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故事是那么的神秘,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神奇。”这句歌是由三排一个多才多艺的新兵所创作,他是大学毕业,每次学习完之后由一排长组织展示个人才艺,他都会打报告上台,要么唱歌要么给大家讲笑话,总能逗得人开怀大笑,张三远就跟我说他很看不惯那家伙,他还说他很嚣张。
后来一次训练拉单杠,听别人说他拉单杠摔下来,右手骨折,张三远说这是报应,说起骨折,最让我羡慕的是一排一个家伙,听别人说他刚下火车时就摔断了一条腿,至少这一年都呆在医院了,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用干,兴许还有手机玩,张兆霄说那样多没意思,三连好像也有一个家伙因为不想在部队待而被退了回去,那时候还没授衔,为了这件事是营长亲自上课,并说谁想回去可以,等授衔之后就别后悔了,后来又问有没有人,全营都大喊着:没有。
一排有一个二次入伍的新兵,当时的军报上大肆宣扬着他的事迹,我居然与新闻人物如此近距离,后来有记者来了,我们全连配合拍电影,然后,那次全副武装跑三公里,人人都想跑前面抢镜头,胖子手榴弹投掷一直不行,然后就让他教,旁边摄像头正对这,胖子那次扔出了他新兵营以来第一个好成绩,包括以后的,但还是没有合格,用他的话说就是:甭管怎样我也上电视了,还是中央的。
播放的那天,胖子打了很多电话,结果就是,根本就没有跑三公里与胖子那段,有的只是一排那个投手榴弹的镜头与其他,我记得,那次他连续投了至少三十多个,却只选了一个镜头,张三远可是对手榴弹恨之入骨了,每次最多投三枚,然后去活动,就是因为怕胳膊拉伤,排里面所有人轮着最多也就三轮,张三远还是把胳膊给弄的肌肉拉伤,排里那些天有好几个人都说胳膊痛,有些以前合格的后来扔着扔着就不合格了,我胳膊那些天疼过很多次,那个二次入伍的不愧是野战的。
听班长说野战很苦,比起我们来简直这里就是天堂,所以要我们知道知足,肖凡经常跟我讲在这里很压抑,因为一切都要服从管教,只要出了班门口就要报告,后来一次晚点名时,是六班长值班,他当时点名就说肖凡在笑,之后又是班讲评,我们站着军姿,班长就在上面说肖凡,他一直否认自己笑了,然后班长让张三远去问六班长是不是肖凡,张三远回来后说是,肖凡当时就说他去问,回来后就说其实六班长当时也没看清,感觉他的样子是在哪里笑,因为当时楼道里的灯很暗,后来班长不在时肖凡就跟我们讲其实他确实笑了,那时因为听到大宝放屁,又说在部队,有些事就算你干了但没有任何人看到,有人问的话要么就干脆的承认,要么就打死都不要承认。
因为快下连了,班里一个个之间都相互熟悉了,班务会时班长说就剩下最后一段时间了,还说我们没有刚来那段时间相互之间的关切了。
我记得刚来时,只要是吃饭,大家都会分工合作,部队中一切都要靠抢,吃饭也是,你慢了,就没饭吃,就这么简单。
后来一个班长就说不管做什么都要脸皮厚,人张脸是干什么的,就是用来丢的了,这样你才不至于被别人骗还帮人家数钱。
刚来那段时间都不清楚相互间的脾气,或许那段时间才是最令我怀念的,如果只有陌生人之间才会如部队一直宣扬的和谐,纯洁关系,那么我宁愿与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胖子很烦,天天喊我媳妇媳妇,有事没事就抱着我,晚上睡觉有时还要钻我被窝说要抱着我睡,要不是知道他有女朋友,我还真认为他有什么不良嗜好了。
那次是过年,班长有一个笔记本,然后排长为了我们就组织去安排人在班长那台电脑上排队和家里人视频,轮到胖子了,然后我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和胖子差不多一样胖的女生。
你女朋友这么胖啊?胖吗?我还记得胖子说:胖吗?这两个字时歪着头对着我,圆圆的脑袋,眯缝的眼中全是无辜,后来很多次,当我问别人你怎么怎么了,他们反驳时,我就跟他们讲:胖吗?的故事。
过年那几天一直穿的是常服,还给班里面发了一脸盆花生和瓜子,还有一盆糖。
之前我,肖凡,张三远还有胖子大宝家里面都寄来一箱子好吃的,那些包裹都是一起到的,我记得当时连长看到这些包裹时脸都黑了下来,当时我给指导员和他抓了一把糖,那是他们在检查我的包裹,发现里面全是零食之后就在那里说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连长当时就把我给的那些糖全塞在箱子里,指导员刚剥开一个糖纸,又重新包好全都还给了我,后面我们那几个包裹都给扣下了,说过年那天发。
看联欢晚会那天晚上,我们在五楼俱乐部一直玩到了十二点,听说副营长亲自在连门口那里站哨,班长用他的手机还给我们录像,我们的包裹也都发了下来,几乎一晚上,嘴里面就没有停过,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在包裹最底层隔着一块纸板我看到了我妈给我寄的P5,那天检查我包裹时,心惊胆跳的,还好没被发现。
