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挽着婧怡的手臂,把婧怡引出厨房,用抹布把干净的餐桌再擦拭一遍,把婧怡让到餐桌旁坐下,说:“厨房炒菜烟大,弄一身味道难闻的。”
“家里其他人哪?”
“孙子,孙媳妇和儿子去深圳打工了,女儿嫁到山下,现在在家看孩子。”
菜上桌,简单,清淡,很和婧怡的口味。
一连几天,婧怡在陈老师家吃饭,感觉很好,陈老师和老奶奶对婧怡也很好。
“我们学校老师办公室过去是一片坟地,经常闹鬼,你们听说了吗?”郭老师大声的在操场给其他几个老师说,边说还边看婧怡的脸色。
“听说那鬼会附体,被鬼附体的人会越来越漂亮,但会越来越弱,最后也要变鬼。”郭老师说的有点洋洋得意。
“哈哈,你们就等着看吧。”
“看什么看,郭老师,你什么意思?”小学罗校长忍不住打断话题。
“关你什么事?你当好官就可以了?”郭老师撇撇嘴巴,一脸不屑。
“你这是制造不安定因素呢,现在学校就住了狼老师一个人,你这样说狼老师去哪里住?”中学罗校长严肃的压低声音说。
“你们两口子欺负我啊,大家看看,罗校长两口子合起伙来收拾我,”郭老师差不多跳起来。
“学生跑操,你注意点影响。”罗校长和其他几个老师都散开来,没人理郭老师。
这些话被立在宿舍门口的婧怡听的清清楚楚。
中午吃饭的时候,婧怡向陈老师仔细询问这些事情。
“你住的那地方和乡政府过去就是坟园,是几百年前的坟了,所以一般人没人敢住。”陈老师一边吃饭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婧怡的脸色变的煞白,联想到经常晚上听到的呼吸声,她的心堵了起来。
“我楼上的房间一直空着,不行就搬到我这里来住吧。”
陈老师家的楼房和其他家不一样的是,楼梯设在室内,不锈钢的楼梯扶手,瓷砖铺面的楼梯,这一切让婧怡感到一种享受。
二楼中间的一个大通间,前后的窗户敞开着,地上晾着谷子,通间两边是卧室,最让婧怡不可思议的是卧室旁边竟然带着一个卫生间,有冲水马桶。
“你就住这间吧,这间宽敞一点,带卫生间,儿子结婚的家具都空着,你可以用,我本来早就想说这个话,但怕郭老师他们多想,就没有告诉你。”
“郭老师怎么老和我作对?我没有得罪她呀。”婧怡委屈的说。
“她就那样,本来她是山脚的女娃,但喜欢她爱人,就嫁到山顶来了,你不要看她爱人现在的样子,过去可是个远近出名美男子,屁股后面跟了一大串女娃,郭老师怀孕的时候他爱人上山打猎被狗熊抓伤了,郭老师人其实挺好的,郭老师一直不离不弃,许多女娃做不到。“
陈老师和婧怡把地上的谷子攒到一堆,把地上打扫干净。
“我给你给房租,我不知道这里是怎么租房的,大概是多少?”
陈老师直起腰,一脸不悦的说:“你给房租就不要来住,说的太见外了。”
“不要生气了,陈姐姐,你不收留我,我去哪里住啊。”婧怡揽住陈老师的腰,撒撒娇。
自从住在陈老师家以后,吃住问题得到了解决,婧怡总算安定下来。
婧怡这里安定下来,另外一个人却安定不下来,他眼看着婧怡在陈老师家住下来,他英雄救美的计划看来有泡汤的可能,为此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就是学校隔壁乡政府的领导,乡长丁亣圩,丁亣圩原名丁大伟,为了表现出他的学问高深,他翻了半天字典,找了两个容易读错的字,改名叫丁亣圩,基本上所有人读这两个字都读错了,他再加以纠正,他认为这样可以让其他人对他刮目相看,有一次,县上冬天开会,因为太冷会没结束人走了一半,县长在会议结束时发火,亲自点名,丁亣圩读成了丁抑郁,从那以后,叫他丁抑郁的人居多。
丁亣圩一点不抑郁,他从中学开始就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在中学就具备了西门庆的两大优点,混社会和爱女人。
初中生才开始发育,应该对男女之事处于懵懂状态,但我们的”西门大官人“却不一样,他长的较着急,初一开始嘴唇边就开始毛茸茸的一片,他父亲是个局长,母亲在开歌舞厅和游戏厅,盛传母亲和公安局长有一腿,生意很好,大官人家里不缺钱。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丁亣圩初中基本就没有进过几次课堂,打架,逃课,欺负小同学,甚至敲诈是家常便饭,十三四岁的年纪看起来有十七八岁,他对初中小女孩没有兴趣,专门勾引高中的女生甚至是刚结婚的少妇,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他爸爸把他送到部队上,退伍以后被安置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上班,几年的军旅生活彻底改变了他,不再喜欢比他大的女人,转而喜欢小女人,打架,敲诈那些事情他看不上眼,他要干大事。
