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把婧怡连波迎到三楼的一个装修雅致的包间里坐下,那个老朱没有跟上来。
“你现在怎么到这里了?”婧怡迫不及待的问。
郭艳儿看看连波,连波正侧着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过去那个做石材的彻头彻尾就他妈是个骗子,全是贷款,自己就一个穷光蛋,装大骗了我几年,给我说离婚也******是骗我。”郭艳儿一点不隐瞒。
服务员端着菜进来,郭艳儿粗着嗓门对服务员吼道:“你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来这个房间的人上招待茶吗?说了多少次记不住,去把铁观音泡上,快点。”
“是你男朋友吗?”郭艳儿挤眉弄眼的问。
“我介绍下,这是我们县组织部长,连部长,不要看人家年轻,孩子都几岁了。”婧怡站起来把站在窗前的连波让到主位上。
“这是我大学的同桌,郭艳儿,当年是我们系的系花。”
郭艳儿笑的眼睛眉毛挤到一起。
凉盘上齐,郭艳儿给连波斟了一杯酒,给婧怡的杯子也满上。
“这酒楼是老朱的吧?”婧怡试着问。
“嗯,说来话长,老朱也有老婆,老婆给他生了3个女儿,她们在川都,江油绵阳老朱都有酒楼,这个酒楼是我的,”她拍拍自己的肚子。“只要我生个儿子。”
婧怡一下子急了,问:“生个女儿怎么办哩?”
“做过B超了,是个带把的。”
婧怡心里很黯然,她看着郭艳儿,眼里满是痛楚。
“我和你不一样,我家里一家人全靠我一个人,和你们一样去上班自己一个人都养活不了。”
“不要光顾着和我说话把你们领导忘记了,来,连部长,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我开车就不喝酒了,你和狼书记说,我吃饭就好。”连**辞道。
“婧怡做书记了,打电话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以为你还在做老师。”
“在那个山窝窝里当县长也就那回事。”婧怡说完发觉自己的失言连忙看看连波,连波像没有听见一样。
“你的个人问题怎么样了?班上好多同学都结婚了,前一阵小溪结婚我们都去了。”
“小溪还是和物理系那个男生结了吗?”
“嗯,两个人结婚可怜的,就被子抱到一起。”郭艳儿感叹道。
回到车上,婧怡很久没有说话,连波一边开车一边伸出一只手拍拍婧怡的手,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你看人家过的不也很不错吗?”
“我和她大学四年是同桌,我们家里都一样很穷,我们一起打工,关系很好,没想到她这样。”
婧怡心里很难受,耳边还回荡着郭艳儿刚才的话:“如果你当年留在川都一定比现在混的好。”
她也感叹,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回来。
尽管她给郭艳儿挤了半天眼睛,郭艳儿还是问她贾老板的事情,她有些生气,她不想连波对她的过去知道的太多。
“她那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老朱虽然人长的丑点,但有钱,你们同学刚好需要钱,互补的婚姻也蛮好的。”连波继续安慰婧怡。
婧怡还沉浸在深深的往事里难以自拔,她以为她完全忘记了贾甫元,但现在贾甫元又重新跳出来,鲜活的在婧怡脑海里走来走去。
邹冬峰也出来。。郭艳儿,王丽达,诗人。通通的涌上脑海。
僵冻了几年的记忆重新被唤醒。
她呆呆的望着前方,车已经行进到川都大平原,路边的绿色迎面扑来,婧怡不由得感到内心的颤栗。
“停下。”
连波连忙把车刹住,“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转过身子,看着婧怡,婧怡眼圈发红,目中写着彷徨和无助。
“前面有个农家乐,我们去坐坐,今天太阳挺好的。”不由婧怡说话,他一脚油门,车向前冲去。
连波在如何哄女人开心方面经验还是很不足,他开着车心里也在寻思着婧怡的变化,显然,婧怡不仅仅是郭艳儿的经历而伤悲,那么她的伤心又是从何而来?
像婧怡这样的人才和学识稍微努力留在川都应该是不在话下,她和郭艳儿的言谈中曾经提到在一个贾老板手下打工,好像婧怡和这个贾老板还有点关系,贾老板,他突然反应过来,坐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在川都名噪一时的首席名模,贾老板是贾甫元,至于贾甫元和仇副市长的女儿结婚他心里很明白,爱的成分不多,利益高于一切。
他明白了。
农家乐很热闹,到处都摆着麻将桌,并且桌桌爆满,连波带着婧怡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样逛晚上就到不了川都,我们还是先到川都再说。”婧怡跟在连波的后面提议说。
“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
“哪个样子?我今天是有点累了,其他一切都正常。”婧怡这才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过头。
“好吧,那我们先到川都。”
到川都已经是快到下午6点,连波带婧怡找到学习的地方,学习被安排在一个宾馆里。
“你先去报道,我有点事情一会就过来,你在这里等我。”连波安排。
报道完毕,连波又安排道:
“你快梳洗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他们在餐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婧怡坐在连波的对面,仔细的端详着连波,连波的眼睛和月明很像,眼角有些上挑,嘴唇比月明要薄一些,但唇形很像,鼻子都很挺,但连波的鼻子中央微微带了一点驼峰,鼻尖有点鹰钩,脸型和月明差不多,但连波两腮微微有些凹.
