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罗硕打架了,这事发生在我和任何利吵架之前,发生在我刚从手机事件的阴影走出。
我是领班员,罗先和何启民站哨,是晚上,他俩一直说话,后来罗硕又拿手中警报器玩,我懒得管,领班员中规定检查卫兵执勤情况,他俩越来越过分,我在哨楼里都听到他们的讲话声,他们完全无视我,要说没情绪那是不可能的。
来到警卫排做的最多一件事就是练,队列走不好大中午站军姿练队列,口号喊不响中午不睡觉练,卫生打扫不干净休息时间练,晚上站哨的时候睡觉,那就站哨;站哨说话就写哨兵职责一百遍,被子整不好同样休息时间练。可想而知每天过的多么压抑。
下哨的时间到了,我去叫哨,路过他俩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们说话小声点,罗硕说我们说话关你什么事?我停住脚对他说我是领班员,他说领班员了不起啊?领班员刚才还在哨楼睡觉,我承认我刚才坐在哨楼里,哨楼有层玻璃纸,坐在里面头低下刚好外面就看不到,我也承认我刚才在哨楼趴在桌子上,不过我却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他说我睡觉我可以理解,可他之后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底的压抑冲破了那层防线,他说:你敢动我试试!
我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动你,他又重复刚才所说,在他还没说完我一手抓住他的喉咙。
小时候在村里念书,农村的孩子没什么游戏玩就玩打架,我记得那是一个长得比我还要瘦弱的孩子,我们玩着玩着就真打了起来,他用手卡着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感觉将要窒息般,我记住了他是怎样做的。
手的虎口卡着喉咙然后五指用力弯曲像是鹰爪般,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将喉咙从脖子上拽下来般,特别的难受,我现在就使的这招,刚出手我就后悔了,我总是这么冲动,回过神来我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而他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时手摸到旁边放着的防暴棍向着我的头敲来,站哨头上戴的是钢盔,钢盔被打飞了,棍子敲在了我的头上,我感觉我仿佛重新睡醒,脑袋很清晰,我记得棍子打在我头上时我的身体在原地旋转了360度,然后脑袋一片空白,捂着头我将掉在地上的钢盔戴好,然后从他手里将防暴棍抢了过来,朝着他头上砸了过去,这一切发生在太快,我想他还没有反映过来吧,只是令我纠结的是我此时理智的令我难以置信,那一棍是从上往下敲的,钢盔里面是空的,直着敲下去不会声音虽然大,但对于头的伤害甚小,我以前试过,我现在的举动只是因为旁边还有另一人,我不能怂。
何启民捂着嘴,因为刚才我的钢盔飞出去的时候被砸到了,敲完了他的头我扔了防暴棍说了一句我去叫哨,我觉得我很搞笑,罗硕举着棍子追了过来,我怕他将排里睡觉的人吵醒转身对着他,待他跑过来时将他放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说自己不起来了,我又后悔了,因为我放倒他的那个地方正好有摄像头对着。
叫完哨后,他俩又站在一起说话,只是何启民一只手捂着嘴,我走过去说你不是说躺那里不起来吗?他没回答我而是说他要向排长报告。
他又威胁我!
司成曾将我叫到办公室说下次再发现我玩电子产品不管是什么就给我处分警告单,还说只要那张单子夹在档案里就是一辈子的事,两年回去武装部不给恢复身份,我就是黑户!
我说我******难道不会说吗?先下手为强!我脑中想着又去排里叫醒了杨班长说我跟罗硕打架了,他嗯了一声就睡了。
刘泽定走路如同走猫步,人长得白白净净就是脸上有很多痘痘,我们都说他像小女生。
我跟夏珍打电话刘泽定说让我把她介绍给他,我不好意思拒绝就说我跟夏珍说一下她同意就行我再把她电话号码给你,刘泽定有一妹妹,这是我和他晚上站家属院的哨时他告诉我的,我说我没女朋友,那么把你妹妹介绍给我吧,他不同意,我说我人这么好,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好的了,你看咱们排里面谁有我好说话,谁有我好脾气,他考虑了一下就说他妹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说有男朋友不怕,把他赶走就是了,他还是不同意,说他不会拿他妹妹开玩笑,我说那么把你妹妹名字告诉我总可以吧,他告诉我了,后来再一次和他站哨我又把他妹妹的电话号码要到了手。
我给夏珍打电话说了,她说她没兴趣,我告诉了刘泽定,刘泽定就说我怎么在电话里那么说他,说他像个小女生。
那天走队列我不小心踩到刘泽定的鞋子,他就回头骂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到了排门口又一次不小心踩到了他,他直接一脚从后面踹我腿上,我腿火辣辣的疼。
我跟罗硕打架这事司成知道了,那是吃饭的时候他看到了罗硕脖子上面的红印,然后我黑暗的日子又一次降临了,我写了八页的检查在全排点名的时候念,老司那时候说要是写的不深刻就重新写,给了我半天的时间,我写了一百遍哨兵职责,我站了一个月中午的哨,那时候晚上站哨,每天睡四五个小时,白天中午别人午休我就站哨,回来还要干同样的活,每个星期四还要考核五公里,有次轮到我站一下午的哨,那次从中午过去就像着一直在家属院站着不回去了。