在中国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丁亣圩有个好爸爸,企业败落以后丁亣圩被调到一家事业单位,干了几年又被调到他爸爸所在的局,老爷子眼看自己快退休,再不给丁亣圩找出路丁亣圩升官机会会错过,30多了,还是个科长,他爸爸急啊。
要再升一步就要有基层工作的经历,丁亣圩虽然一直在基层,但老爷子还不放心,各种关系已经打点好,路也铺好,再去基层走一遭就顺情顺理的升上去了。
知子莫若父,丁亣圩的事情他爸爸知道的一清二楚,儿子不务正业,儿媳妇闹了许多次让老爷子头大,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丁亣圩一再向组织要求去狼家坝,老爷子坚决不同意,斟酌再三,去罗坪坝,山高水远,惹点事情影响也不会多大。
罗坪坝的年轻人基本都外出打工,丁亣圩来了三天就烦了,基本没有多少事情,有点事情下面的都处理的很好,他一周在罗坪坝呆两天就回县城呆着。
婧怡第一天来端水就被他看见,一打听是狼家坝来的美女,丁乡长很体贴民情,学校没有厨房,他当天就召开会议,责令在一周之内乡政府要开伙,乡政府干部基本都是本地人,吃住都离乡政府不远,开伙没有意义,丁乡长来也是乡政府干部家好酒好肉招待着,但命令下来就做吧,丁乡长的后台大家都知道,不敢得罪。
厨房很快定下来,灶也打好,但厨师不好请,按丁乡长的要求,要会做饭,人长的干净又年轻、勤快的女人,罗坪坝确实不好找。
这不一耽误,美人找到地方吃饭了,丁亣圩好不沮丧。
他也特别厌恶自己的愚笨,当时美人住的那破土坯房子怎么没有想到去做做工作,乡政府院子里空了这么多房子,借一间给美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为此,他责备自己许多天。
陈老师家住的那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许多人说陈老师家的风水好,人家父子出去做的很大,听说在深圳包工程,回家过年罗坪坝每家都收到陈老师儿子从深圳带的礼物。
丁乡长观察到美人每天晚饭后一定出门散步,所以,散步之风在乡政府干部们中间蔚然成风,美人领头,丁乡长一行人不远不近跟着,渐渐的村民们也加入这项运动中。
婧怡开始散步的时候还不敢走远,山里毕竟不安全,但后来发觉散步的人络绎不绝,也就大胆了一些,开始走的远点。
丁乡长一行人跟在婧怡的后面,但也很顾忌自己的颜面,有时候,美人突然转身,他们就不好意思也跟着转身,只好和美人擦肩而过之后再走一段路再折返。
丁乡长开动脑筋,找和美人名正言顺接触的机会,经过一番苦思冥想,对呀,去听课呀,这么一个高材生来讲课,大家去观摩学习是应当的呀。
于是,丁乡长带领他的班子成员开始去学校听课,当美人站在讲台上一手拿着粉笔,一手叉腰,臀部那么微微一提,一个pose,丁乡长和班子成员一个个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似曾相识的动作,事后好久,丁乡长拍拍脑袋,是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一个国外名模就摆的这个pose。
他们一连几天呆在婧怡的课堂里,这才感觉也不对,天天听美人的课,别人会怎么说哩。
他夜不能寐,前思后想,对,去陈老师家吃饭呀。
第二天,他立刻付诸行动,算着陈老师家吃饭的时间,丁乡长恰好视察路过,和陈老师讨论沼气利用的问题。
饭摆在餐桌上冒着热气,陈老师礼貌性的招呼一声,丁乡长已坐在美人身边,丁乡长唾沫星子乱溅的讲了一大通沼气的利用和益处,陈老师没有机会插一句嘴,美人就吃了几口礼貌的点点头上楼了,丁乡长的话匣子突然关闭。
好不尴尬。
领导就是领导,善于开拓是领导的一贯作风。
“听说罗坪坝就你一家安装了抽水马桶,我觉得应该推广,是不是带我看看,这样便于工作的开展。”丁乡长剔着牙齿摆出一副大领导的派头。
陈老师不得不嘴上应承着。
“那好吧。”
“这个就不要你带路了,我自己上去看看就行。”丁乡长自己抬腿开始上楼。
“我给你带路,磕着绊着不好。”陈老师一步冲到丁乡长前面,她转过身,大声说:“你们城里那抽水马桶都用的不爱了,还来笑话我们农村人。”
丁乡长心里骂着这个不长眼睛的老女人,支吾着和陈老师上了了楼。
四扇门都关着,丁乡长的心跳的自己都可以听到响声,现在是午休时间,美人应该在睡觉,丁乡长的思绪插上了翅膀。
“你看这就是抽水马桶,”陈老师推开一间房的门,丁乡长站在门口望了一下。
“嗯嗯,不错不错,你这房子装修的好哇,我看看其他房间的装修怎么样?”不等陈老师反应过来,丁乡长就推另一扇门,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丁乡长使上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