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高一时,我记得有一个女生给我起名叫“淡定”哥。
手机被排长拿走了,还有P4,这是第二天李菲跟我说的,因为他下连时托他们新兵班长买的P4也被从床底下拿了,另外还有过年时我妈寄过来的那个p5,p5在挎包里,李菲翻我柜子找到后拿着玩,我很恨这种乱翻别人柜子的行为,但一想到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就不跟他计较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那天昨天晚上也在玩。
排长后来说他那么相信我们我们却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案,因为丁鹏晚上查铺,和排长一个班的他当然不会查,上次还发现一个玩手机的,当时是在半夜,他吹哨集合拿着手机在我们面前砸在地上,我们穿着内衣,有的光着膀子,在大冬天里直直站着。
我和李菲两人换铺了,我换到了204,我总与4那么有缘,刚进去时一个高个就说欢迎新舍友啊,咱们鼓掌啊之类,他叫姬建米,我记得在五楼介绍自己时他说我这个人看起来老,其实年龄小,还说请我们以后多多照顾他,我记得他说的年龄我比他大一岁。
我在上铺,这个班住着六人,我与下铺吵了一次架,原因是他嫌我上床时踩他床单了,后来我留意了一下他床架上的名字:罗硕,听说他也天天回来的很晚,他是去了炊事班。
第二天在公务班时王刚说昨晚集训队有人玩手机被抓到了,其他人并不知道是我,因为我和李菲这事并没有公开。
王刚当时是走进门说的,我向他承认是我的手机,其他人都惊异的看我,王刚说了句看来我还老实。
每天睡觉不足三个小时,白天干活,晚上干活,干完之后去班里叫他们几个检查打扫的情况,他们拿着卫生纸就在门框,地上到处抹,有灰,就重干,我想骂人了。
将近十天,连平时活泼的王珂鑫也不活泼了,警卫排的老班长下连了,那天我们几个在打扫卫生,公务班有两个班长也下去了,留在这的有黄兆位,段峰,董伟,黄兆位是政委的公务员,公务员是每年都换的,而黄兆位说政委跟协理员说,我的公务员不用换了,黄兆位就留下了,他总将这事挂在嘴上,似乎这是什么天大的荣耀。段峰是部长公务员,要考士官学校,部长一句话,他也留在了公务班,准备今年考,而董伟分到了通信站,他要考军校。
那天下午正在打扫卫生,他们把我们六个叫到了警卫排,警卫排有两个班,我们留在了一班,他们去了二班,我们都悄悄说肯定等会要说谁留下来。
原助理来了,他是我们直属领导,他说了一大顿废话,之所以认为是废话是因为我根本没记住他说什么,留下的人有我,张若涵,王珂鑫,贝建宁,之前他并没有说我而是说吴绍智,我想他应该记错了。
他说张若涵和王珂鑫留下没有什么异议,而吴绍智跟我干的差不多,之所以选上我是因为部长发话说要找一个能考上军校的公务员,他问我能不能考上军校,我说能,他说康金柱的关系以前我们新兵营的营长,他是我们现在这个单位的副参谋长,刚下连时副参谋长亲自去他们科说康金柱给部长当公务员,这事被他们直工科压了下去,说这些时康金柱和吴绍智已经走了。
他又说贝建宁这人能干,老实所以算上了。
人数定下来了,他又说别以为现在是真定下来了,干得不好还会被筛下去。
那天回去之后,我听束亚伟说吴绍智在回去的路上哭了。
之后的几天里,我们的卫生区多了一个首长办公室,办公室打扫的没有一丝灰尘,连凳子都要摆在固定位置,意思就是坐凳子的人不用挪凳子就可以坐下而且刚好手能放在桌子上办公。
每天晚上不用站哨了,但人数少了,四点才打扫完,早晨七点起床,更甚有一次三点多打扫完,叫醒他们检查之后又在公务班站军姿听他们训话两个小时。
我实在受不了了,这跟新兵营时班长他们讲的根本不一样,我为什么要当兵?我不是为了考军校,我不是为了想以后的发展,我只是,我只是想能玩手机,登我的QQ,看我的小说,如此简单的想法都不给我吗?
