可休思、不可求思、不可泳思、不可方思的。哎呀呀,在这山庄我是庄主,是爷,是老子,我想女人了,还愁女人不走近我么?
我想什么女人哪?我现在是柴进,柴大官人,一庄之主。我才不想女人呢!梁山头领宋江就以为贪色不是好汉,我柴进乃好汉中的极品,又岂能贪色呢。
秋苹取来《诗经》进屋,柴进接了,就放手上翻阅。却听莺声过耳,“大官人,该吃药了!”
只见她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一脸娇羞矜持。那个步态,不经意中出美感。
“什么?吃药吗?”柴进坐了起来,看一眼盘子上面的一个药碗儿。从这丫鬟身上的香气,他又闻到了药的苦味。
“是啊,大官人,该吃药啦!”
“哈哈哈哈,我没病,吃什么药呢?”
“主子说你有病,是慢性中毒,这药一定要服用,往后一天都不能断……”
“哦,主子!”柴进想了想,暂时恐怕不能违了大娘和三娘的意思,这药是要服用的。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大爷大老远穿越到这里,却先被捆绑,后挨皮鞭,再被逼服药。这惨不惨啊?还有没有一点让人快乐哟。
对呀,我要快乐,就算是吃药,也要快乐!哈哈!
“秋苹,且端药到厅堂,再取三个酒碗来!”柴进道。
“大官人就在这里吃药,为何还要到厅堂?而且还要取酒碗来?”
柴进听她这么问,正好借题发挥,笑道:“乖秋苹,在卧室里头吃药,这药味就会盖住房间里头的香味,所以不如在厅堂喝。叫你取酒碗来,就是把药当作美酒来喝,这叫快乐服药,你说好不好啊?”
有心逗丫鬟玩,起效倒是特别快,这一回俏丫鬟听的眉开眼笑,“大官人这法子太妙了!奴婢这就去取碗来。”说着,顺手端了药碗出去。
柴进伸了伸腰,走出了三娘卧室,心中颇想见见尚未谋面的二娘,不知她长得是啥模样。
可千万别像大娘啊!更别带着她身上那般气息呢。
闲着无聊,一边吟着诗经里的诗句,一边往厅堂走去,他暗暗吟诵“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女同车,颜如舜华”。一抬头,却见那秋苹已先候于此了。
“大官人,可以吃药了吧?”她盈盈送目。
“丫头,怎么这么说话?是饮酒,明白吗?”
“喏。”秋苹笑着,心领神会,便像斟酒一般,将药碗中的药,倒进酒碗,刚好三半碗。
“大官人,值此佳日,正好畅饮,请大官人满饮此酒!”她又说道。
真是一点就通,好个秋苹妹子,太乖,太可爱了!“好,这样说就对了!”柴进满意地点头,当即端起一碗,喝干,即砸于地,那碗当即摔成八瓣儿,未待秋苹叫出声,已端起第二碗,喝干,再砸于地,然后端起第三碗欲饮。
“大官人,你喝完别再砸了,奴婢要因此受责的。”秋苹怕柴进再砸碗,连忙跪下止住道。
柴进一饮而尽,然后像是癫了似的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双手抓握了秋苹的纤手,拉了她起来。
他觉得她的手好温柔。
可是她却蹙着眉头,硬是挣脱了手,“大官人!”她的脸色有些惊惶。
“又何事慌张?这一回我没砸碗啊?”
“可是大官人这手……好烫……”
此语一出,柴进明白了,确实,体内隐隐感觉到一种热,会是热毒吗?果真是中毒不浅,而且毒发心腑?
柴进不觉间色变。看来还真的要喝药,要歇息。也罢,就回卧室歇息。若中枪倒下,好不容易的穿越就泡汤,英雄梦真正成了梦幻泡影!
“好吧,往后就这般服药,大官人也不再砸碗,丫头放心了吧!”说着,径自回屋去了。
躺下不多久,秋苹回屋,有些高兴的样子,主动过来抓一下他的手,又摸了一下额头,“好像不烫了!大官人,你没事吧?”
“你好像有事,对吧?”
“大官人猜对了,月云约我蹴鞠!”
“你出去吧,我没事!”
秋苹谢了一声就走了,柴进这才想起来她说的应是“蹴鞠”而不是“出去”。哟,丫头会蹴鞠,那蹴鞠一定很美吧!当下眼前突然就飘忽起来,就这顷刻,闪过往事一幕,他看到在沧州街头,三娘独自表演蹴鞠……
好个美人!芙蓉面,杨柳腰,肌肤如玉,眼含秋水。只见她不断变化着身姿,频频在险象下面接毬,有时空翻一个筋斗甚至两个筋斗来接毬,突然她仰倒于地,双脚撑起踢毬,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