“看够了没有?”连波给婧怡夹了一些菜放在小碟子里,“快吃饭,你不是说饿了吗?”
婧怡没有说话,夹起菜喂到嘴里,四周望望,小隔间,暧昧的灯光。
这种气氛很熟悉。
连波观察着对面的女人,微微一笑,说。
“怎么不说话,看了我一天是想证明什么?你那同学是你的初恋?看到我就想起初恋?”
婧怡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什么啊,是看你帅好不好。”婧怡也拿出一副嘻哈样。
“嗯,这个我爱听,”连波斟了半碗汤,放在婧怡的面前。“你们小姑娘就爱检好听的说。”
“我给他们主办方说好了,你明天早上去画个卯,中午我开车来接你,今天晚上我回家不方便,开你的车,批不批准?”连波把明天的行动方案都安排妥当了。
婧怡在心里说:“什么都自己安排好了,还问我批不批准。”
但她嘴上仍然说:“没事,你干你的事,不用管我。”
连波手推着下巴,望着对面这个神秘的女人,她貌似温顺,但在温婉中可以隐约的觉出那种女人少有的坚定和坚强,她很漂亮,眼睛扑闪闪的望着你,你会融化,但隐藏在浓密睫毛后的眼睛让你很难察觉她的内心。
连波真想钻进她的心里看看她在想什么。
婧怡失眠了,她一直在比较连波和月明,月明纯净,简单的像天上的月亮,这点连波是没法比的,但连波的霸气让人感觉很安全,有连波在婧怡感觉就像下雨天有把伞。
黎明时分,在婧怡的梦乡里,月明来看她,虽然近在咫尺,婧怡却怎么也牵不住月明的手,月明的手也努力的向前伸着,他们都在呼喊着对方,但就是怎么也牵不着手。
婧怡在呼喊中醒来,但她不愿睁开眼睛,她想月明在她的梦里多停留一阵.
中午学习还没结束就接到连波的短信:我在宾馆门口等你,一起出去吃饭。
看的出连波是做了精心的打扮,他斜倚在车旁,穿着一件皮夹克,皮鞋打的锃亮。
“你想吃什么?”上了车连波就问。
“火锅。”
“好哩,我带你去吃一家火锅,名气不是很大,但味道那是一个绝,我先打电话看人家有位子吗。”
连波带着婧怡开着车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胡同口,把车停下。
“这里知道的人不多,但来吃过的都会再来。”连波走在前面回头给婧怡介绍。
这是个老胡同,沿街开着各式小商店,婧怡跟在连波后面进了一家装修简单的火锅店,虽然简陋,但却很干净还很特色,店里的服务员都像电影里解放前的店小二一样的打扮,裤腿卷在袜子里,中式男装,一顶瓜皮帽,肩膀上搭着一根干净的毛巾随时打扫桌子,店里的实木桌椅打眼一看很毛糙却很文艺范,整个店里没有其他火锅店油烟四溢的感觉,正值饭点,里面的座位基本全坐满了,人潮熙熙,很是红火。
“小连,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你去干啥了?”一个胖胖的满脸喜气的女人从后面给连波打招呼。
“是陈姐哦,你咋越来越胖了,我定的座位哪?”
“你来会没有座位吗?跟我来,老位子给你留着。”陈姐扭着胖胖的身子走在前面,二楼全是包间,陈姐推开一扇门:“还是老样子,有人我都给你轰走了。”
偌大的一个包间就婧怡和连波两个人显得更大。
“你看窗外,这里的风景是最好的。”连波给婧怡介绍到。
婧怡站起身来,站在窗前向外望去,房子后面的一个小湖泊,水还比较清澈。
“这里是解放前一个官员的府邸,这些房子都是那个官员家的,陈姐是官员的后人,就剩下这几间房了。”连波看着身边的婧怡,见婧怡眼睛盯着湖对面的一个厂房,“那过去是个工厂,现在改为菜市场了。”
婧怡记得那是诗人当年向她求爱的地方,几年以后,他对诗人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讨厌,想起薄萍,婧怡心里泛起了谈谈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