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到了,除了不再训练,我们多了一份休息的时间,屋子里有一个插卡的电话,星期天就会发给我们,每个星期天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我从不主动说什么,我只是听着妈妈的唠叨然后一直:嗯,哦,知道了。
所以,我打电话从没有超过五分钟,以前我的手机几乎一个月都没人打电话,因为我喜欢上网,QQ虽然没人理我,但我还是一直挂着,仅有的几个朋友都是在QQ上说。
张三远也有外号了,他的外号叫“电王”。因为每个星期天白天或晚上,他都在打电话,班里电话用着,他就去别的班借,他说给一个女同学打,后来指导员给我们上课时聊了一句,打死都不承认是女朋友的女同学。我觉得他说的就是张三远,张三远一直说那个女同学是回族的,还说她爸妈不同意,我们大家都说只要真的相爱哪会有什么民族之分,他又说听别人说和回族通婚是要“洗肠子”的,后来我就跟他出馊主意说让他跟他那个女同学私奔。
我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她接了。“喂。”我以为时间早已在我心中消磨掉了她的痕迹,我以为我已经将那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感情淡忘——我错了。她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脑海,我的梦中。
“嘟~嘟~嘟……”电话传出忙音,我为我的恶作剧成功感到高兴,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我,当兵来的前段时间,她男朋友用她的QQ对我说:以后不要再烦她了。
那个QQ是她刚申请的,她和他闹了矛盾,只有她一人知道密码。
那天,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回复:滚。
我终于将她删除了,在她几次无意中将我拉入黑名单我又再次将她找到,我终于让她尝试了一次被删的滋味,她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我相信是她的号被盗,我相信是他把我删的,但使我不能接受的是,她那个刚申请的QQ号他知道密码了。还有他说的“烦她”,我就是那种不知羞耻,非要凑上前去然后让人家说的狗血喷头的人吗?
我和她是初中同学,她和我是同桌,上学时除了主课其他课本我都放在家里,整天蹭着她的书看,无聊时在上面画画,我数学好,英语一塌糊涂,她正好相反,做作业时她就给我写英语,我就写数学……
小学时,我喜欢过一个女生,她是我们班长,我喜欢她的声音,特别是喊口号时: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声音很甜,让人迷恋,后来,她跟我们班好几个女生将我堵到了一个死胡同里,然后给了我一封情书。
我是一个爱情白痴,我上高中时才知道人是怎么来的,我不懂小学时一个胖胖的女生在我将要跑百米时攥着拳头举在胸前,那时我的目光正好看着那个方向,她的那种神情却令我不能忘,我不懂那个在我同学录上说祝福我跟谁谁谁的话语,我不懂我当网管时一个很可爱的女生给我唱《八连杀》……除了游戏,我就是一白痴。
我整天疯狂玩游戏,然后我妈就让我每天晚上至少十点钟回家,那时没有晚自习,那时我十二。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也不疼我,放学从没有接过我,星期天也没带我玩,总是说上网上网,我们分手吧,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那次QQ空间里的悄悄话夹带着我体内的无名声响和网吧外犀利的雨声,我将那段话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我遗忘了的时间。
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不是吗?我走出网吧,路角一只被遗弃的死猫用它灰白的眼睛看着我。
“我们还是好朋友,朋友,多假的两个词。”
那些小学时,我从家里偷出的钱与我一起分享的朋友现在又有几个?哼,我不需要朋友。
晚上体能训练,因为关着灯,那时我跟肖凡玩比力气,结果他握着我的手不松开,最后又扭到我背后,我说了好几次他还是那样,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郑渊洁通话,童话里的他只是一个配角,他小时候爸爸经常喝酒,喝完了酒打他,有一次,他趁他爸喝醉后拿着菜刀砍在他爸脖子上,在砍第三刀时他爸醒了,捂着脖子拼命地跑,他就在后面举着菜刀追。从那以后,他爸再也不敢打他了,他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你比别人更狠,别人才不会欺负你。
我很喜欢这句话,但我不喜欢他,因为他是个配角。
