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一毬飞出,美人踢毬稍有失度,她空翻而起,接毬却已迟,人群中飞出一条人影,接住那毬,还取了个金鸡独立之势。
不料此人却是恶公子,成心搅局,行为挑衅,言语轻薄,挟技不还毬……
柴进发现美人的眼波在面前一晃,他读得懂这目光,这确实是聪明又有志气的女子!
当下更不迟疑,直掠过去,一脚正好落在要点上,轻轻一勾,就将那毬搭在了脚上,然后顺势一回旋,施展蹴鞠绝技,如旋风将毬送到女子面前。朗声笑道:“姑娘,这毬还你!”
柴进无意中重温了与三娘雪晴相识的这一幕,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仿佛梦见三娘裸着在床上,肌肤似雪,便爱极而拥抱她,突然觉得好冷。
这一冷却了不得,像是体温骤降,体内的热量被掏空似的。柴进不觉间把被子捂了个实,还是抵不住严寒,便只好下床练拳,这卧室里头施展不开,于是就盘腿坐床上导气行功。
渐渐的他不哆嗦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似乎觉得体内有点火炽炽的,这寒冷之气反而不知到哪儿去了,真是纳罕呢。
正在行近收功之时,突然听到秋苹的脚步,果然是她,她看出来他是在练功,但眼里分明藏着极大的惊骇,有一刻她的身子像僵住似的,凝住不动。
柴进终于收式起身,觉得好多了,但看见秋苹还是一副发愣的样子,笑而问道:“丫头,你发什么呆呀?”
“大官人,你自已到镜子里瞧瞧啊!”
这话里头似乎藏着文章呢。
便又来到那个莲花镜台前面,这一看吓了一大跳,难怪秋苹这丫头神情古怪,原来是自已的模样好生古怪,那是因为身上像是裹着两重物事,一重似冰霜,一重似炭灰,也就生出两重颜色,一黑一白。
哈哈哈哈,他不由得大笑。然后小心地抚摩了一下那重冰霜,不冻,微冷而已;再抚摩那重炭灰,不烫,微温而已。
然后让秋苹取来一块大布,将身上的“冰霜”和“炭灰”都拍打了下来。再让秋苹取水来洗净手和脸,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大官人没事吧?”
“哎呀,不要整天老觉得大官人有事,你刚才是不是不放心大官人,所以进来看一下?蹴鞠还没完,对吧?那你就再去玩吧,我也睡一会儿。”
他突然觉得好困。待秋苹出去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后来就朦朦胧胧的,发现床边像是有人,好几个女的。感觉有个老姐在摸自已的额头,接着感觉床上被子已翻开,睡衣也解开,因为觉得热……
像是炎炎烈日烤炙一般,只是没有汗,体内干热着……
“水……水……”他唤道。
感觉一位御姐坐到了床边,端着碗,用勺子舀了水,送到他嘴边。他张开嘴喝了一口,又一口。她就一勺子又一勺子地喂他喝水。
“是三娘吗?”他又觉得不是三娘雪晴。
他觉得自已不像是庄主,而更像是一位阔公子,大少爷。然后他张大了眼睛。
“官人醒了!”女人们惊喜道。
听到脆生生的几个女的声音,这瞬间突然就有了家主的感觉。“没事,我没事!”他摆摆手,这时就看到了在大娘的身边,站着一位身段苗条的妇人,一张颇是清秀的脸,泪光莹莹的样子。
“官人万福,妾宛然刚从沧州回来,就听说官人昨日中毒病发,要知道如此,妾日前就不该回了娘家,不知官人贵体如何?”她说。
心想过去便是二娘了。宛然?这名字好!好有诗意。感觉她是性格温柔的类型,肤色如雪,胸上没有明显的奇峰突起,稍微有些太平味道,早曾听说女人的峰地不能太平,所以柴进有些小遗憾。
“谢娘子关心,我很好。”
“现在中餐进膳,官人身体欠安,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不用再到膳厅去了。玉娥届时派人送饭菜到此,三娘没回来,就由二娘代劳伺候官人吧!”
大娘这么说,算是下达高级首长命令。
这本来也挺好,有御姐喂饭,自然少不了快乐滋味,只是心里突然惘惘的,这是大娘的指令,却没有先征求自已的意思,难道说这大娘以往便是如此?
此风不可长哪!我柴进将来可是干大事业的人,似如此,颜面何存?
但他还是忍住了。初来乍到嘛,现在情况又有些乱,男人嘛还是心胸开阔一些,不如以退为进,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只是大娘的体内狐臭确实也难忍,虽说眼下已经有些习惯了那气味,但还是禁不住闹恶心,所以巴不得她走。
下人提了饭盒进屋,二娘就打开盒子,端出饭菜,见秋苹就在身边,柴进就没有让二娘喂食,说我自己来吧,并没有借头痛来调弄二娘。
秋苹被柴进先前这么一闹,不敢再出去耍,二娘也便守候在身边,陪柴进说说话。柴进感觉和二娘在一起虽没有太多幻想,但至少不会有排斥的想法,这一点上看就比大娘强。
三娘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这时恰逢柴进又一次发作,也是寒热往来,其攻击力量更强,柴进以内功苦苦支撑,无法相抗。
当大娘和二娘将情况告知,三娘陡的一惊,不好!连忙扶起柴进,让他背对自已坐着,然后亦盘腿,双掌贴其背,运起内功,不消片刻,头顶上早已是腾起气雾,香屋弥满,恍若五里云雾,早将她和柴进裹作一团。
大娘和二娘相对而视,两人都觉得这三娘颇有来历,深不可测,远非自己之所知,不过都以为她有善意,可以放心。
柴进终于醒了,一场寒战又过去了,他身上和暖如常。知道是三娘雪晴的施为,他谢道:“多谢晴儿输功救我!”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三娘脸上似有异常,他好奇怪,三娘怎么像是惊住了呢,难不成三娘……是啊,她这内功像是了不得呢。
柴进阖着了眼,这娘子军轰得散了,空气中有一种甜得醉人的芳香,柴进的内热似是渐消渐退,他仿佛又要在这种芳香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