我是部长公务员,跟段峰混,他不喜欢我,老说我不说话隐藏的很深,还说每次他说我做错事之后我就笑,他说我那是奸笑,只是我给部长当公务员是原助理分好的,他根本没办法,我想说我他妈隐藏什么了?我******就算隐藏很深还不是照样被你发现了?
小时候很淘气,我妈经常骂我,我记得有一次我跟她谈判让他不要骂我,她告诉我如果以后她骂我我我笑的话她就心情好不骂我了,我记住了。
我承认他说我时我笑了,不是对于我妈的那种笑,而是,冷笑,嘲笑,随便他怎么讲,我不在乎了,我懒得解释。
黄兆位说他以前是大学里很牛逼的人物,还说他什么人没见过,我这种人就是欠揍,这是段峰将我笑的这事告诉他之后他说我的。
我想起有一次在公务班,然后听到二楼政委在楼道喊小黄。然后黄兆位狼狈的从床上爬起来跑了出去,很大声的喊:到!
政委是在喊一条狗吗?
我记得王刚那天说首长的公务员给首长干一年首长也不会记住你的名字,他只知道你的姓和前面一个小字。
我莫名的感到悲哀,辛辛苦苦伺候着他们,结果到头来人家连你名字都不清楚,上位者永远也不知道底层人士的悲哀。
早晨提前去办公室接好水,倒好茶,开窗户。
开饭草草吃完就跑到楼上窗口盯着机关食堂的门口,然后各自看各自的首长吃完会去哪个方向,往营门外面走就打电话给警卫排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给公务班打个电话,往办公室方向走就准备好牙膏,铺好床,拉上窗帘之后去办公室对面一个会议室静静呆着,首长叫你你就要随叫随到……
每天下午还要去一次家属院首长的家帮阿姨打扫家里,若是家里干净着就帮阿姨干别的活,我快崩溃了。
张若涵和贝建宁比我好,他们俩以前带他们的班长都下连了,他们是自由的,王珂鑫虽说有班长管,但人家喜欢王珂鑫,段峰碍着我是他的接班人对我可谓是厌烦至极,经常带我干完活就去带王珂鑫了。
我想起了肖凡新兵营说的在家连你老爹都没这么伺候过的话。
那天段峰将我叫到班里,他们三个都不在,班里只有董伟和他,段峰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我说不是,他就问我昨晚怎么打扫的办公室,以前第一次打扫用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几次,昨晚就一个小时完了,他自己打扫都没这么快。我想******我打扫的慢你说我慢,我快了你他妈又说我快。但我什么都没有说,他又问我是不是窗台上花盆没移,又说桌子上的书没移擦桌子,他根本不给我回答的时间就说了一大堆。当初你不是说桌子上的书一星期移一次吗?等他说完了我才有了开口的机会,可是话刚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
段峰当场发飙,吼着说谁说过这句话,脚踢着桌子手重重的拍在上面往前走了一步又落下了脚步,然后就在那里骂开了,话很难听,董伟在一旁帮腔,以前我觉得董伟这人不错,面向长得白净,他们几个说他闷骚他也不辩解,而现在我觉得他如此深藏不露。就像我,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次话说出口就知道所有将要发生的一切,或许,我潜意识中已经不愿如此,也许,真如胖子所说,我只要用心一定是干大事的人,我想来就来,没人知道,我想走就走,没人知道。
这一切,我没有意外。
原助理又说了一大堆废话,令我好笑的是,他说着说着就说到贝健宁身上了,他问贝建宁你是做人不行还是做事不行,贝建宁说他做人不行,如果当时没人,我一定笑喷。
后来贝建宁就被扣留了,说要好好跟他谈谈做人不行。
我搬到了警卫排,公务版有两个屋子,一个在作战楼一层,一个在机关楼四楼,我和张若涵还有王刚住在四楼,我记得刚从集训队搬来时,因为他们已经搬走了不知道谁拿走了我的大檐帽和水壶,后来我去警卫排要,丁鹏说会给我找,我笑。搬到四楼我的拖鞋在我出去不到一小时进来后就没了,我狠命诅咒那个穿我拖鞋的家伙得皮肤病,刚搬警卫排我就替吴绍智站哨,因为将他换到公务班了,我想部长今年想要自己公务员考军校的想法又要落空了,或者也是他们骗我的。
自从下连之后,我说得最多一个字是:草!两个字:我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