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班长刘洋在班里大肆的向他们两人夸我,晚上排长也奖励了我一个雀巢的那种威化饼干,因为我不吸烟,而吸烟的人都是奖励烟抽,我一直不明白烟有什么好抽的,但每次去上厕所总能遇见几个偷偷抽烟的,我们班肖凡吸烟,来的时候班长就一个个的问过,肖凡买了一包放在他那里,每个星期发一根,三公里合格也发一根,后来使我没想到的是,大宝也吸烟,因这事排长最后说了他好几次。
罗晨与大宝三公里也合格了,让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那次跑得时候,罗晨一路高喊:大宝,我看不起你,最终小宇宙爆发,超过了大宝,超过了我,很难想像以他一米六五的个子能爆发出这么大的潜力,他俩的矛盾从刚来的那几天就发生了,那次罗晨在扫地,然后大宝就在一旁说,并抢走了罗晨的扫把和撮箕,后来罗晨告诉我,那次排长在旁边,大宝为了表现自己根本就不顾别人的感受,罗晨眼中,大宝还是一个孩子,后来有一次,他再次在我面前说起了大宝,他说:在这里,没人会宠着你。
这句话,让我深思了很久,有一次,我也曾同大宝谈起了罗晨,他当时深深的厌恶表情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有16岁,想当初我16岁时对一个人的感情十分简单,讨厌哪个人,我从不会跟他说一句话,连理都不带理的,对于我的三姐,就是如此,小时候和她打了一架,从此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到了现在已经七八年了吧,在当兵来的那天,她说以后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胖子很会打酱油,但我们班长说他以后可以混个公务员当当,因为他很有眼色,唯一不足的就是人长的不咋的,若是长我这样,下连后肯定是当公务员的料,还跟我们讲了公务员怎么怎么好,天天跟在首长身边,跟着首长出去,首长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而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当公务员有手机的,随便玩那种。
刚来部队的时候,背包入库前全被指导员和连长检查了一遍,手机,身份证,银行卡等等一些都被收了上去,然后,我就变成了与世隔绝的隐士高人。
我们不能随便走出班门口,更不能走出三连连门口,除了开饭,学习,训练时。三个月中,我只因一次和班长取我妈寄来的包裹而出了连门口,那一次,结果就是,指导员从包裹中搜出了我妈寄给我的两个P4,一个白的,一个黑的,白的是我大姐的,黑的是以前我买的,自然而然,那两件“违禁物”被指导员一句我先替你保管着,星期天的时候你想玩可以来我这里拿。我把这件事讲给了他们几个,张三远怂恿我星期天的时候去要,还说如果不敢他陪我一起去。上次听张三远说他姐夫来看他,指导员也认识,是以前给他上过课的,所以,张三远混的和指导员也算是半熟吧。我这人一直信奉一句话,自己的事自己做,所以,拒绝了他的好意。
记忆中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妈经常就说:世界上不可能永远只活你一个吧。说的多了,我也就记住了。
或许是因年龄小的缘故,也可能是大宝名字的原因,排长对于大宝有种特别的喜欢,大宝长得高,皮肤很白,不像我,是一种苍白,他的白就是纯粹的白,以前没有注意到,后来下连,我才发现,大宝也确实讨人,经常给排长倒水,端水,挤牙膏,铺床,被子上盖大衣等等,有一次他甚至说要给排长洗脚这句话,后来我跟他提这事,他无所谓的说只是装个样子而已,再说真洗那又有什么,在军队要跟别人搞好关系云云,那段时间,连我都有些讨厌他了。
班长刘洋的洗脸水,牙膏都是我们几个谁看到谁去干的,当然每天都是必须有一个人干的,说实在的,我也干过。
别人都说,班长整天为了教我们累死累活的,晚上还要去连门口站哨,这样伺候他们是应该的,其实班里甚至是整个新兵营就是这样,或许也可以称之为潜规则了。
有次罗晨告诉我连班长都讨厌大宝了,大宝是他带的兵,却伺候着排长,整天跟小孩一样粘人,我突然想起以前班长请假出去回来后说的话,班长是别的单位的,临时调过来带新兵,他们那个单位像排长这样的军官不计其数,说白了,就是刚从军官学校出来,什么都不懂。所以,那个单位的一毛二一毛三说话根本就没人叼他们,那次他说话脸红红的。
张兆霄经常说他睡不着,还说张三远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怪叫吵得他刚睡着又醒来,张三远从不承认自己怪叫。
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就算醒来,也是因为腿痛抹了红花油过敏而痒醒来的,那一个多星期真不是人过的,腿上全是那种红色疙瘩,而且又奇痒,以我睡觉这么死的人都会被痒起来。听张兆霄说班长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给他女朋友直到一两点。
我也听过他打电话,但我又对这不感兴趣,所以也就从没听过内容,那时我很难想象有什么话可以几小时几小时的说。但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知道,日子一天天在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如我来当兵,我总能给他找出许多理由,而真正的原因直到现在也不清楚,许多人曾问过我,我也曾问过他们,得到的答案无非那么几种,锻炼自己,考军校,父母让来,而我呢?我曾告诉过班长我考军校,我告诉过战友是锻炼身体,我告诉我自己连我都不清楚,因为这两种答案都曾出现在我的脑海,随之还有许许多多的答案,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记得以前大姐上大学那次回来,话语很多,人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对不同的人都能说出不同话来,那时她告诉我,现在在外面,就要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当时对这句话很不屑,而现在,同样的,我就是我,我只是我,我也只有我,所以,要像三姐说的那样,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因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再宠着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心。他们那样的,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
我穿上了以前死也不愿穿的棉衣,我胖的像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