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一次陈若缺的嘴是被反复打烂的话,那这一次就是被直接一击打爆。虽不至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画面确实是血腥惨烈了一点。
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在把陈若缺搀扶到溪水中央之后,弦子先有自己的嘴唇帮陈若缺吸脓血,又用自己的舌头帮陈若缺****伤口。
再次把自己也搞得满嘴是血。
一旁的鸣子看样子虽也十分揪心,但识大体的她始终没上前插手,而是把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完全留给了弦子。
待弦子像只小猫一样把陈若缺嘴唇上的“血渍”大致都吃到自己嘴里之后,她才得见原来陈若缺那张多灾多难的“欠嘴”,在血泊之中竟还一直保持着微笑。
虽然这微笑还是很“欠抽”的样子,但“拨血见笑”的弦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看你呀,就是体内浊血太多,所以为人才这么欠,就是要多放放血才好呢——”
陈若缺在完全不改变嘴型的情况下,光靠舌头和喉咙发出两声干涩的冷笑:“呵呵……那你还把我的浊血全吃了……你就不怕被我这一腔浊血给玷污了?”
“哼——放心吧,你这一腔浊血就是再混,难道还能污染得了我这一副蛇蝎心肠不成?”陈若缺不怕弦子发怒,最怕她这样笑眯眯而阴狠狠的样子。
“呵呵……那是那是……要不怎么说最毒的……还是你们妇人心呢?”看来陈若缺嘴欠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是真改不了啦。
一看两人又有要酝酿新一**力冲突的苗头,鸣子立刻上前制止道:“好啦,你们两个呀,真是一对儿燧石与黑金,只要一碰就冒火星子。”
有了刚才的经验教训,估计鸣子也已看出对待这一对冤家,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要一直坐视不管,陈若缺迟早要被弦子这种无限循环“给一嘴巴揉三揉”的模式给虐待致死。
燧石与黑金?这比喻还真是深奥啊……陈若缺在心里不解道……你不如就说我们两个干柴烈火不就结了……
看来陈若缺还真是一个伤疤没好、还在流血就能忘了疼的主。要不然也不可能都这副揍性了,还有闲工夫琢磨什么“干柴烈火”的事。
“好啦,我看这样吧——”为既不搅了三人后会无期的相聚,又能尽快让两人乖乖配合,完成敷药,鸣子灵机一动道,“——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从现在开始,直到给陈少侠敷好药,我们谁也不许再说一句话。”
见两人都乖乖一把将嘴捂住,鸣子进一步阐述游戏规则道:“陈少侠,你要是敢再吭一声,我和弦子不但会立刻停止对你的治疗,还会带你去见女王。而我和弦子要是多吭一声,我们两个就必须任你发落,绝不许打击报复。你们两个都听清楚了吗?”
在听的过程中,两人的反应恰好相反。一听要见女王,陈若缺脸都吓绿了,而弦子却幸灾乐祸地笑眯了眼;而此后一听任他发落,还不许打击报复,弦子的脸色立刻铁青,陈若缺则立刻点头如捣蒜。
“好啦,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三,二,一——”此后鸣子把食指竖到嘴边,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其实早在鸣子宣布游戏正式开始之前,陈若缺和弦子就已经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也足见鸣子在他们心目中无形的威信。只要她说一,两人根本就不会去琢磨二的事儿。
从此以后,世界总算再次回归宁静。
三个人正是进入默片模式。
弦子“啪——”的一声拍在陈若缺的屁股上,示意他把两腿分开,摆成“大”字。
陈若缺努力忍着不叫出声来,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捂着屁股,狠狠瞪了弦子一眼。只好恨恨地摆成“大”字。
而后,弦子走到摆放草药的岸边,将一团磨好的萆荔浆含进嘴里,再将一株饱满的白?拿在手中,回到陈若缺身边,在他胯前蹲下。
要知道陈若缺此时可是没穿裤子的。一见弦子“大脸对小脸”,陈若缺的小兄弟立刻就有反应。
