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旅馆门前时,天已经黑了。
一眼望去敞开的大门就像一张来自深渊的巨口,黑漆漆的没有一丝亮光,让我觉得非常压抑,想到今晚还要对付女鬼,我不禁有些胆颤。
不管你多么的大胆,身陷黑暗中,面对着未知的恐惧,我想你也会和我一样。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一个老旧的照明灯在天花板上摇摇晃晃,被风吹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与往常不同的事,前几天好歹还能看到几个住店的旅客,今天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今天好像情况不对啊。”我沉思到。
就在我准备上楼的时候,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吓得我一个哆嗦差点没坐在地上。老妪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杖,从毫无光亮的拐角慢慢向我走来,奇怪的是,脚踏在地上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大晚上的着实能把人吓死。
“回来了啊,你的房间我帮你换到502去了,记住,半夜不管有什么动静也不要管。”还是和往常一样,老妪用乌鸦一般沙哑的嗓音和我说了这句话,眼皮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的眼白,就那样盯着我,没有丝毫温度。
一夜无话,直到我的闹钟将我吵醒,我才伸个懒腰起床,时间正好是午夜12点,阴气最重的时候。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悄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个人在黑暗中,总会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五楼到二楼明明只需要走半分钟,我却感觉走了半个小时一样。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抬头看了看身旁的门牌号,这一看不要紧,一看我就知道自己又出事了。
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我看见头顶上的门牌号赫然就是我之前走出去的502,我走了那么久,居然还在原地打转。
难道是鬼打墙?
在老家坟地的时候我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没想到现在又着了道。
在原地愣了愣,所谓鬼打墙,之前就解释过了,是在坟地或者阴气比较重的特定地点才会出现的情况,一个省城中的旅馆阴气居然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害怕,不然只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脑海中默默回忆着《收阴手札》上破解鬼打墙的办法。
第一,每走一段路。就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弯,以此类推,只要一会儿就能走出去。可是,我这明明就是下楼,根本没有任何弯让我拐。
第二,看看身边有没有挖坑类的缺口,只要趴着顺着洼处慢慢的爬出去,就可以破掉鬼打墙,因为鬼打墙只在平的地方材有效。
用眼睛望了望平整的地面,我重重叹了口气,放弃了挖坑的想法。太坑爹了,别说没东西可以挖,就算我挖通了,那明天新闻就会多出一条,某旅馆男子半夜挖坑堕楼而死。
第三,最笨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
“造化啊!我堂堂收阴术士居然中了鬼打墙,可气的是,我特么还走不出去了。”此时此刻我才恨自己平时没有用心去看《收阴手札》,要不然随便用个高深点的法术,小小的鬼打墙岂能困住我。
“对了,法术。”我脑袋里灵光一现。
双手了了个法诀,眼中金光流传,阴阳眼,开。
果不其然,开了阴阳眼后,我看见一道道鬼气盘踞在整栋楼里,而我身边鬼气更是浓厚,怪不得一直下楼却怎么也下不去,原来是被鬼气颠倒了方向感。
顺着鬼气放眼望去,我发现鬼气居然往楼上汇聚,鬼气最重的地方,不用多说,肯定就是202了。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商。
顺着楼梯慢慢上了楼,终于在一个最深的角落里,找到了闹鬼的房间202。
正当我准备破门而入时,房门居然自己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明明灭灭,窗户也被打开了,寒冷的晚风顺着窗户灌了进来,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警惕的用阴阳眼扫视了一遍房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女鬼。
“请君入瓮,好手段,”我心中打起了十万分的警惕,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大大咧咧的在床上躺下。
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电视,可是电视毫无反应。就当我准备关掉电视时,电视机突然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原本黑漆漆的屏幕,突然间亮起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雪花。
我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目光死死的盯住电视,生怕下一秒,女鬼就会从电视机里钻出来,可是等了半天,电视机还是满屏幕的雪花,并没有出现其他画面和异常。
情况太不对劲了,明明就在房间里,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想起《收阴手札》里的记录,我决定做一个大胆的举动,暂时熄灭自己身上的三把火。
正常情况下,人身三把火,头顶双肩各一把,鬼是没有的。有种说法是夜间阴气重的时候,自身的阳火让鬼不敢靠近,如果火灭了,会让鬼有可乘之机!反之,如果身上三把火都熄灭了,那么,鬼怪也暂时发现不了你。
不过,这样的状态是很危险的,熄灭自身阳气对自己身体伤害很大。而且,不用特殊的方法自行尝试,可能会引鬼上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拍灭了自己身上的三把火,我安静的躲在角落里,看看这女鬼到底准备玩哪一出戏。
不多说,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的从我身边墙壁中凸现出来,是女鬼,终于出来了。
我死死的憋住自己的呼吸声,瞪着大眼看着身前的白衣女鬼。
她似乎恢复了死前的面容,只是面目苍白,毫无血色,只见她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接着呆呆的坐在镜子前,一声不响的梳着头发,一下又一下。
我抬头望去,镜子里面的倒影还是死之前血肉模糊的模样,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尼玛,还真是半夜鬼梳头啊,这情调。
阴气逐渐蔓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靠,不止半夜鬼梳头,这还是半夜鬼敲门啊。”我感觉房间里的温度瞬间冷到了极点。在这之前我已经确认整栋楼里似乎除了老妪只有我一个人,不可能是老妪,那么,不用多说,我也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