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月明,婧怡把他脑海里所有的有关月明的事情都挖掘出来,他也很想念他,他是他过去的偶像,但当把所有的事情编织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原来很爱他的朋友。
婧怡出院回到自己的家里,上了2楼的卧室,发觉后面的院子里,不知谁绷上了铁丝,铁丝上晾晒着月明曾经睡过的被子和单子。
“啊~~~~”她发出一声长啸,从楼上奔下去,头伏在单子上,单子刚刚洗过,散发着洗衣粉的花香,已经完全没有了月明的味道。
“是谁,是谁动我的箱子?”她咆哮道。
“是我!是我让保姆把箱子里的被单洗了,准备撕了给明月做尿布。”张雍奋的妈妈一脸茫然,他没想到儿媳妇会这样。
“你怎么会动我的东西呢?我那箱子上了锁的呀!”婧怡有点歇斯底里。
“你那锁子一扭就开了,”张雍奋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婧怡飞奔上楼,在卧室里,张雍奋正看着打开的《新月集》。
“你是因为他才喜欢我的,是吗?”张雍奋脸色苍白。
婧怡没有回答,从张雍奋手里夺过书,抱在怀里,趴在床上大哭起来,没有了床单上的味道,她不知道以后自己会怎么过?
张雍奋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做声响,回了新疆。
他一路一直在回忆,和婧怡的点点滴滴,慢慢理出了头绪。
“妈妈,婧怡一家人在和你谈起我们王伯伯家的哥哥,也就是他们说的月明,你就告诉他们说已经死了,其他话千万不要说,听到了吗?”张雍奋给妈妈再三叮嘱道。
张雍奋的妈妈和婧怡的妈妈对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还很茫然,还以为小两口就有点口角争执,大不了过几天就好了。
生活还要继续,婧怡在床上躺了一天,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明月,让奶奶抱。”张雍奋妈妈从保姆手里接过孩子,和婧怡妈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房子也太大了,雍奋不在,他们娘两和保姆住有点渗人。”
“是啊,”婧怡妈妈接过话题:“婧怡上班就住县里去,县里那边分的有房子。”
在张雍奋离开的第12天以后,他给家里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你还好吧!”张雍奋还是很愧疚,何必为一个可能一辈子见不到的人生气呢!
婧怡没有回答,她的身体还完全没有恢复。
“都是我不好,我是太爱你了,你不要生气,我和哥哥沟通了,又批了一点假,我明天就回来了。”
婧怡的泪水扑簌簌地下来,她心里也很愧疚,她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她爱张雍奋是因为月明,因为月明的存在,让她有了一种踏实感。
她也在问自己,是否真正的爱张雍奋?她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虽然他们没有激情,但她在感情上,对张雍奋很依赖。
张雍奋回到部队,也在反复的问自己,他对婧怡的感情,他这一生的感情经历特别简单,高中毕业上军校,没有恋爱的机会,军校毕业就去了部队,才开始几年,甚至大半年连一个女人都见不到,休假回到家,同学聚会,在其他同学的撮合下,和一个女同学建立了恋爱关系,他们的恋爱史那么简单,平时书信不断,回到团部以后,才有机会打电话,当他准备回家结婚的时候,经别人的提示,才发觉女朋友肚子已经大了。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作为军人,作为一个军官,他没有放肆的机会,后来和战友聊天,他才发觉另一个和女人接触的机会,每到旅游季节,他会脱下军装,开车出去,半路上要求搭载的旅游者很多,这就是所谓的***吧!
对于婧怡,他在见到第一面,就特别的喜欢,但他感觉这个女人像天上的星星,要去摘的话很难,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能说会道的陈宝康,论条件,他和陈宝康不相上下,论相貌,他稍微感到自己要逊色一点,开始和婧怡接触,婧怡甚至不拿正眼看他们两,甚至半途还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努尔,他基本已经灰心了。
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当他和婧怡谈起月明的时候,婧怡的眼睛亮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把月明当做一个英雄,他也很想多讲讲月明的事情,毕竟好多年,没有机会也没有人,可以和他讲月明。
但在那一天,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字,他的心碎了,在真正意义上,婧怡是他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他不允许别人和他分享她,但在另一边,月明又是他某种意义上的一个精神上的象征,他不会去恨月明,但他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婧怡。
对于张雍奋的突然归队,家荣一下子就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从张雍奋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情绪,经过反复的沟通谈话,以及和母亲的沟通,家荣才隐约感觉到,张雍奋是在和另一个男人斗气,那个男人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但那个男人不在婧怡旁边,他松了一口气。
“哎呀,你娃呀!操寒心呢嘛。”他操着张雍奋的家乡话拍着张雍奋的肩膀。
“如果她爱你旁边的一个人我还有点担心,喜欢的那个人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威胁你想想。”
“她十几二十年一直爱着那个人,我还说她是一个好女人,尽管他是我的妹妹,她如果是那花里胡哨的人,我妹妹那条件你看着,不知道孩子都多大了,你还要感谢那个人,有了那个人才让她能等你到今天。”
张雍奋转眼一想,是啊,确实要感谢月明,没有月明,婧怡可能就不会搭理他,这个是肯定的,不搭理他怎么又能把她娶到手呢?
脑袋转过筋以后,张雍奋立刻买了第二天飞往川都的飞机票,在飞机上,他也感悟到,确实要感谢自己的哥哥月明,没有月明,他怎么会娶到这么漂亮这么有能力的的一个媳妇呢!
对于张雍奋的归来,婧怡表现的极为冷淡,她又拿出平日的那副淡然,冷静的态度。
但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孩子。
“明月叫爸爸。”张雍奋抱着孩子,轻轻的贴在脸上,孩子大哭起来。
“你看你那胡子把娃扎的。”婧怡从张雍奋怀里一把抢过孩子,又把孩子贴到自己的脸上。
张雍奋带着婧怡,给婧怡买了许多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和各种各样的衣服鞋子,他要补偿,上天赐给他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婆。
慢慢地,婧怡心也软了下来,是啊!这一生要和这个男人走下去,就应该快快乐乐的走下去。
婧怡产假结束以后,张雍奋回到县里,把县里分的房子,收拾的整整齐齐,把需要用的东西,也买得完全齐备,留下自己的母亲和保姆,一起照顾孩子和婧怡。
“我明天就走了,这要好久才能回来,家里就有你操心了。”张雍奋在被窝里抱着婧怡,把婧怡的头埋在他的胳膊肘里,“过去对不起啊!我是太爱你了,但我也爱月明,不要生气,我会一直好好待你的。”他心里很心酸,他多想一直陪在妻子的身边。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胳膊上湿乎乎的,他用手捧着婧怡的脸,看见眼泪从自己的妻子眼睛里哗哗直流,他大为感动,紧紧的搂住妻子,吻着她。
“我会一生爱你,我这辈子没有其他女人,你是我的唯一。”
婧怡哽咽着哭出了声。
在张雍奋走之前,她们清点了孩子的满月礼金,又差不多40万元。
“没事儿,他们有事我也要去还礼,任书记的孙子办满月,我一次就送了5万,我办了两次事情,他还送了不到1万块钱,没办法,进的多也出太多,你不要看这么多钱,给人送礼又给送回去了。”婧怡轻描淡写的说。
“这个我知道,部队上也一样。”张雍奋很理解妻子。
第二天在他上飞机之前,他又悄悄地把妈妈拉到一边,叮嘱道:“如果婧怡问王伯伯家的哥哥,你就一定要说死了,听到了吗?”
“嗯嗯,这个我知道。”张雍奋妈妈点点头说。
时间依然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大半年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