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汉看着对面坐着两个女人,狼婧怡矜持而含蓄地微笑着,郭燕儿一直在找话,活跃着气氛,下午狼婧怡给他打电话,他沉吟了一会儿答应了,他是轻易不出来和别人吃饭的,但想到狼婧怡,他的心会跳。
那是一个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女人,她有着女人的矜持和隐隐露出的高傲,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见了他这样有地位的男人恨不能一下扑过来,她微微笑着,身子动也不动,时而眼睛瞟你一眼,但没有任何的内容,就飘过了,你抓不住她,搞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更搞不清楚他对你的态度。
郭燕儿就不一样,和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只燕子,会时而落在这个男人的肩头,一会儿又会落在那男人的肩头,她用眼睛勾着你,告诉你,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上床,想到这里,连汉笑了。
“汉哥,这杯酒我陪你喝,你不能就喝婧怡的酒,要公平呢!”郭燕儿笑眯眯的给连汉把酒斟上,用眼睛勾着连汉。
“我血压有点高,平常是不喝酒的,今天妹妹来,我破例了。”确实一般情况下,连汉不轻易端酒杯。
“婧怡是你的妹妹,我也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太偏心啊!”
酒涌到头上连汉的脸通红,面对两个美人儿,他确实有点晕,他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
连汉不得已又喝了两杯,这头是真正的晕了!还有点儿想出酒的感觉,年轻的时候喝酒太多,稍微上点年纪,喝两杯就不得劲儿。
“我们送汉哥回去吧!”婧怡看得出连汉的身体有点不对。
“汉哥,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我靠一会儿,稍微好点我给司机打电话,不要紧呢!”他抓住婧怡的手,放到大腿上,其实他的神智很清醒,就是有点头晕。
他掏出电话,睁开眼睛。
“我们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司机来也不方便。”郭燕儿建议道,她的心里很明白,这个大领导是看上狼婧怡了,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呢!
连汉又闭上眼睛,他的头歪歪斜斜的向婧怡靠过来,婧怡的手被他抓着,没法动弹。
婧怡和郭燕儿把他扶在包间的沙发上,郭燕儿把连汉的手搭在婧怡的手上,出门儿去打电话找车。
看着郭燕儿出了门,连汉请握住婧怡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婧怡心里发急,她用力把手抽出来。
“燕儿马上就来了,让她看见不好。”
她跑到门口,去看郭燕儿的动静,郭燕儿在楼梯间还拿着电话说着什么。
看婧怡出来,郭燕儿急忙走过来。
“我家司机一会儿开车就过来,送你们回去。”
“什么是送我们回去,你怎么想的?”婧怡心里有点生气,她转过身,不理郭艳儿。
“哎呀!”郭燕儿急忙趴在婧怡的肩膀上,“你想多了,那我就把人家送回去不送你可以吗?”她用头蹭蹭婧怡的脖子,“不生气的啦!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可以了吧!”
面对郭燕儿的哀求,婧怡只好叹了一口气。
连汉喝了一点儿酒,竟然睡着了,他的睡眠一直不好,经常彻夜不眠,老婆孩子都在国外,有时候确实感到有一点孤单。
他曾有过两个情人,但他慢慢发觉,这些女人除过利益,好像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玩了几次,他就腻了。
他和其他的男人一样,喜欢漂亮女人。
“我们让他睡一会儿,一会儿在叫他好吗?”婧怡建议,她自己也经常失眠。
司机把连汉背在背上,婧怡和郭燕一人一边扶着连汉,他们小心翼翼的从电梯出来,汉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几个人费劲的样子,他由衷的从心里发出了笑,好多年前,他喝醉了,他的几个朋友也会像今天这样。
“你们把我叫醒就可以了,看把你们几个累的。”他很高兴,刚才睡得很实沉,现在他感到精力很充沛。
“你们把车开回去,我和婧怡走回去,睡了一会儿想动动,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想走走。”
面对这一点要求,婧怡再也无法拒绝,郭燕儿上车,伸出头来。
“汉哥要记得哦,以后吃饭要上我那儿去,要照顾我的生意,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她调皮地伸伸舌头,做一个鬼脸,招招手走了。
“去哪儿呢?”连汉可不想带婧怡去他经常去的地方。
“去哪儿呢?”婧怡也在想。
“在街上溜溜吧!我好多年没有逛街了。”连汉说的是实话,除工作以外,他的生活就被各种饭局应酬包围,基本上没有独处的空间,今天如果不是和婧怡出来,他又要被人包围着,既是享受,又是负担。
