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真打呀你!”陈若缺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半边脸道。
“哼,这就叫恭敬不如从命!”弦子再一次展现出她那瘆人的微笑。
“弦子,你也太过分了!”鸣子当然也皱眉道。
不过鸣子皱眉是皱眉,可根本没由内而外散发出其特有的威严,就好像她并非真心想要责怪弦子。
陈若缺这回算是看出来了:也不知到底是出于什么“女孩的心事男孩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的”的原因,总之这弦子对自己确实是怀恨在心。
而且这恨已冰冻三尺,一时半会儿想要化解恐怕也难。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继续勾心斗角,死磕到底了。
“好,弦大小姐说的是。你抽我呀,那是一个愿抽,一个愿挨。抽的好,抽的妙,抽的我是只能呱呱叫啊——”陈若缺忍辱负重道,不过旋即马上露出一脸的邪笑,“再说了,待会儿弦大小姐还要给在下清洗伤口,敷草药呢……嘿嘿,在这大大的甜头之前,先尝一点小小的苦头,能算得了什么呢?”
陈若缺此话一出,弦子刚刚瘆笑连连的脸立刻就晴转多云。
“好啦,我看时候也不早啦。请弦大小姐前面带路,咱们这就向那什么泽溪进发吧。”说着陈若缺还不忘欠身摆一个给弦子让路的造型。
“哼,好啊。陈少侠就放心好了,待会儿一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说着弦子便一面摩拳擦掌,一面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想不到弦子前脚刚从鸣子身边走开,陈若缺便立刻一个跳步填补了弦子的位置,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鸣子抱住,并给了她一个长长久久的深情拥吻……
鸣子没有躲避反抗,但也没有同样伸手去“回抱”陈若缺,只顺其自然地轻轻闭起眼睛,踮起脚尖。
而被晾在一旁当电灯泡的弦子,在经历了一个惊骇度不断爆表的过程之后,终于如跳闸一般,物极必反地重又恢复平静。
一吻过后,陈若缺抚了抚鸣子乌黑的顺发,继续深情道:“好啦,我的好鸣子,快去给我当贤妻良母,做衣服去吧。”
而鸣子最难能可贵地方就在于,哪怕在这种二人世界的时刻,她依然不忘弦子这个“第三者”的存在:“你呀,就快跟弦子一样小气了。就算要气她,也用不着这样吧。”
“气她?我才没那闲工夫呢。我的好鸣子,我可是把第一次都给了你的。我是真想你了。”
要说陈若缺一点儿气弦子的意思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可要说他一点想鸣子的意思都没有,那肯定也是假话。
然而无须陈若缺多说,这两点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可见不知不觉、磕磕碰碰间,三个人其实已建立起某种外人看来一定匪夷所思的默契。
“好啦,那我去给你做衣服。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两个之间的疙瘩终究还得你们两个人去解。我故意安排她给你洗伤敷药,而把自己支开,就是想给你们两个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哄哄她,知道不知道?”
一个正处在男人怀抱中的女人,如果跟这个男人说自己想要他说两句好话哄哄她。那我们姑且可以说这个女人是正常的,而这个男人是正在幸福着的,
可如果一个处在男人怀抱中的女人,跟这个男人说自己想要他说两句好话去哄哄另外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另外的女人不是她妈、她丈母娘或她女儿的话,那我们应该也姑且可以说这个女人是超常的,而这个男人是正在享受的幸福,几乎可说是世间任何男人都无福消受的。
“鸣子……我陈若缺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这么一个菩萨心肠的女子,真是……真是……祖宗十八代都当和尚也修不来的福气呀!”陈若缺明显已经被这巨大的幸福给“轰”昏头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哼,油嘴滑舌——好啦,那我走啦。你是男子汉,她脾气不好,你就多让着她一点不就行了。”
每次一和陈若缺秀完亲密,鸣子都不忘马上给弦子送去关怀,真是无愧于“菩萨心肠”这四个字。
“嗯,我听你的。你放心去吧,我有分寸。”
虽说鸣子与陈若缺并非夫妻,但这样“大慈大悲”的御夫之道,让陈若缺怎能不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有了陈若缺这句话,鸣子干净利落地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空留陈若缺与弦子,当然还有駮小闹的崖上,气氛瞬间从你侬我侬的缠绵,骤降到空气近乎凝固的尴尬。
与其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天知道,这一对命中犯克的冤家,在少了鸣子这个监护人的情况下,到底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药……
有了鸣子的谆谆劝告,陈若缺决定张显风度,率先释放善意。
“呃……弦子,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阴阳怪气的惹你生气。可你也已经抽了我一个大嘴巴了,咱们讲和好不好?”