第二天我就跟班长说了P5的事,他并没有说什么,P5上多是电子书和音乐,那些音乐我都没听完完整一首,倒是小说很让我感兴趣,在我没当兵前,最喜欢的两件事就是玩游戏和看小说,可以说,我是游戏从小玩到大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痴迷游戏,在我16岁那年,我喜欢上了看小说,长篇的,少于两百万字的我根本就懒得看,没念书那几年,我几乎天天看小说,可以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最多可以看二十三小时,最少看十二小时,玩游戏,最疯狂的一次是直接玩了三天四夜,从这些数字中,你可看出我多痴迷,我从没想过以后,同所有普通人一样,我只想简简单单过完一生,简单到能玩游戏和看小说就好,胖子说我要是肯努力肯定是干大事的人,还说我有时像有精神病。
我曾经做过许多错事,晚上整晚不回家害的妈妈和姐姐整晚跑遍我们全县的网吧找我,家里开着商店,我就经常拿钱和那帮朋友玩,记得我小学六年级时,那天星期五,我同班里一个同学出去,他问我干嘛去,我说去超市,他又问我去超市干嘛,我说庆祝放假啊。
许多道理其实我们很明白,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如果对自己讲不通道理,那么就不用讲道理,这句话是我在一个书上看到的,说这话的应该是一个和尚,因为他的名字就是某某法师,在我看来,其实很多事情根本就不用去做,因为沉默就是最高境界,我是如此的喜欢沉默,沉默到连一句话都不愿说,沉默到扫雪时站在大雪中,然后就不愿动了,我想,就这样,静静的,到永远。
我在日记的封面上写了一句:以我的思想。
这句话如贯穿了我从小到大十几年的生涯,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由的伟大,自由,自由……
我经常坐着一个梦,梦中我的脚可以距地面一尺多高滑翔,那是一条很长的路,路是公路,我的速度很快。
小时候的一个梦一度成为我的梦魇,在梦中一只用双腿人立而起的猪闯进我的视线,我穿着古代侠客的服饰,然后,我一剑将那只猪刺死了,他死前对我说我能活到四十八岁,我把这个梦讲给我妈听,我妈就让我不要乱说,我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后来四这个数字一度出现在我的生活,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拨动着我的人生,我似有所觉,并而一度叛逆。
我不想长大,我不愿接受已经安排好的命运,我想过我心中的日子。
小学四年级时,老师挨个问了同学们长大之后的梦想是什么,我很紧张,很紧张,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梦想,我不愿别人笑话我,那天,我撒谎说我要当一个科学家,我不知道当时怎么会知道科学家这个名词,后来有人在QQ心情上说最讨厌讲谎话的人,我在下面留言:或者说谎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我保护。
那些给自己各种行为做掩护的都是骗子。
“没有什么对错应该不应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以为这里是一个绝对公平公正的地方,然而我错的离谱。
“没有错误的口令,只有做错的动作。”这是队列训练的第一天,班长所说的话,“在这里,只要人家级别比你高,哪怕是一丁点,那么就算他错了你也得说人家是对的。”这句话是罗晨告诉我的。
老吴经常说一句话就是:部队比外面还要黑暗。虽然他笨,但他却能说出一些连我都无法悟通的道理。
我看过很多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有着一个奋斗的目标,我问过很多人,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梦想,或小,或大,而我呢?我如行尸走肉般,迷失在这个虚幻世界,我是如此痴迷游戏,在哪里,我感受到了我的存在,我羡慕小说中那些通天彻地,移山填海的神话,在游戏里,我成功的实现了,现实中,我沉默了,游戏里,我复活了。
现实永远如此残忍,在我来不及反应之前,时间将我拉上岁月的征途,我长大了,我还相信神话的存在,我还是一个孩子。
我不上学了,我在网吧找了一份工作,我过着连我都不知道的混乱,我以此麻痹自己,我想让混乱使我忘记所有,我想让时间永远停留,我想永远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