罗硕跟我罚的一样。
我从公务班下来,我被分配到打扫厕所,大宝站哨,何启民是替补,他进来看到我拖地就说还是从公务班下来的呢。
我在厕所看书那次拉紧急预案,丁鹏跟我说我刚才公务班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我,所有人都等着我犯错,谭羽说我从公务班下来他从来没有怎么说过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我去你妈的一视同仁。
人家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想要让别人改变对你的看法就要一次颠覆性的认知,我觉得老司对我就是这种,而我对谭羽也跟现在对大宝一样。
我来到警卫排第一次开班务会时,谭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站哨就是要骚,别人跟你骚你就要比别人还骚,那些下属单位的军官一毛二一毛三不吊他们,看顺眼的就让进去,看不顺眼的就让他等着,(骚是XJ方言,意思跟嚣张差不多)看着那些军官跟你说好话,求你,你就会觉得有一种很爽的感觉,他说话时的表情让我想到了一个字:贱。
丁鹏总是将只要好好干,该得到的总会有这句话挂在嘴上,我******现在什么也没有得到,他天天玩手机还说他混到了这个层次,他洗面奶丢了就吹哨集合问谁拿了,没人说话他就骂我们是一群杂碎,我记得有很多人都说自己东西被扔了要不就是晚上洗的袜子第二天不见了,那时候他们告诉丁鹏他就说自己找去。
我的洗面奶也丢了,我莫名其妙,直到几个月后的一天黑牛把刘超洗面奶拿水房却忘记拿回来我就问他,他承认是他。以前规定水房没摆到位置的东西都会被丢在垃圾桶里。
刘泽定踢我那一脚我能感受得到他没用十成力也用了九成,我打他不是骂他也不是,我感到自己很憋屈,我打报告说刘泽定踢我,纳玉军带队说让我等会跟刘泽定去找他,最后还是杜晓峰将我叫去的,我说我已经没兴趣了,纳玉军在一边说废话,丁鹏说不就是踢你一脚吗?给心哥道歉,刘泽定脸上全是笑,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觉得他比电视上演的小人还要恶心。
以前六年级时,我妈捡到一毛钱,钱上写着那一毛钱有着某种佛力,还说被一个小人偷去,后面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让你再照那段话写上十三张在一毛钱上,扔到十三条街道去,那是我看《格列佛游记》漫画版的,我以为小人就是小人国中那样的人。
去活动室时,我们排队走,而我走到了外面,其他人让我入列,我当时是和杜晓峰谈话根本就没注意到后面来了这么多人,我走进队伍,刘泽定在后面骂我****,我使劲砸了他一拳结果他躲掉我砸在了门上,他进门就说我打他,纳玉军很大声说让我俩出去,晚上楼道里我和他擦肩而过他我让我以后小心点。
我想不通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这么多的花花肠子,第二天站哨他是领班员,我跟黑娃子站一班哨,他进哨楼问我口令是什么,我懒得理他,他又问了一遍然后走了,之后纳玉军过来问我口令我告诉了他。
刘泽定又跑了进来问我,我不理他,他说他整我我办法有很多,老司来了,问我口令,我说飞机,老司问我知道口令为什么不给他说,我说他这人有问题,又将刚才他说的整我的办法有很多这句跟司成说了,司成问黑娃子是不是这样,黑娃子犹豫了一下说好像是说了,司成之后走了,而刘泽定也在没来。
晚上点名司成就说有些人怎么怎么了,反正大致意思是说那些背地里的阴谋诡计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你做了别人也不知道,后来我将我听出来的意思告诉了小杜,小杜就是杜晓峰,他说老司没说这话吧。
我跟黑娃子说过许多话,后来没话说我就给他讲故事,讲我看过的小说,可以说,我将我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告诉了他,我有点嫉妒刘超,因为每次下哨后黑娃子很少跟我说话,他喜欢跟刘超玩,整天压着刘超。那天他犹豫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陌生的人,心理学上有你只对陌生人才会说出真心话,我想起那个拉黑我的女生,我同样跟她讲了我的所有,她最后还是离我而去,我到现在都不明白。
黑娃子说要换一班哨,因为他不想再接罗硕的哨,我说随便吧,我以为他说的换哨是我们两个人同其他人换,他后面说完我才明白他要和刘超一起站,还说刘超很好玩,说我整天闷着屁都不放一个,我突然想起我以前给他讲的一个童话,童话里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孵化了一只蛇蛋,后来蛇妈妈咬死了母鸡,后来知道它儿子是母鸡养大的,再后来它决定孵化一只鸡蛋,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这个故事,我笑着跟他说我还以为是我们俩一起换,他没听明白,就说就是两个一起换,他和刘超一班,我随便换一个,我将我心里的想法跟他说了,我说你这样做我很伤心,我是笑着说的。
小时候邻居家的阿姨跟我妈说我是一个笑面虎,见谁都笑眯眯的。
我上高一时,和我一个班的一个女生说我很冷酷。
我新兵营时,胖子说我整天愁眉苦脸。
其实,我是一个小丑,我有很多面具,你们想看那种我就可以给你们变出那种,活泼开朗型,清纯可爱型,冷酷少年型,成熟稳重型……你喜欢那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