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面对着呼啸而来的西南军。白枫传令下去,要沉稳,要屏住气。
虽然雨势越来越大,看不清来物,但隐隐可听出是罗元昊的骑兵部队冲在前头。
白枫心中一紧,听到阵势,知道他们来势汹汹,想要与羽林军硬碰,当机立断,急令道:“盾兵上前,抵挡冲撞;弓箭手上前,准备放箭,骑兵后撤,待我军撤入秦岭后冲击敌人。”
“哗哗……”近千名步兵手举盾牌,握长矛,呈半蹲之势站在了泥泞的山道上。随后,弓箭手分散着寻找空旷的位置,铺在了林里丛间,而枪兵,戟兵排在盾兵之后,准备肉搏战。
这期间,有羽林军将士心中在犯疑,行兵打仗,往往是冲击力最强的骑兵杀在最前面。可白副都统却要让骑兵殿后,这是为何?
但他们来不及多想,仿佛是死神在踏着步伐,魔鬼秦起乐章,西南军的马蹄整齐有力,越来越近。
听声辨位,感觉骑兵来到射程之内,白枫的声音破出了雨帘,清朗而有力。
“弓箭手准备,放箭!”
弓箭手轰然答应,挽弓拉弦,“嗖”一声接一声,无数的箭矢在雨林间发出了狞笑,落在了杀上来的西南军部队里。
“哇哇……”
几乎同时,惨叫声跌宕而起,前方一个个黑影倒地落下,溅起了泥花。可即使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西南军没有一个人退后,死了一个,另一个立即替上,。
事到如今,后退又能退到哪呢?
倒不如放开来一博,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几日,罗元昊的骑兵部队于这次攻城战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正巧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故而面对着前来救援的为数众多的羽林军,他们不仅丝毫不惧,更是战意大盛。
他们冲喝着,气势汹汹,犹如在风雨中敖扬的烈火。这股焰火,单凭着雨水淋之不灭,箭矢穿之不透,若非要说什么可以节制住它,只怕唯有鲜血,唯有死亡,唯有胜利。
无数的战马抵挡了箭雨的攻势,冲杀了上来。蛮力与的盾牌的碰撞,西南军的骑兵人仰马翻,可羽林军士兵的铜盾也被撞弯撞飞,阵型瞬间凹了下去。
剧烈的碰撞预示着一场相互之间的杀戮拉开了序幕。可谓是你来我往,首先是挡在前面的羽林军盾兵和步兵惨死于西南军的马蹄和骑兵的马刀之下,随后西南军的战马又被长矛刺穿肚皮,骑兵转眼就给掀下马活活用枪扎死。
此身处狭窄的山道上,谈不上什么阵型可以布置。所有的厮杀方式都是最为原始,几乎只凭着本能,挥舞着手中剑,手中矛枪。
“杀啊!”
嘶杀之声四起,受伤的士兵倒在了雨水泥泞的山道上,没过一会就被粗重的马啼踩过压成肉饼。黑暗之中,几乎看不清敌兵的身形相貌。弓箭手怎么瞄都瞄不准,更有不少还伤及自已的同伴,无奈他们只有纷纷拔出匕首,进行残酷的肉搏战。
羽林军最为出名的正是弓箭部队,历任羽林军将领都会依照传统重点培养弓箭营。无论是射箭的精准程度,还是弓箭手的身法武技,羽林军的弓箭营都出类拔萃。即使是肉搏厮杀,弓箭营也丝毫不逊色于西南军的骑兵和步兵。
可就算弓箭部队身法好,渐渐地,他们体力不支,人数再多,也占不了什么优势。战局依然演变成和白枫所想的一样,羽林军被逼得连连后退,西南军势如虎豹,不断地将羽林军扑倒。
白枫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死在他剑下的西南军不计其数,但只凭他一个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甚至他引得十多个西南军枪兵齐齐围杀上来。
一番剑起,风卷残云,好不挣脱了枪兵的包围,白枫心想也是时候且打且退了,当即大声喊,道:“全军步兵退入秦岭,骑兵冲上前!”
“哗哗哗……“
听到了熟悉的命令,冲杀在混乱战场上的羽林军都不恋战,匆匆没入了秦岭。
数万的羽林军将士退于秦岭,动静可是不小的,霍烈心想羽林军果然体力不支,杀意正起,想要追入秦岭,可正在此时,一直殿在羽林军身后的骑兵夹带着劲风,“猛烈”的冲撞而至。
诸位有所不知,为了能及时将精锐部队带到京城,解救京城之危。羽林军的战马成了天下间最可怜的畜生。大多数的时候,每一匹马要背着两个精壮的将士奔跑,而且还要同时还要拉着作战的武器、粮草、铜盾和箭矢。
遥遥数百里,这一路上,也不知其中累死了多少匹战马。就算是能活着来到京城的,若不经过休养,定然也难以和西南军的骑兵匹敌硬抗。故而白枫才决定让羽林军的骑兵营殿后,趁己军退入秦岭,西南军阵型不齐时,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霍烈正想追击,才发现漫漫的官道有数千的羽林军骑兵冲杀了下来,即使这些战马疲惫不堪,连狂奔的姿势歪歪扭扭,但借着居高临下之势,在西南军步兵眼中,它们依然犹如洪水巨兽一般,势不可挡。
霍烈面色大变,惨然惊道:“骑兵挡住他们,骑兵挡住他们!”
可西南军的骑兵死的死,散的散,一时间哪整合得了。
霍烈一看来不及,唯有嘶声吼道:“快散开,也躲到秦岭里。”
可还是迟了一步,没有盾兵和骑兵的抵挡,冲杀在最前面西南军士兵来不及逃,被羽林军的骑兵冲撞得死伤无数,更让他们生气的是,有骑兵助威,刚刚躲去山林里的羽林军弓箭手,步兵又怒叫着冲杀了出来,配合着骑兵一起进攻。
近乎流氓的战斗方式,有强大的帮手便战,感觉打不过就且战且退往秦岭而去。白枫巧妙的排兵布局,将已军的劣势隐藏,优势发扬,不利的局面得到了扭转。
只是,占优的局面,羽林军没能把持太久。
霍烈眼尖,虽看到羽林军的骑兵营冲杀不断,西南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但冲击过后,他发现羽林军的战马也一匹一匹倒地不起,仿佛又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