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到和排长一个班,班里还有一个以前三排的,叫李菲,排长叫司成,每天打扫卫生我一个人打扫屋子,李菲打酱油,排长说晚上睡觉窗帘拉上,早晨开窗户透气我记住了。
李菲只有十四岁,比大宝还要小,什么都不懂,一切只能靠我来干。
来的第一天一个士官收电子产品,身份证,还有新兵营发的工资,我将P4装在口袋,手里拿着身份证,从钱包里取出三个月来的工资,将身份证和钱交了上去,他问我有没有电子产品,我摸着口袋说没有。
我给排长倒水,铺被子,拿衣服鞋子,我扫地,擦窗户,屋子,我拖地,整理屋子。
司排长听说我是SX的就说他以前训练也在SX那里,他说的地方正好是我们那个镇,他问我了很多,但我能够回答的寥寥无几,我突然恨我自己以前只知道玩游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下连还要集训一星期,我们现在住的是车队老班长腾出的房间,因为警卫排的班长还没有下连,每年警卫排都要走,然后新兵下来接替他们。
排长在四楼学习时让每人自我介绍,介绍之前先敬礼,那次,他表扬了一个叫王珂鑫的,因为他敬礼很利索,综合楼四楼比起我们以前五楼俱乐部好多了,以前学习都要拿着小板凳,而综合楼里都是学校里那种黄色的桌櫈,还有台球桌,乒乓球桌,头顶全是灯光,地上都有插头,整个屋子豪华,气派,不像新兵营俱乐部,除了一张放音响的桌子和挂在墙上的电视,剩下的都空荡荡。
集训队有26人,而警卫排只有18人,这是排长说的,我记住了。
那天晚上学习时,排长将一我们一个个叫了过去,轮到我后,我走了过去,他问我当兵是为了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将我刚来指导员问我当兵的梦想告诉了他:考军校!
排长听了后点点头,又跟我谈了一会老家的事就让我走了,走时我站了起来,飞快的瞟了一眼他桌子上放的那张纸,上面有模糊有我的名字,后面是一个√号。
来这里我脑中冒出了很多新兵营发生的事,冒出连长知道罗晨要去吐鲁番时在五楼开会讲不要有那种不上进的思想,因为吐鲁番和哈密只有那些新兵营表现不好的才会分配到哪里,连长说的是有些人,并没有点名。
班长后来跟罗晨谈心谈话,说指导员看上了罗晨的才艺跟班长说将罗晨挖到咱们连,指导员在他们单位是班长的连长。罗晨那次哭了。
冒出那次排长问谁想考军校,罗晨,张三远举手了,冒出指导员说我太固执,冒出班长对我的评价:太懒了。
司排长那晚点名时讲,那些有梦想的我会给你们机会。
晚上我躲被窝里偷玩手机,我改了我喜的签名:欲望在驱使,理智在提醒,原则在选择。
我没有改网名,我懒得改了,我再次打开电子书。
来当兵时,我在网上下载了几十部小说,基本上都是仙侠一类,以前喜欢看仙侠小说,后来好看的都被我看完了,我只有退而求次,我看玄幻,网游,都市,灵异,穿越,重生,什么类型的我都看,我可以自豪的说,我看的两百万字以上的小说最少也有一百部了。可是那晚,我却看不进去小说,我以在被窝包的太严密来安慰自己,我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跑步,是收我身份证和工资的那个士官带队,他叫丁鹏。
院子里圈小,八圈才是一个三公里,那天早上,我们跑了十二圈,李菲在第五圈时就掉队了,一个叫谭羽的比我早来一年的上等兵带着他一起跑。
跑完了十二圈我双眼一片漆黑,模糊听到旁边有人说他头晕,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一会就好了。
