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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下连前一天晚上,我被收的电子产品全发下来了,其中还有我的手机,这个手机是我刚当兵来的时候买的,因为之前那个买了不到三个月的被人骗走了,我当网管一个月八百,那部手机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了。当网管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然后我还被一个男的把手机骗走了,就像我爸好像听故事一样笑着问我怎么被骗走的,我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还请人家吃了个饭,然后就没了,我爸妈安慰我就当花钱买个教训,我只是想不通我是如此相信他,我记得他的名字叫肖戈,而我那时在网上找了一组数字拼了一个艺名叫做:诗潇歌。肖戈,潇歌。我真的感受到命运的戏弄了,可想而知我对这个艺名的转嫁仇恨。

我本想买一个普通手机,就去了一个小摊,摊主是一个长相和蔼的大姐姐,我告诉她我手机刚被人骗,然后被她安慰的感动一塌糊涂,然后一个月工资又没了,买回家机子很卡,后来去换,又添了一百换了一个没有那个卡的。

手机国产的,大屏,刚开机就卡在卡机图画上,我以它三个月没开过机来安慰自己,卸了电池再安上去,胡乱在屏幕上乱按了几下,好了,“欠揍”我嘀咕着。

登上了久违的QQ,黄钻,会员,超Q都在,看来这个手机卡里还有钱,一个系统消息发来了,后面是一串我倒背如流的QQ号,她网名换了,她申请加我。

我的QQ网名叫“我喜”这是一个初一的小女生起的,而她的网名我想大家可以猜到,“欢你”。我当网管有一次上通宵的班,清晨无聊玩漂流瓶上写找小萝莉,我的描述是小正太,我扔出四十多个,以前的积分全完了,回复的只有几个,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每次玩游戏,小萝莉都给我放歌听,有一次她发来一张胳膊上自残的图片,我吼她,并说我去找她,但聊了不到一小时,她问我真的来吗?我犹豫了。

我点了接受,我倒要看她要对我说什么,她不在线。

我的QQ没有备注,以前有的,最后我全删了,有人问我为什么,我就说我记住一个人网名,如果忘记了或他(她)换了网名,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问一句:你谁呢?我的QQ没有备注。

我是多么害怕孤独,我在QQ签名上写:很怕世界有天将我遗忘。

几个消息发来,一个是夏珍的:怎么这么久不在线?她是我初三同桌。还有一个是乐乐:哥,你去哪了?他是我小学时的一个好朋友,以前都是直呼我名字,后来很久不久见他就叫我“哥”。之后,再没了。

张龙并没有在QQ上留言,因为只有他一人知道我当兵去了,他跟我一样不念书,他跟我一样喜欢玩游戏,他跟我一样叛逆,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将九个分组中熟悉的一个点开,我没有找到“欢你”这个网名,我看到了好几个有点暧昧的网名,我将分组关了。

我如登上了一个陌生QQ除了熟悉的分组,除了熟悉的我,我再也找不到一丝熟悉,我的头像是文字头像,人物是一个美女,字体写着:劳资这么好一姑娘,当初那个小萝莉要给我换头像时我不同意,我姐说你一男生怎么是这么一头像,我说姑娘都能自称劳资,我为什么不能称姑娘?

我想起在电脑上时,鼠标移到头像上,然后旁边出现一个框,框上标签位置有两句话,一句是:我是神经病。另一句是:我不是神经病。看来我真的病入膏肓了,那么,我是不是神经病?

分组除了三个之外其他都是不同游戏的好友,有多有少,还有一个分组里面人最多,将近一百了,可我一个都不认识,因为加的都是网络红人,我以前没事就跑他们空间看。

点开熟悉的,时间不允许我再玩了,因为放了三个月的电池快没电了,左上角360都提示了,头像,网名,没有熟悉的,只有我一直没有改变。

我没有回复他们两人,我将手机插在排长床底下的插头上,班里只有两个插头,一个在班长床下,另一个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跟我妈打电话,我妈问我手机发下来了?我说:嗯,以后你就打这个电话。

在翻电话薄时,我看到一个名字:盼盼。手机上交之前班长说先把里面电话号码抄下来,我当时犹豫很久然后没有抄她的。

她同样是那天以漂流瓶认识的,我和她说了很多我的故事,我说以后我去找她玩,我说我跟她是好朋友,后来就慢慢变味了,这只是我的感觉,那天,我把她删了,我跟盼盼讲事情经过,然后她莫名其妙问我是不是在说她,之后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说了一句拉黑吧,当时我正烦,没有多想,就说了句:好啊。然后她就把我拉黑了,我的另一个QQ号也给黑了……

我有两个QQ,另一个QQ是备用的,以前玩游戏,技术太差,老是加外挂,然后我喜这个QQ三天两头被盗,我那时几乎天天申诉,幸好每次都申诉回来了,因为申诉要另一个QQ,“他”就诞生了,我真怕有天我喜回不来,就加了几个重要的人,将“他”留备用,“他”的名字一只叫迷失之梦,头像是一双陷进沙中的脚,我喜快三个太阳了,而他只有一个月亮,他就如另一个沉默的我,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只有我,还有刚加上的盼盼,但她把他拉黑了。