家他是好久没有回去了,家里没有了老婆和孩子,寂寞会让他发疯。
他平时住在一家大酒店里。
“汉哥,我们去酒吧玩吧!”婧怡对川都的酒吧很熟悉。
八拍是个音乐酒吧,婧怡记得以前有歌手驻唱,里面没有包间,所有人都坐在大厅里,因为有人唱歌的原因,坐在那里可以少说话,或者不说话。
现在的八拍和过去有点不一样,重新装修了一遍,二楼加了半开放的小雅间,它的风格是欧洲四十年代怀旧范,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白照片。
他们在二楼的小雅间坐定,服务生给他们的小桌子上上了几种饮料和各式的小吃。
中间的小舞台上,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女生正在慢唱着一曲“何日君再来”。
嗓音虽然没有邓丽君的那般甜美,但装扮和长相却有几分邓丽君的味道。
“点歌吗?先生,点一首歌50,给小姐点几首歌吧。”一个服务生拿着歌单走过来低下头问。
“好,我只在乎你、月亮代表我的心、甜蜜蜜、爱你一万年、等你爱我。。”连汉一口气点了差不多10首歌。
下半场几乎全是连汉点的歌,当歌手站上二楼他们的小雅间前面唱歌的时候,连汉才知道事情做的有点过于高调。
从酒吧出来差不多是午夜时分,连汉的情绪还是很好,他像一个年轻人一样开心的哼着歌。
街上的人很少,车也很少,路灯下清冷的街道,仿佛世界都睡着了,连汉对这样的街景并不陌生,但对自己这样的心情很是陌生。
妻子是八十年代初就出国的,她带走了儿子,她是他在北京上大学认识的,是一个天津人,学美术的,长得瘦瘦高高,甚至个子比他还高些,她的性格有点特立独行,轻易不接受别人的观点,每件事情她都有她自己的看法,她带着儿子先去了英国,最后儿子在英国居住下来,而她去了一所美国的大学教书。
对于国内的一些事情和文革的历史,她有她自己的看法,她不会像欧美人士一样全盘否定,但也不会像国内挺毛派一样,全盘肯定,她看问题很客观,她对中国社会的分析,比较的全面和透彻,九十年代开放初期,美国的一些公司来华投资之前,会向她咨询许多事情,她的事业做的红红火火。
她几乎每年都要花很长时间留在中国,做一些资料的收集和整理,她对中国的官场文化很是讨厌,在参加了几次饭局以后就拒绝再参加,她甚至警告连汉,如果他再像过去一样沉溺于各种饭局酒会,她会考虑离开他。
但他们的儿子就完全和他妈妈不一样,他乐于享受,在英国办了个公司不是持平就是亏损,和一个英国女人结婚不到两年就离婚,一年有一半时间放在出国旅游上,他不愁钱花,爸爸就是他的银行。
连汉和其他独居国内的官员不一样,他还有一个家里的纪检委,那就是他的爸爸,他爸爸修研马列主义但也同时笃信佛法,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他爸爸甚至买通了他家里的小保姆,做间谍对他实施管控,这让他很是难堪。
他毕竟是男人,需要家庭,需要安慰,需要呵护,那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但他没有。
第一个个情人是她的一个下属,也是个临时工,那时候他还是一般干部,当他竭尽全力把她工作搞定以后的不久,他就发现她迅速和他的顶头上司打的更火热,那时候的他没有钱也没有权。
第二个情人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也是一个大学老师,丈夫出国带走了女儿,他则冒充自己是个企业的技术人员,他太寂寞了,需要感情,需要安慰。
两颗寂寞的心迅速碰撞在了一起,他感觉自己恋爱了,他们每天晚上聊天到很晚,倾诉心中的各种烦恼,他们见面,上床,然后女人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他,换了电话,QQ灯再也没有亮起过。
他失落,但不痛苦,网上的东西很虚幻,但他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学老师不声不响的离开他。
为了平衡这种失落,他专门去她所在的大学检查工作,还专门接见了她所在的系里的全体教师当然包括她,当天晚上,她的QQ灯再次亮起,她给他发来短消息,他把她加入了黑名单,屏蔽了她的电话,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缺女人,他招招手,就有和他睡觉的女人,但他瞧不起那种女人,他需要的是能和他沟通的女人。
他没有朋友,所谓的朋友,也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他们的关系就是利用关系,这个他比别人都看的很清楚。
婧怡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有着女人应该有的矜持和高傲,这点就让他刮目相看。
“天这么晚了,回去挺不方便的,我住的酒店离这里不远,去开个房子吧!”连汉说。
婧怡的头低下了,她在思虑该怎么办,“你不要多想,你一个人住一个房子,我不会打扰的。”连汉补充道。
婧怡住的酒店确实离这里很远。
“谢谢了,我还是回去吧,一起来的同事会怎么看呢!”婧怡想到连波,她不想太复杂
他看着低着头的她,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