“讲和?什么叫讲和?难道非要我像鸣子那样你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才可以吗?告诉你姓陈的,你别以为有女王给你撑腰,我们就必须对你听之任之,你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样!”
说着弦子一甩长发,独自朝茂密的丛林里跑去。
其实以弦子的身手,就算不变身,想要瞬间从陈若缺眼前消失,让他难觅踪迹那简直易如反掌。可见弦子的真实内心绝不是铁板一块。
看出这一端倪的陈若缺立刻翻身上駮,然后一面摩挲着駮小闹背上的鬃毛,一面对它赶鸭子上架地急呼道:“快——駮爷,快追上她,千万别让她跑丢啦!”
想不到这駮小闹就像真听懂了似的,立刻抖擞精神,甩着舌头摇着尾巴,朝弦子消失的方向一窜而起,直追而去。
从这一刻开始,这先王坐骑,就算是正式“沦为”陈若缺这个瘸子的轮椅代替品……
在经过比“骑牛大赛”还要血腥凶残百倍的磨合期与驯服考验之后,像这样普通的地面狂奔中的颠簸,对于陈若缺来说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跨在駮小闹背上的陈若缺,已完全可以做到双手离把而稳坐钓鱼台。
这说明陈若缺对锁气的一般运用已到了完全可以仅凭潜意识进行的地步。
看来不管是先王还是瘸子,只要能够通过駮小闹的考验,并让它心服口服,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伴随着駮小闹独一无二的战鼓嘶鸣,一阵闪电般的折线穿梭之后,弦子鬼魅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能见度极低的丛林间。
看来除了已知的狼牙、独角、马身、镰爪、凤尾这些四不像的肌体构成外,这駮小闹还拥有一个德国猎犬的鼻子。它根本不必看,光凭嗅觉就能闻出弦子的逃跑路线。
拍马赶上之后,与弦子平行前进的陈若缺一瞬间加大锁气力度,压低重心,然后干脆俯身下去一个海底捞月。
在搂住弦子腰身的一瞬间再短暂翻转“玄涡流”,将一股真气灌注到连接丹田与手臂的经脉之中,再把“玄涡流”瞬间翻转回去。这样连气带身体,再带弦子都被一同“收”回到马背之上。
表面上看陈若缺的动作并不复杂,可事实上,要是没有内在一系列复杂的真气运作,要想在没有缰绳和马蹬子的马背上完成这样的动作,是完全违背物理学原理的。
而现在,这种程度的真气运作对于陈若缺来说已是手到擒来,只不过力道、时机、流畅性还尚待进一步提高。
被”捞“上来,落座在陈若缺身前的马背上的一刹那,就连弦子也对陈若缺的的举动惊艳不以。
想来这应是弦子第一次近距离体会陈若缺的玄空真气。作为一只功力远在现在的陈若缺之上的蛇精,弦子自然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察觉到其中的玄妙。
“看来你还并非完全是废人一个嘛——”弦子嘴角轻扬,冷笑道。
只可惜镰爪奔腾,耳内灌风,身边还不断有枝叶“窸窸窣窣”的擦肩而过,这句破天荒出自弦子之口的“盛赞”,陈若缺偏偏没有听清。
一时间,为让駮小闹停下,以便与弦子好好谈谈,陈若缺把儿时在山村里赶驴的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对駮小闹一声长长的“吁———”。
想不到这駮小闹又好像听懂了似的,虽然没有急停,但瞬间就改狂奔为林间漫步,就好像有意给背上的二人制造浪漫氛围一样。
“弦子,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抱歉,我没听清,能否请你再说一遍……”
“我刚才说……你竟敢如此嚣张……要是再不放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要不说不穿衣服,有的时候就是方便过头了呢……原来将弦子“捞”上马来之后,陈若缺“一不小心”竟将自己的黄油手滑到了弦子的双峰之上。
也可能真就只有这样柔软的凸起处,才能抓得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