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就要下连了,胖子拿走了我一个P4去听歌,我拿另一个看小说,都是躲在被子里面玩,不知道为什么小说看不进去,这是第二次这种情况发生,第一次是在来当兵时的火车上,算了,还是睡觉吧。

我很喜欢睡觉,初三是疯狂的一年,那年我隔一年不念书,跳过初二直接上初三,我上的是一个私校,在学校里我没有离开过凳子,整天趴在桌子上看小说,困了就睡,醒了就看,晚自习回家先去网吧上一两个小时网,寒假时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个月小说,醒了看,困了睡,我妈喊我吃饭吃了又躺床上,那一个月没洗过头,没洗过脸,没刷过牙,没洗过澡,没……我全家都对我无语了,我自己也是。

我睡着了,睡的很香,只一眨眼,二月二十八号的早晨就到了。

我用手机拍了胖子穿着大衣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照片,窗外很远处有雪山,我记得以前张三远说下连之后大家一起去滑雪,我拍了八班变得空荡荡的照片,我拍了肖凡背着用背包绳打的被子,被子后夹着脸盆,这让我想起那段日子的紧急集合,那时候,罗晨都是穿着衣服睡觉,肖凡总是猜什么时候拉紧急集合,然后在那个时间点整理好一切,胖子先把被子折好,大衣藏在被子下面睡觉,大宝裤子穿一半,上衣放在一边,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不知道干什么,我就没什么好紧张的,背包绳的两头被我整理好放在褥子下面,然后脱了衣服安安稳稳的睡觉。

窗外有各种各样的车,班长说分的好单位就被小车接走,而分到他的单位就是被斯太尔一卡车拉走。

下连前几天晚上,排长来我们班聊了一会,就说我有没有找关系,没有的话他把我的名额报给他们单位了,我说我跟我妈说了,她给我找了。

我为排长自作主张将我的名额报到他们单位而生气,但最后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喜欢班长和排长那个单位,因为听班长说那里早上三公里下午三公里,我喜欢和讨厌一种事物很简单,就像我把我手机被骗告诉她她说我太单纯了。

全营排好队然后坐在了营门口,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天上又开始飘雪了,早晨起来还看见东边太阳升起的迹象,XJ的天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一个穿着冬常服的军官开始点名了,凡叫到的人跟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军官走,雪越来越大,点名的声音淹没在这鹅毛大雪里。

胖子走了,我替他将包放在背上,他拉着箱子走了,有人说他是去一个医院,张三远走了,我跟他隔着手套握了手,罗晨走了,我借他的五十元在下连前一星期他对我说的一句话中我还给他了,钱是我库房背包中的存钱,他说:我估计你下连那天也还不了我钱了。

我听到旁边有人讨论说刚才点的名字是去吐鲁番或哈密,罗晨想去山沟沟的愿望实现了。

班长将肖凡领走了,听说他去了班长那个团,我和大宝一起排着队到了一个大巴车前,我们上了车,我看到了黑牛,我看到了张若涵,还有几个三排的,我看到了一个长相很粗犷的士官,我问张若涵是去哪里,他说是机关,有人问那个士官,他很粗鲁的笑着说我们都是去站哨,很爽的。

站哨?那时候对于这个职业并不怎么了解,但我莫名的心中有一股抵触情绪,我当兵来不是给别人看大门的。

在车上我打电话给我爸,我爸问我什么时候下连,我说我都已经在车上了,发动机吵的我心烦,我挂掉了电话,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说她打电话跟我舅联系过,还说我舅说我不是警卫排的,我不想再多说了,我挂了电话。

来当兵时,我爸妈带我提着礼去看过一个人,听说那人以前是当兵的,他当时在我爸面前信誓旦旦地说当兵将我分到兰州去,分兵那天我却分到了XJ,我妈说肯定是有关系的人将我的名额挤掉了,我却想的是:******那人收礼不给办事。

我不知道我在车上都想了一些什么,我浑噩一片,我只知道别人怎样我就怎样,车在中途停了一次,有几个三排的和六班李方下车了,李方人如其名,长得很帅气,有点像维族,以前他们班长经常就说他是“巴郎子”。挑兵的人当初挑上他当公务员,他打电话给他关系将他弄成通信员。

新兵营时连门口白天值班的就是连长的通信员,他有一个笔记本电脑,经常躲在我们库房玩,是我挺喜欢的一款游戏,《英雄联盟》。我喜欢炼金术士的那句摇摇晃晃,是要摇,还是要晃?我不喜欢他,因为他能靠毒药让人慢性中毒而死,还是一个跑得很快的家伙。我喜欢武器大师,他魔攻物攻参半,攻速越打越高,能打能防,全能型的。我最喜欢恶魔小丑,因为他的名字,因为他会隐身,更因为,他可以变为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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