不过弦子可不是冲它来的。弦子首先挑了他大腿根部的一出伤口,先将含在嘴中混合过她唾液的萆荔浆吐在伤口上,然后用舌头将其涂抹均匀,最后再把白?里牙膏一般的白色糊状物,真的像挤牙膏一样仔细围着伤口边缘挤了一圈。
先前弦子用舌头帮他涂抹萆荔浆,陈若缺只觉伤口处像抹了清凉油一样清凉无比。可后来这“白?牌”牙膏这么一挤,陈若缺立觉伤口边缘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一样奇痒难当。
陈若缺这下算是明白鸣子玩这个小游戏的深远用意了。她不但是为了让自己与弦子能够在敷药期间相安无事,更是为了让自己在忍受奇痒的时候不可大呼小叫,只能默默忍受。
看到陈若缺脸上开始出现无比狰狞且不断变化的鬼脸,鸣子知道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了。她特意走到陈若缺面前,用唇语比了两个字的口型,陈若缺就立刻强制自己镇静了下来。
而鸣子比的这两个字正是“女王”。
在此后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的长到根本感觉不出到底有多长的时间里,弦子不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直到让陈若缺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奇痒无比……
而鸣子则特意挑了个陈若缺斜前方岸边的位置——好让她能够看到自己——一个人安静地给他做着衣服。只不过是不是需要跑过来,在他身上比划几下,量一量他的腰围袖长……
至于陈若缺嘛,当身上有一处痒点的时候,那确实是浑身难受。可当浑身上下都是痒点的时候,反而也就麻木了。这就叫做“虱子多了不痒”。
剩下的,就只有一会儿抬眼看一看远处的正在给自己做衣服的鸣子,一会儿低头看一看给自己敷药的弦子……
从过去到现在,直到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幕都已经成为、也必将成为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从此以后,他就要踏上一条全新的征程,到完全未知的荒野中去闯荡。
他知道,在那未知的荒野中,等待他的可能是妖魔鬼怪,也可能是龙潭虎穴,也可能是九死一生,但却绝不可能再有此刻这样的温存与幸福。
从此一别之后,为了尽量不让女王知道自己的行踪和确切位置,他早已打定主意,在形势有所转变,自己回来见女王之前,绝不再轻易联系弦鸣二子中的任何一人。
所以他由衷地感谢鸣子。感谢她用这个游戏帮自己最大限度地将这一时段拉长,让他可以慢慢品味,静静享受,默默感动。
当然他也要感谢弦子。感谢她给自己的一切刺激,感谢她给自己的一切浓烈感觉。真是有了这些撕心裂肺、痛彻骨髓的感觉,才让陈若缺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爱的。
“哎——我的天呐,总算是是全部敷完啦——”随着弦子这句长舒一口气的感叹,这个小游戏总算是圆满结束。
游戏期间,没有人犯规,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人需要接受惩罚。
“鸣子,你那衣服做的怎么样啦?”
“嗯……皮袍已经做好啦,正在裁斗篷,应该马上就大功告成啦——”
两人隔空喊话之后,气氛再次回归宁静。仿佛是由于憋的太久,三个人反倒不知道该跟彼此说些什么了。
“哦,那既然这样……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在半饷的沉默后,想不到弦子竟然沉不住气道,“哦对了,陈少侠,你还得继续保持‘大’字在这溪水中站两个时辰,才能痊愈去药,切记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哦……”
最后卖了个萌之后,弦子真就迈步朝岸上走去。
“你——你给我站住!”这时默默忍受了半天的陈若缺总算爆发了。当然,无论嗓门再大,他还是只敢乖乖支在原地不动。
“你——你什么意思?”
“你——你就这么走啦?”
两人竟都不约而同地成了结巴。
“那你想怎么样?”
“你必须过来亲我一下,才准走!”陈若缺语气十分强硬道。
一听这话,弦子又好气又好笑地回到他面前,歪着脑袋问他道:“我说陈少侠,你这嘴都被敷得跟鸭嘴兽一样了,就是亲了你也感觉不出呀。”
陈若缺那张嘴由于伤的太重,药也就敷的尤其多,确实已经跟打了石膏没什么两样。
“那……上面亲不成,亲下面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