我用额头使劲撞在肖凡头上,他放开了手。
胖子体能不行,班长罚他撑在地上做俯卧撑,后来越说越过分,我忍住了上前同胖子一起撑在地上然后对旁边站的他们吼一声:大家一起做。
大宝长得越来越像一只老鼠了,这是班长有一次将他抱住看着他说的。
人生如戏,我又在这场戏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想懂,我什么都不想做,就让我拥有无穷的时间,然后一个人待在黑暗里腐烂。
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我有一个梦想,我有一个能够长生不老,不会死的梦,在小说中,它叫做永生,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个梦,或许是在我迷恋上玄幻小说的那一刻,或许是在我小时候的那个梦中,在我看来,人如果变老了,就跟真正的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了,所以,我经常就想着小时候的那个梦会成真吧,有时甚至还存在令我都感到吃惊的期待?或许我真和胖子说的我有神经病。
我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我还相信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梦,甚至晚上睡觉我都会学小说所说无心朝天的修炼,但我从没失眠过,我想这点可以证明我精神正常吧,听说长大的人经常想事情然后晚上睡不着,听说只有小孩才会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童话,那么,就让我做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好了,没有烦恼,快快乐乐,简简单单。
罗晨哭了,那是再一次只有他跟班长两人在班里谈心谈话时我们自觉的出了班去九班混,因为九班长对人好,而且同班长关系也好。
那次罗晨看大宝的眼神如仇人,后来我问罗晨,他模模糊糊跟我说大宝在班长面前讲他在背地里说的话都告诉了班长,我猜班长肯定还打他了,他这人大学毕业,虽然刚来时“压被子”他跪在地上一句话都没说让我惊讶,但却比我看的东西都多,那天他就说六、七、九班长跟排长都是熟人,而班长没调来之前跟他们是一个单位,不过不认识,所以排长之前才会住在我们班,还说三连三个排长互相之间都关系紧张,排长是军校毕业第三年,一排长很会做人,而三排长刚军校毕业,又有关系,所以什么都不懂,整天什么事都不用管也没人说他,指导员很看不惯我们排长,排长觉得一排长没本事只会耍嘴皮子,三排长就跟小孩子一样,连长对排长赞赏有加,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我头昏脑胀,令我想不通的是,罗晨想这些干嘛。
肖凡也跟班长谈话了,出来后告诉我班长想打他但最后没动手,因为班长手里拿着从肖凡日记里撕下来的一张纸,里面写如果班长打他他一定还手,所以我猜罗晨一定挨打了。
肖凡出来后就对我们说是谁他妈告的密,没有一个人说话,后来有一天他对我说我说他怀疑是张三远,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怀疑到张三远头上,因为我脑中浮现的两个人中没有张三远。
我脑中的第一个人就是大宝了,这个没有任何道理可言,而第二个人我却不愿相信,因为他是胖子。
我扮演着一个人畜无害的角色,我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攻击与防御能力的小绵羊,认识我的人都这样认为,就像那晚张三远对其他人说:他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在乎为了以后着想而费尽心思,就像大宝天天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被人家脱着裤子玩,最后再戴一副面具假装很快乐的样子,我不在乎胖子整天整天的喊我媳妇,我却还跟肖凡将我见得那幅画面告诉他,我不在乎我亲口告诉肖凡他是一个可以交得过的朋友但我已对朋友不感兴趣,我不在乎很多很多,但,他这句话我在乎了,我记住了,我懒得跟他争论。
星期天洗衣服,我去班里拿洗衣粉,大宝又泡在班长怀里甜言蜜语,我一句没听,后来大宝出来了,拿着班长的各类装备,我洗完衣服又去了班里看罗晨从七班钟培峰那里借来的一本玄幻小说,他一直不肯给我,还是我好话说尽他才给我看的,班里面班长坐在他的床上,胖子在旁边坐着,然后他们说着些什么,因为是胖子,我特意听了一下,他们有提到肖凡,我没有多听,我有不听别人说话的习惯,我去九班了。
胖子后来告诉我班长偷翻我们的日记,我说翻就翻呗,我日记里面没有这里的一件事。我记得胖子的日记都是抄我们学习的内容,他告诉我,他不想让别人看出他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