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竟中了妖邪之惑!“
月毓渲怔了怔,垂下了剑,回头看向青叶,冰寒的脸露出几分诧异地道:“少都尉,贫道,那是什么意思……“
青叶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已糊涂了。
他摇了摇头,并不回答,缓缓站起来,凝望着四周,一脸凝重。
前世他道行颇深,秉着除魔卫道之念,从未受过妖物的蛊惑。就算如今失去了道行,但他坚信自已道基尚存,一般的妖邪决难蛊惑自已。
不料自已如今身处的这个洞窟阴气森森不止,竟还暗藏有能够蛊惑自已的妖邪,看来其中绝不简单。
见青叶沉默不言,月毓渲心中一黯,生起一丝异样,有那一瞬间感觉到青叶隐瞒了什么。
但她并没有询问下去,而是紧张地望着洞窟里,仔细观察,方才见到的那一双双诡异血红的眼眸已经沉入石壁之中,消失不在,蝙蝠也有如幻觉一般,不知所踪,整个洞里显得安宁静谧。
除了偶尔传来的滴水之声,再无其他动静。
青叶吹开火折子,洞穴之中,霎时明亮起来。
怪异的是,此时看去,本在黑暗中藏匿的其他生物,也不知消逝到了何处,仿佛亘古就不存在一般。
难道入洞时所见到的,皆是幻觉?
两人心觉不对,不敢放松警惕,缓缓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没过一会,终于来到山洞的尽头,青叶定睛一看,立在前方的是一堵颜色殷红的石壁,显得古朴而巨大。青叶举起火折子,凝目而视。
这座石壁通体光滑,几乎无棱角突兀,乍看一下并无奇怪之处,但认真一看,依稀可见石壁正中隐隐刻有数行文字。
景施主通读古书,熟知古今各种文字,但偏偏无法辨认出石壁之中所刻是什么字体,更别提道出其中是什么意思了。
久久,青叶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暗暗道:“天地造化,万物存于世自有其理。贫道也不能肆意妄为,若这妖孽一直不出世,不为非作歹,让它一直存于之山洞之中,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他低头笑了笑又想:“自已如今道行还没有恢复,若是这妖孽发难,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于是,他回过了头,幽幽地道:“月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也不知辰字营其他人怎么样了。”
想到这,青叶心顿时沉了下来
“嗯!“
月毓渲轻蹙着眉,点头应了一声。这山洞阴气森重,她自然也不愿意久呆。
两人不再迟疑,约回头走了半个时辰,一路平安无事,只不过当两人爬出了洞窟,不由又是一阵诧异。
回到山林里,只见天际浮起一抹白晕,似是朝阳初升,微微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落在了青叶和月毓渲身上。一眼望去,满山滴翠,树摇枝摆,鸟叫虫鸣,好不写意。
雨后吹来冰凉的风,带来了泥士的芳香,弥散在两人身上,却让二人更感觉茫然不解。
月毓渲嘴唇动了动,明眸之中似有水波流动,惊然道:“明明我进洞时,直值响午时,为何……“
青叶顿时一怔,道:“响午吗?“
“正是……“
回想起来,青叶是清晨和恶狼厮斗之时不慎掉入洞里。而月姑娘比自已来得还要晚,难不成在这洞窟走上一圈,一日便悄然过去了?
青叶皱起眉,百思不能其解。
千思百想,实在毫无头绪,他心觉得此洞大是古怪,绝不可让常人误入,当即搬了几块大石垒在洞口,又用泥土填上缝隙。
几经折腾,满意之后青叶和月毓渲方才作罢。
喘息了一会儿,青叶走到山林的一边,眺望着山下那座古老的都城,一时已是痴然。
……
古庸历第三百零二年,三月初八。
叛军兵败,惨遭全部肃清。
大皇子和十五万西南军的叛逆虽然只持续了四天,但这短短的四天,造成了京城数百年来,难以承受之伤。
据战后清算,行叛逆之举的十五万西南军,七万葬生于京城内,四万葬生于秦岭,剩余的四万将士大多投降。而守城的一万五千名将士,最后生存下来的仅余一千人。前来救驾的十万羽林军,也折去三万人之多。
也就是说,古庸在短短数日,竟丧失了共计十五万多的将士。
这个数字,还没算上被战乱波及的无辜百姓。
不仅如此,京城的城门、房舍、作坊被火烧毁的不计其数,损失之重,换算成银两,那可谓是天文数字。
据闻羽林军内部传来的消息,西南军罗元昊都统于攻进宫城那夜,被及时赶到的我军生擒。霍烈副都统则于秦岭被我三军围剿,最终战死秦岭。
至于大皇子庸胤,则于三月初十被人发现悬树自尽于秦岭,死时面向着京城,让人唏嘘不止。
青叶走出洞窟没多久,就遇上了羽林军的将士,从他们口中得知到了叛军已被肃清的消息。只是当他问起羽林军的将士,却没人能告诉他辰字营的下落。
他随即像是疯了一般,在霍大的秦岭山间寻找着墨松等人,迟迟不愿下山。
此刻他自然还茫然不知,墨松,宁连,古陌云等人正躲在伤兵营中对着女医官不等地哀嚎。
“大夫,我胸口这边疼……“
“大夫,我手脚有伤,不方便进食……“
“大夫,我……“
“争什么争,我是都护,军职比你们高,我先看!”墨松眼看离那女医官较远,急道施展起官威。
这时,一个年青俊朗将领走进了伤兵营,指着眼下这群流氓大骂,道:“混账东西,你们少都尉呢?“
所有的人都摇头表示不知。
白枫面色一沉,怒然道:“那还不快给我去找!“
“白副都统,你看我们有伤在身……“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有伤在身?“
白枫悄然露出一丝坏笑,他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幽幽地道:”谁要是不去,今年的俸禄就别想要了!“
“报告白副都统,我没事,我只是来看望宁连的,我马上去找少都尉!“一个一个的辰字营将士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生龙活虎的跳出了伤兵营。
最后,霍大的伤兵营只剩下宁连发出了一声惨嚎,无辜地道:“白副都统,我真是有伤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