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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自上次皇后与余妃的事之后,宫内很是平静,新进的嫔妃们到都还安静的很,但并不是谁都侍寝过,太后一道懿旨,让宫内的一众嫔妃们有了天差地别的差距,因嫔妃众多,我也有两个月没见皇上了,只是每日去看看皇后,如今皇后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大腹便便,太医说皇后娘娘还有些水肿,不过属正常现象,如今看来,皇后娘娘略微发福,笑容每日浮在脸上,倒真是慈爱的很。

因这日在未央宫请安,皇后伏在榻上,懒怠动弹,正说笑间,恰巧皇上来了,一进屋子就笑道:“哈哈哈,听着皇后宫里笑语盈盈,原来是你在这里。”

我慌忙起身请安,坐于下首,笑道:“平日里闲来无事,来和皇后娘娘说笑来了,怎晓得皇上会来呢。”

皇上笑道:“怎么,倒是朕的不是了?”

皇后笑道:“自然是皇上的不是,您瞧,兰美人在这与臣妾说笑,连腹中的皇子都安分的一动不动,皇上一来,这小家伙就不安分了,在臣妾的肚子里踢来踢去呢。”

皇上慈爱的伏在皇后的肚子上听着,手温柔的抚摸着,看着皇上皇后这般夫妻情深,让我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酸。

突然,皇上好奇道:“怎么,这咕噜咕噜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怕是皇后娘娘饿了呢,皇上还不传膳呢。”

皇后害羞道:“美人何时这样坏了呢。”

皇上笑着传膳,我安静的退下,出了未央宫,初秋的天气很是凉爽,只是今天天气阴的很,似乎衣裳穿的少了些,乘上轿辇,在回宫的路上便下起了小雨,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想着不知何时才能有自己的孩子,虽说后宫嫔妃都希望生下个皇子,成为终身的指望,而我只想看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平平安安即可,皇上恩宠终究不是那么可靠,只看这半年多的时间就可知了,宫中的女人何其多呢,有一个孩子做个伴也是好的。

回到宫中,衣裳都湿了,冬梅伺候更衣,尽管换了衣裳,可还是觉得很冷,不消一会,叶姐姐来了,看我坐在窗前发呆,笑道:“怎么,去了皇后宫里请安会来就变成了只呆鹅?”我见她来了道:“姐姐来了,坐。”

叶姐姐见我不甚高兴问道:“怎么了?”

我叹道:“今日去给皇后请安,碰上皇上也去了。”

叶姐姐问道:“可是看到皇上皇后伉俪情深的样子,是不是心里不好受了?”

我不做声,叶姐姐劝道:“你是个明白人,自选秀进宫那日起,你就该明白,皇上不会是一个人的皇上。”

我叹道:“一早我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真正看到了,心里不免还是会难受。”

叶姐姐劝道:“难受只能藏在心里,只盼着将来你若能有一子半女的,也许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我反问道:“姐姐,你不会难受吗?”

叶姐姐不做声,只是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因皇后娘娘月份渐大,宫里一早就将产房准备出来,以备不时,就在皇后生产前,宫里一位采女又被传出有了身孕,这位小主只承宠一次便有了身孕,按例晋封选侍,只是不是很得宠,加上又值皇后产期将近,并不曾有多少人去问候相看。

青云见我日日消沉,变着法的做些菜撰来给我吃,只是食不知味,八月十五将近,宫里又即将迎来嫡皇子的诞生,自然是喜庆的不得了。

八月十五这日,皇上在永春宫设宴,如今能伴随在皇上身边的嫔妃不过都是些侍寝过的选侍,位分高的除了余妃,谦贵嫔,再就是几位美人,几位选侍了,话说那位已有身孕的选侍娘家姓吴,便被称为吴选侍了,坐在叶姐姐旁边,相貌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因有了身孕,脸色不大甚好,黄黄的脸儿,娇怯怯的坐在那,皇上设的宴请,歌舞助兴,那些舞娘倒真是妖娆妩媚,水蛇一般的腰,媚眼如丝,倒真是养眼的很,皇上坐于上首,因皇后即将生产,便不曾来,太后坐在皇上身边笑道:“去年,哀家还担心宫中嫔妃不多,为皇嗣烦忧,如今皇上倒真的让哀家放了心了。”

皇上恭敬的道:“让母后担心是儿臣的不是。”

正说着,突然来了一个小内监,慌忙进殿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腹痛难忍,生产在即,着奴才前来告知。”

