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推不开?”
“这是我们的卧室,我们娘俩和狼老师一人一间卧室,卧室外人是不能进的。”陈老师脸色不好,丁乡长听得出她言语中的不满。
他想发作,他是这里的老大,他的怒气从胆边渐渐升了起来。
但陈老师也不是好惹的,这点罗坪坝的人都知道,丁乡长在二楼转了几个圈。
“我以后来这里搭伙,每天来这里吃饭,你做饭就给我做上。”他嫌多说麻烦,就拿出他“西门大官人”的作风。
“我上班没有时间做饭,你另想办法。”陈老师自己下了楼,大官人没办法,只好自己跟着下楼。
晚餐时间,大官人如约而至,陈老师家没有冒半点炊烟,丁乡长心里那个恨呀,但他也没有折。
第二天中午,丁乡长来的时候,一把锁子挂在门上。
第三天,他在放学的时候拦在路上,陈老师和婧怡领着一大帮孩子唱着歌过来,当他赶到陈老师家,大门紧闭,敲了半天没人理。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国庆节转眼到了,虽然只放一天假,但婧怡还是想回家看看,二嫂打来电话,爸爸妈妈准备来县城过国庆节。
但怎么回去婧怡也犯了难,不通班车,怎么回去呀?今年的国庆节刚好是星期二,星期六继续上课,可以连休3天,婧怡请了一天假就可以休4天。
陈老师提前给跑运输的几家人打了招呼,但9月28,29两天没有车去县城。
28号下午,一辆桑塔纳停在乡政府门口,眼尖的老师跑去告诉了婧怡。
“是谁的车?”婧怡进到乡政府里面问。
“几个人来看丁乡长,现在在丁乡长办公室里。”
婧怡刚把门敲了一下,丁乡长就一脸兴奋的打开门。
“狼老师来了啊,请进,请进。”
婧怡进屋,房间里有3个人,除过丁乡长,还有一男一女,。
“门口的车是你们的吗?”
“是啊,我们一会就下去。”光头小伙子答道。
“我可能今天走不了。”丁乡长补充道。
“你怎么今天不走哇?”浓妆艳抹的女娃诧异的问。
“今天县上可能要来检查。回不去。”丁乡长向光头挤挤眼睛。
那女娃的眼睛瞪的像铜铃。
“什么,你今天又有事情,不是你叫我们接你的吗?”
“刚才才接的电话。”丁乡长很不耐烦。
婧怡站起身来,“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她边说准备出门。
“不,不。”丁乡长满脸媚笑连忙用手扯住婧怡的衣袖。“有你坐的位置,你还有课吗?”
婧怡已经走到门口。
“不方便我就重新找车。”
“我们马上就走,如果没课我们一起走吧。”丁乡长忙不迭的一步窜到婧怡身前,“我不走他们也要回去。”
婧怡待他们都上车坐定后,才拎着包上了车,丁乡长和美女坐后面,婧怡只好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浓妆艳抹的女娃叫茉莉,光头叫兵娃。
“你今天是什么意思?”茉莉上车后就揪着丁亣圩问。
“没有什么,你想多了。”丁亣圩一脸的不耐烦。
“我想什么了?”茉莉不依不饶,“是不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丁亣圩把气撒到兵娃的身上,他朝司机嚷嚷:
“兵娃,叫你干什么都干不好。”
兵娃开着车嘟囔了两句。
“没有啊,伟哥,你说来接你。“
兵娃话音未落,茉莉在后面抽泣起来,“你心里现在没我了吧?”她拧一把鼻涕,“我跟了你几年,你给了我什么?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一心对你,你是怎么对老娘的?”茉莉索性在后面撒开嗓子哭起来。
婧怡听到这些,心安理得的闭起眼睛睡起觉。
一路上,茉莉继续在后面和丁亣圩闹的热闹。
车刚进县城,婧怡就示意停车,茉莉和丁亣圩像两个仇人一样怒目而视,婧怡拎着包下车,丁亣圩也忙不迭的跟着下车。
“遇到这个泼妇让人一路不安生,我也下来透透气。”丁亣圩像自言自语又像给婧怡解释。
茉莉像打足气的皮球一样从车里弹了出来。
“你个狗杂种,今天是不是要分手。”
婧怡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绝尘而去。
久惠明年要参加高考,久灵在县一中上高一,妈妈爸爸已经提前从狼家坝赶到县城,住在二哥家。
婧怡进门,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异常,二哥二嫂及二嫂的妈妈苦着脸坐着,爸爸妈妈也脸色凝重,一阵寒暄过后,婧怡在妈妈身边坐下。
妈妈比过春节回家的时候要瘦许多,头发几乎全白。
妈妈心疼的摸着婧怡的脸。
“婧婧,怎么现在瘦成这样了?”