上高一时,刚开学,初三考试因那年都在看小说基本就没有学什么而以二百多分的成绩我妈找关系将我放在了我们县排名第二的一个学校,开学之前我几乎天天泡在网吧,连续玩了一个星期的夜机,我妈根本管不住我,然后开学了,开学就是军训,我记得刚开始军训动员那天,校长在上面讲话,然后我眼前全黑了,我一直挣扎着让自己清醒,我感觉天翻地覆,但脑中有个清醒的意识在提醒着我倒下就丢人了,我当时确实如此想,脑中清醒而又晕眩,我猜我的脸一定很苍白,一定是一张布满汗珠的苍白脸庞,我感觉脚下的地在晃动,就如发生了十几级地震一般的可怕,最后,我忍不住蹲了下来。
在学校军训站军姿时,好几次眼前都是黑的,我站在黑暗里,没有再蹲下过。
跟我料想的一样,黑暗消失了。
一星期很快过去,结果听司排长说上面有通知推迟下连,那就是说还要再集训一段时间。
公务班来挑人了,我的努力有了结果,排长将我推荐了上去。
公务员有八人,还要再筛掉四人,留下最后四人,其中有张若涵,王珂鑫,大宝,我,康金柱,吴绍智,魏征,贝建宁。
本来刚挑时也有李菲,结果段峰带李菲去干活时李菲问东问西,第二天就没有他了,这是后来段峰说的。
贝建宁,魏征伟和吴绍智是哪天被乱点出来的,贝建宁是GS人,长着一张红脸蛋,人也长得壮,他们几个都说贝建宁是被抓壮丁出来的,专门给人家来干体力活,也就是打酱油。
公务班干活很累,两栋楼全是我们八人的,楼道里的地都是用洗衣粉水洗,然后用钢丝球一点一点蹭着刷,抹布抹扶手,两米多高的窗台,灯开关,踢脚线,窗户用羊皮抹布擦的没有一丝痕迹,而公务班五个班长就在一旁玩手机,美名其曰是教我们干活,我只知道干,因为我不说话,所以没人带我,一个姓黄的班长勉为其难的说要带我,他将我叫到厕所,给了我一个钢丝球让我刷大便池,然后就走了,回来之后,我拿着钢丝球在刷第三个大便池。
他进来就问我怎么不戴手套,我没说话。
我们干的这些活都是在机关领导下班后干的,吃过晚饭也就八点多钟了,每次打扫完也就晚上一两点钟,就这样干了几天。
因为在集训队住,每天公务班不同的班长来集训队要人,那天,他没有叫大宝和魏征伟,在公务班住的屋子里,段峰宣布他们两人被筛下去了,原因是魏征伟洗拖把时他让魏征伟将拖把用手拧干,过了一会他又看到魏征伟拿着一个滴水的拖把。
当公务员不要吸烟的,而之前他们问我们八个谁抽烟,连续问了好几遍都没有人说他抽,后来他们几个公务员不在,而我们当时在公务班休息,公务班班长进来,他叫王刚,他发烟给我们,还说他是班长,他们几个没事,叫我们随便抽,大宝接了,然后,他今天就没有来,段峰说这娃不老实。
段峰很喜欢王珂鑫,王珂鑫整天也很活泼,张若涵随时随地眼色都很好,康金柱长得壮,我想不通他怎么也会挑到公务班,康金柱HN口音很重,在班里休息时被说了好几次,吴绍智各方面平常,贝建宁就是打酱油的,我们都这样认为,而我最沉默。
之后的几天,两栋楼分给我们六人,那几天晚上打扫完卫生回去之后还要去警卫排站哨,他们故意将哨排到了深夜三四点钟,还说这是每一年选首长公务员的规矩,后来的几天没人的都睡不好,那几天董伟说王珂鑫的黑眼圈越来越像熊猫了。
尽管比狗还累,但再累也得坚持,那天在公务班休息黄兆伟说晚上集训队要拉紧急集合,而我并没有在意,那天晚上一点多刚回去躺在床上偷玩我的那个黑色的P4紧急集合哨音就响了,我在被窝迟疑了0。01秒,迅速将P4压在床下,打好被子穿好衣服下了楼,这些都是在黑暗中进行,这次并没有新兵营那么复杂,只打被子就可以,以前身上还要背各种装具,挎包,水壶,防毒面具,子弹袋等等,问我为什么知道只带这些那是因为我打被子时排长在我旁边说的。
回去后让我惊讶的是我压在床铺下的手机和P4都不见了,我睡在上铺,又在墙角,按说不应该会掉下去啊?再说就算掉下去也不可能两个都掉下去了。
我努力回忆刚才,并没有卷被子里,我记得跳下床时床响了一下,会不会两个都掉下去了呢?我有些心惊的猜测了各种可能发生的结果。
后来,我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