太后一听,急忙道:“快,皇上快随哀家过去,众位王爷请自便。”

因皇后突然生产,我等只得回宫去了,在回宫的路上,叶姐姐道:“如今皇后正在生产,这可是嫡皇子呢,怪道皇上这么上心。”

我不做声,冬梅见我不甚开心,在进了寝殿后便问道:“小主叹什么气呢。”

我叹道:“如今我承宠已将近一年了,却总还未有身孕,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冬梅笑道:“小主,别想那么多,该来的总会来的,别急,如若不然,不如请宫里的太医好好为小主调养调养身子,说不定一下子就有了。”

我笑道:“算了,不想了,去拿本书我来看。”

不晓得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说来在宫中总是没什么事,便吩咐青云将轿辇准备好,去看看太后,夜深了,因为皇后生产,太后一定是睡不着的。

到了宁寿宫,果然烛火通明,到了太后寝殿,见太后衣履整齐,跪在佛前念诵佛经,曼如姑姑见我来了,便向太后道:“禀太后,兰美人来了。”

太后听闻忙起身,我赶忙上前扶住,关切道:“太后虽然忧心,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皇后娘娘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产下嫡皇子的。”

太后很欣慰的看着我道:“哀家知道,你这孩子是真心的,皇后有身孕以来,哀家千防万防,总怕有个闪失,只是有些人太不知高低,谁做了些什么,谁没做什么,哀家心里都清楚。”

我笑道:“太后心里明镜似的,所以就知道该怎么防范,如今夜已深沉,臣妾伺候太后就寝吧。”

太后道:“哀家那睡得着呀,这样,你先陪哀家到未央宫去看看。”

曼如姑姑道:“太后,这外头夜深更露重,可怎么好呢。”

太后反复道:“不行,这是皇家大事,哀家必须去。”

外头准备好了太后的轿辇,我随太后一起去了未央宫,刚到了正殿后的寝殿,便听到皇后娘娘的叫声,很是痛苦,产房设立在寝殿边,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呢,听宫女说,皇上在皇后的寝殿中焦急的等待,我劝道:“太后,夜深了,小心着凉,还是先进殿去吧。”

太后听闻便暂且进殿去了,皇上听闻太后过来也忙跪接,见过礼后,皇上见我也在太后身边便问道:“怎么,兰美人也没休息呢?”

我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在此生产,臣妾又怎么睡的着,况且皇后娘娘平日待臣妾不薄,臣妾理应来探视。”

皇上点头道:“美人也算是有心。”

太后道:“兰美人怕哀家过于忧心,特地漏液前来,很是不易呢。”

皇上看着我,似有愧疚之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正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婴儿啼哭,皇上立刻出了寝殿,到了产室门口,不消一会,便有产婆来报:“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小皇子,母子平安。”

皇上听闻,高兴的一下子坐在了产室外的台阶上,太后高兴的很,我笑道:“太后,您还是进去等吧,一会儿产婆就会把小皇子带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高兴的道:“是啊,这可是皇上的嫡子啊,不错,很好。”

皇上不知何时进了寝殿,立即下旨:皇后产育嫡子,特大赦天下,凡重罪者除凌迟重罪者,一律大赦,以报天恩。

皇上圣旨刚下,产婆便将小皇子报了来,在夜晚烛光下,皇上笑着皱眉道:“怎么这般小,到让朕不知怎么抱了,红红的,软软的,哈哈哈哈。”

太后笑道:“这小皇子跟皇帝你一样,一生下来肉皮红红的,胖嘟嘟的,只是这眼睛很像皇后呢。”

皇上很是高兴,我立即劝道:“想必太后与皇上也很累了,不如早些歇息,皇后娘娘现在只怕要好生休息,产室不宜进生人,待娘娘好些,皇上再来探视娘娘可好?”

皇上笑道:“也好,母后也快去休息吧。”

太后道:“哀家高兴,回去立即给菩萨上柱香去,皇帝好生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我伺候太后回宁寿宫,太后在路上道:“美人回去休息吧,也别太累了,瞧着皇后已平安生产,你何时能添个一男半女的?”

我羞道:“太后怎的也打趣臣妾呢?皇嗣的事也急不来的。”

太后道:“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这孩子太老实,宫里的女人太多,但真正入得了哀家的眼的也没几个,好好服侍皇帝吧。”

我回道:“是,臣妾知道了。”

说完太后就吩咐让我回宫,她径自回到宁寿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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