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媳妇。”丁乡长攀着媳妇的膀子,给婧怡挤挤眼睛,婧怡明白他的意思,他怕婧怡抖出他和茉莉的事情。
“嫂子好漂亮呀,比。。”
丁乡长没等婧怡说完,一口抢过话题,说:“今天的天气好凉,你穿这么少不怕感冒呀。”
“我的话还没说完,嫂子比电影演员还漂亮。”
丁乡长的额头渗出了汗,他怕惹出更多的事来,拉起正在选枣子的媳妇,强打笑颜,给婧怡点点头,招招手,转身离去。
婧怡心里冷笑几声,男人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家里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那茉莉和他老婆比简直就算个零头。
成牧雪毕业以后留在了流云市文化馆,牧雪的爸爸妈妈都是教师出身,现在都在县文化馆工作,爸爸现在是县文化馆的副馆长。
成牧雪看到婧怡笑成一朵花。
“你现在怎么样?”成牧雪拉着婧怡的手亲热的问,牧雪的妈妈忙着削了个水果递给婧怡,婧怡谢过牧雪的妈妈。
牧雪的妈妈疼爱的看着婧怡,“婧怡,你去那里习惯吗?”婧怡上高中经常来家玩,礼貌,懂事,很招牧雪爸爸妈妈的疼爱。
“那里人挺好的,就是离家太远。”
牧雪爸爸安慰牧雪道:
“干几年找个能干的对象,就调回来了。”
“走,我们去房间里。”牧雪给爸爸妈妈扮着鬼脸
成牧雪有些焦急的看着婧怡。
“你那里到底怎么样?”
“就那样。”婧怡垂下眼帘,她想到一辈子如果呆在罗家坝,心里黯淡下来。
成牧雪看到婧怡的神色心里猜出了一二,她马上转换话题。
“邹冬峰可能快结婚了。”成牧雪话刚出口就知道自己又犯了个大错误,同学一直在传说,邹冬峰在追求婧怡,尽管她问过婧怡许多次,婧怡一口否定,但隐隐约约间她也感到邹冬峰和婧怡的关系不一般。
“你看我的男朋友,不过还没有定下来。”成牧雪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递给婧怡,照片上是一个英俊硬朗的小伙子,他抱着膀子,眯着眼睛微笑着。
“家是陕西汉中的,现在分配到一家钢铁厂,元旦准备来我家。”
“是挺帅的,羡慕你呀,找到一位心上人。”婧怡眼神迷离,有些心不在焉,邹冬峰结婚对她来说不算是个打击,但她感到了深深的失落,当她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是邹冬峰一直守在她身边。
牧雪絮絮叨叨的开始念叨起她的男朋友,婧怡尽力集中精力去合着牧雪,但不由自主的仍然想邹冬峰,她的心情落到谷底。
“邹冬峰和谁结婚?”婧怡突然打住牧雪的话,盯着地面问。
“哦,这个我也是听他们前几天说的。”牧雪支支吾吾。
“怎么这么快就结婚?”
“听说那个女的比他大好几岁,那女的的爸爸的流云市政府的什么领导,好像邹冬峰也不是很情愿,但邹冬峰的爸爸你知道也快退居二线了,给儿子找个靠山吧。”牧雪观察着婧怡的脸色斟词酌句的说。
“邹冬峰现在在哪里上班?”婧怡现在才发觉自己对邹冬峰的漠然,这么久几乎就没有想起过邹冬峰也没有关心过邹冬峰,但一旦邹冬峰现在要离开和其他女人结婚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懊悔和痛惜。
“他在市国土局,单位挺好的。”
“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婧怡感到眼泪在眼眶中打闪,再不出去就要流下来了。
“好啊,好啊。”成牧雪连忙附和。
夜里的风微微有几分凉意,婧怡和成牧雪手牵手胡乱的逛着,牧雪找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想扰乱婧怡的坏心情。
“刘德华最近出了部片子听说不错,我们去看看啊。”
婧怡很理解牧雪的好意,点点头道。
“好哇,好久没有看电影了。”
天色已晚,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婧怡很醒目,她穿着一套连体衣裤,那是法国一个著名设计师的作品,及腰的长发虽然是春天打理过,但依然很有型,走一字步已经成了她的习惯,雪白的肌肤,笔挺的高鼻子,使她成为侧目的焦点。
“狼婧怡,成牧雪。”身后有人在唤。
成牧雪大声的叫起来,“哦,是你们啊。”婧怡回过头,是一帮高中的男同学,里面包括邹冬峰。
“我就看前面一个模特,我说是狼婧怡,他们还不信。”矮胖子姜小波得意的给其他同学说。
“你们干啥呀?”婧怡问姜小波,但眼睛看着邹冬峰。
“同学几年没见,这不才约人呢吗?”外号“煤老板”的王丰眼里闪着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婧怡。
“好呀,同学几年不见聚聚呗。”
姜小波掏出手机,忙着联系其他同学。
半小时以后,又有一大帮同学到。
王丰紧紧的贴在婧怡身边,成牧雪和其他几个同学谈的火热。
他们找了距离最近的一个茶楼,要了个大包。
江宁画着浓妆,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她一把抓过王丰,大声说:“又想做狗腿子吧,你还不撵到罗坪坝去啊,哈哈哈哈。”
婧怡懒得理她,她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轻声给王丰说:“去洗个手。”然后拎起随身的小包,迈着舞台步走开了。
江宁的大嗓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姜小波走到江宁旁边,大声嚷嚷:“嗨,现在江宁改开醋厂了,看到狼婧怡和谁说话就去倒醋,你是看上狼婧怡还是看上王丰了,看上王丰我给你做媒。”
“我看上你好不好,”江宁也豁开嗓子。“我看上你了怎么样?”
