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婴隔得远,听不见两人耳语什么,只莫名感受对面的气氛好像暧昧起来,忙低下头专心吃豆腐,省得一会儿看见什么非礼勿视的画面。
谁知那不明不白的氛围只持续了一小会,马上就以宇文晏凌的正襟端坐结束了。梨婴抬起眼皮悄悄瞥了他一眼,又被他逮个正着,他伸手夹了百合片到她碗里,脸上淡淡一笑:“告诉你个好消息。”
梨婴抬头,拿帕子掖了掖嘴角:“哦?”
他气定神闲尝他的菜色,呷口酒道:“僧袍的来历查出来了,是为碧山寺一位法号慧安的住持所有的。”
“碧山寺?”梨婴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在哪里?”
顾明月莞尔一笑,接过话头娓娓道来:“碧山寺建在山海关附近的苍岩山上,从天津出发,脚程快的话,不需三日便可到达了。”
梨婴喜出望外,顿时觉得眼前这对儿才子佳人的形象又夺目了几分。这就是人中龙凤吧?换做别人可能要苦苦探寻一生的谜题,他们却能易如破竹地找到答案。
梨婴想拿过酒盅敬二人一杯,又想起宇文晏凌不许她碰酒,便从座上起身给二人行了一礼:“晏凌公子,明月姐姐,此等恩情梨婴不知如何报答万一,只求有朝一日得以机会偿还。”
顾明月忙起身扶她,亲切地直说不必。宇文晏凌却只是慵懒一笑,冲她眯了眯眼:“放心,会有机会的。”
晌午还光灿灿的日头,到了下午却逐渐暗了天色,秋雨若有若无地打在梧桐树叶上,顺着殿宇的飞檐翘脚往下滴答,不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幽幽的风声传入耳内,月窗不知何时开了半扇,坠地的青纱被吹得缓缓摇曳。宇文晏凌从睡梦中睁开眼,捡起地上的鸦青长袍披好,赤足下榻去阖上窗棂。
他蛰身回来,登上脚踏撩床帐,佳人背身侧卧,一片旖旎风光。他伸手抚上她纤细圆润的肩头,垂下眼睫轻轻一吻,她旋即在他怀里一动。
他俯在她耳畔,柔声问道:“醒了?”
她转过身,吻上他的薄唇,含糊地发出一声慵懒轻柔的“嗯”。
他搂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她光裸的玉背,半晌才缓缓地开口,“明月,留下来吧。”
她浅浅一笑,在他怀里抬眼看他,他还是平静从容的神情,只是与她对视的一双眼深邃如寒潭一般,恍惚间带了些哀愁。
她捧着他的下巴轻轻一吻,曼声道:“晏凌,你知道的,我自幼跟在父亲身旁寸步不离,他卸下锦衣卫指挥使的职责从大内出来,我便跟随他一并走马闯荡天下。我眷恋这样的飘荡。”
宇文晏凌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交织起来,把眼底的情绪都掩盖了。他浅浅地苦笑,嗓音沙哑,“那你何时才能眷恋我?”
她抚上他的脸:“傻瓜,我游历四方,却没有一日不想你。”
他伸出手抵住她的唇,不想再听这些半真半假的话,翻身覆在她身上,专心致志地吻她。
秋雨被风吹得不停扫在月窗上,渐渐得雨势弱了下去,终于停了,夜色笼罩了整座安静的庭院。
她在他身下柔媚而依附地喘息,他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强硬且不容抗拒地侵入她。神魂颠倒之间,凝眼去看她迷离情动的娇容,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完全拥有着她。
既然此间留不住,便在这放肆的缠绵里一起沉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