婧怡低下头盯着脚尖。
妈妈抹着眼泪低声说。
“你看你二哥二嫂下岗了,生活没有来源了,以后该怎么办?”
“你们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婧怡看着二哥大声问。
二哥苦着脸说:
“你有什么办法?两个妹妹还要你供养,厂里给了两个人4万块钱,实在不行我准备回狼家坝开农家乐,但4万块钱只可以简简单单把房子收拾一下,启动资金还是个问题。”
二嫂的妈妈给每个人添上茶嘟囔着:
“你哥哥要结婚现在也给你拿不出来。”
“你就包庇哥哥,关键时刻他就掉椽子。”二嫂不满的顶着妈妈。
二嫂的妈妈愤愤不平,大声说:“你怎么老盯着你哥哥?老盯着自己家人。”她用眼角瞅着婧怡的父母亲嘴巴里嘟嘟哝哝。
婧怡的爸爸妈妈低头不敢说话,老大都靠死工资,几乎也拿不出多余的钱。
“我给哥哥嫂嫂凑四万块钱。”婧怡站起身来,“算我爸爸妈妈的投入。”
妈妈抬头看着婧怡,说:“瓜女儿,你哪来的钱?这几年两个妹妹和家里的零用钱都是你供着,你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二嫂一步窜到婧怡和妈妈之间,说:“我家婧怡就是有本事,人漂亮就是好,挣钱容易些。”
婧怡黑下脸,说:“二嫂,你说什么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转过身,对着二哥和二嫂的妈妈:“这些钱也是我去借的,二嫂这样说,我就不去借了。”
二嫂脸上连忙堆起了笑容:“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的话你理解错了,我们求还来不及,那敢得罪妹妹呢?”
妈妈把婧怡扯到卧室里,拉着婧怡的手,轻声说:“婧婧,你不要说大话,你刚参加工作,你从哪里借钱?四万块钱不是个小数字,你怎么还?”
“妈妈,你放心,二哥对我这么好,他们遇到困难,我不帮助谁帮助,是吧?”
“妈妈心里明白,但你借这么多钱啥时候才还的上?”
二嫂推开门,一脸不高兴的问:“你们在这里说啥呢?”
妈妈连忙解释道:“我和婧婧在商量去哪里借钱?”
嫂嫂生怕妈妈坏了好事,把妈妈推出门。
“我和婧婧在这里说说,妈妈你出去一下啊。”
二嫂盯着妈妈走出房门,然后转身审视着婧怡,“妈妈给你说什么了吧?你哥哥和我现在的情况你知道,上有老,下有小,我们这段时间也东奔西走到处借钱,你知道的,现在人情很薄。。”
二嫂开始抹眼泪,婧怡望着窗外,对面楼上的破窗户里肮脏的旧窗帘翻飞着从窗户里探出头,婧怡突然很心烦,二嫂哽咽着,婧怡转过身,尽量把语气压到最温和,伸手拍着二嫂的肩膀,说:“二嫂,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借。”
吃过晚饭后,婧怡下楼,她在思量去找成牧雪还是邹冬峰,她信步溜达到十字路口,进了县城最大的一家商城。
因为放假,商城里熙熙攘攘,她在水果专柜前停下,扫视了一圈水果,反正无论去谁家都要买,她买了几样价格最贵的南方水果,兜在塑料袋里,抬起头,在对面的柜台上看到丁乡长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选枣子,她拎起水果,快步向大门口走去,走到一半,想了想她又折过身去,走到丁乡长身后,拍拍丁乡长的肩膀,大声说:“丁乡长,买东西呢?”
丁亣圩身子抖了一下,转过身,满脸通红的看着婧怡,咳了一声,满是尴尬,说:“是狼老师啊,你也买东西吗?”
“这是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