“同学们都要作证啊,是江宁先追我的,我明天和我女朋友拜拜,泡江宁呀。”
“拜拜什么啊,同时泡吧。”一个男生大声开起玩笑。
婧怡从洗手间出来,同学大声相互调侃着,闹成一团。
她掏出纸巾,把手上的水擦干,正思谋着要坐到哪里,身后一只手轻轻拍了她一下,她转过身,看到邹冬峰站在黑暗里。
邹冬峰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他们打开门,悄悄的溜出门。
打车来到嘉陵江边,这里稀稀拉拉的住着一些农户,黑暗中狼婧怡看不清楚路走的磕磕绊绊,邹冬峰伸手拉住了狼婧怡的手,狼婧怡稍稍迟疑,没有把手抽回来。
他们手拉手几乎没有说话,绕过几户农家小院,来到一户很别致的农家乐。
“我们下午一家人来吃饭了,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坐坐吧。”邹冬峰感到心里堵得慌,如果半年前婧怡这么温顺的把手递给他,他拼死也不会走现在的路。
月亮如圆盘一样挂在天上,把小院子照通亮,婧怡坐在一把藤椅上,抬头望着月亮不说一句话。
邹冬峰拉着婧怡的手坐在旁边的一个藤椅上,呆呆的望着婧怡,月光下,婧怡的脸色泛着银光,月光映在她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梁在月光下下显得更加挺秀,透出令人敬而远之的尊贵;晶亮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深潭,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流影,神秘莫测;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笑意,似乎心底永远有一种傲气……
希腊女神应该就是这样吧,他想吻吻婧怡的手,但他没有勇气,他轻轻捏着婧怡的手。
婧怡本来想问邹冬峰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不等等她,现在所有的想法都放弃了,既然一切既成事实,仇必再画蛇添足。
“你知道吗?”邹冬峰几乎是耳语。
婧怡把脸转过来,努力微笑着。
“知道什么?”
“那就不说了。”邹冬峰盯着婧怡,把头低下来,他想婧怡一定要追问,但婧怡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说说你工作的环境吧,我听说把你分到罗坪坝去了。”
“还差不多吧,就是回家不方便。”
婧怡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凛然之气,刚才还差点流眼泪,面对一个快要成为别人丈夫的男人,她心里一千个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懦弱的一面,她把手抽回来,梳理了一下头发,站起身来,貌似很欢乐背对着邹冬峰说:“我还不知道县里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明天我也带我妈妈他们来玩玩。”
婧怡的突然变化在邹冬峰的意料之中,他也站起身来,说:“这里菜品不错,我觉得腊肉野蘑菇不错,我们走走吧,这个农家乐大的很,晚上还有留宿的客人。
婧怡双手插在裤袋里一脸漠然的和邹冬峰漫步在月光下,空气中时不时飘来桂花的香味,她张开鼻孔大大的吸了几口,这些香味中有月明的味道,想起月明,她就没有一丝想说话的欲望。
一想到这一生要和另一个陌生女人日日相守,邹冬峰心里阵阵发痛,他扭头看着身边的爱人,安慰自己:“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也许,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各种昆虫的鸣叫让邹冬峰心烦意乱,他强打欢笑,找了个话题。
“他们都说了么狼家坝出美女帅哥,我一直没有去看过,啥时候去看看。”
婧怡没有回答,他们绕着农家乐走了一圈。
“既然成不了恋人,也可以是朋友啊”婧怡这样给自己找理由。
她换了个笑脸,故作轻松的回答说:
“那是传说,和县城差不多,都是一样的。”
“你下来住哪里?”
“住二嫂家,二哥二嫂下岗了,一家人愁的不行。”
邹冬峰的脑袋飞转,他们在一个亭子里坐下。
“不行就让你二哥二嫂在狼家坝开家农家乐,狼家坝给人的感觉很神秘,许多人都想去看看,我爸爸说你们那里风景很不错。”邹冬峰说。
婧怡没想到邹冬峰竟然和他们一家不谋而合,心情由阴转晴。
阳光又回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