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太师的一声吼,人群鸦雀无声。
顾怜雪立刻面露担忧,“祖母,您没事吧?祖母您年纪大了,怎么经得起这么个撞法啊?”
嘴里说得十分好听,但一双脚却动也未动两下。
实际上,这个时候不去凑热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多说多错、多做多错,与其不能画龙点睛,便最好别轻举妄动。
裴氏也赶忙冲了过去,刚将郑氏扶起来,“娘,您老没事吧?”
正在这时,顾千柳一声尖叫,因为她捂了下被撞疼的额头,之后再将手拿下来,竟然见到血!
怜雪顺着顾千柳的尖叫声看去,当看到其额头有血时,眼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
顾怜雪的笑容很美,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但看在其丫鬟巧儿的眼里,却觉得毛骨悚然。
巧儿暗道——小姐定又是要害人了!
但刚想怜悯下那倒霉虫,却突然想到对方是顾千柳这个贼喊捉贼的贱人,便收起了怜悯之心,冷眼旁观看好戏起来。
只见顾怜雪见到顾千柳额头撞伤,状似很吃惊,伸手捂住了唇。
巧儿眯起眼,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小姐将将手里的药粉顺手塞了嘴里。
紧接着,顾怜雪上前几步,离得不远不近,“二妹,你没事吧?”
巧儿将内力用在眼上,见到小姐在说话之时,顺便轻轻吹起,将略有颜色的气体吹向了顾千柳。
顾怜雪用的药,巧儿是知道的,很是霸道!
那个药不会对人有坏处,但若皮肤上受了伤又碰到这个药,便很容易落疤!
想到这,巧儿只想趴在地上狠狠大笑。
怜雪斜过眼,白了巧儿一眼,而巧儿也赶忙将笑意吞了回去。
“用不着你假惺惺,你这个贱人!”顾千柳听见了顾怜雪的话,新仇旧恨,更是大吵着骂了回去。
只见刚被扶起来的郑氏听后,一把甩开裴氏的胳膊,指着她鼻子质问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从头到尾都在发疯,如今自食恶果,雪儿好言相劝,她非但不领情,却骂雪儿为贱人!?庶女就是庶女,再好生养着,也是拿出不手的!”
裴氏面色一白,最近几日好说歹说,郑氏才松口开祠堂将她扶正,难道这一闹这件事便算是泡汤了?这可不行!
裴氏一下子急了,冲到顾千柳身边,也不管其受没受伤,扬手便是狠狠一嘴巴,这一巴掌清脆响亮,是裴氏牟足了劲儿打的。
只见,顾千柳还算漂亮的面颊一下子肿了起来,上面五个大指印十分明显。
顾千柳懵了,她眼中含泪,颤抖着指着顾怜雪,“娘……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话还未落地,裴氏再次扬手狠狠打了顾千柳一个嘴巴。
裴氏虽然打着,但心里却疼的要命,她打的可是她最心爱的宝贝女儿!却又不得不打。
怪只怪,顾怜雪那个贱人如此狡猾,自己单纯耿直的女儿又怎么是那贱人的对手?
顾千柳正要折腾,却见自己娘亲泪流满面、神色痛苦,一下子从愤怒中惊醒——对,她不能这么闹腾下去,否则岂不是让祖母反感,便宜了小人?
想到这,顾千柳急中生智,哭道,“娘,女儿这是为了什么?女儿心里苦啊!这么多年来,我们太师府都是娘一手撑着,没日没夜操劳只为爹爹有个无忧的后院,但如今却有贱人陷害您,女儿心疼您啊。”
裴氏脸上是哭的,但眼底是笑的,好像在说——宝贝女儿,干得好。
顾怜雪却在郑氏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耐烦,垂着眼细细一想,随后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只见顾怜雪状似惊讶,“太师府都是二夫人一个人在打理?唉……真是难为了二夫人了。想当年我娘在世时,虽然掌管府内大小事务,但也都是有祖母在后协助,如今想来母亲还真是幸运呢。”
郑氏听见顾怜雪的话后,更是暗暗咬牙切齿。
没错,郑氏一直都想把握府中大权,从前顾怜雪的母亲赵氏是个心软好欺的,她就一直握着大权不放,当年表面上是赵氏为主母,实际上是没权的。
而自从赵氏死后,这个裴氏当政,却是好手段,几次下来竟将大权夺了去。
想到这,郑氏憋着火气道,“当初老身只当裴氏是个孝顺又能干的,今日柳儿说了才知道,原来裴氏竟是日夜操劳,闹了半天,竟成了老身不帮衬儿媳妇了。”
裴氏急了,赶忙道,“娘,别听这死丫头瞎说,府内的事不算多,儿媳也忙得过来,您放心吧。”
裴氏自然不能放手中大权,若是放了,还如何要求将自己抬成夫人?还如何私扣银两?还如何打压其他姨娘?还如何为儿女谋得好婚事、好前程?
光靠孩子他爹顾太师?算了吧,如果妻子儿女可以换前程,裴氏相信顾太师定不会心慈手软。
郑氏虽然想趁机收权,但却又无计可施。
“娘,您也消消气。”顾太师在一旁劝着郑氏,扭头又对裴氏道,“你别傻等着了,快叫大夫,为柳儿医伤。”
顾怜雪欲言又止。
郑氏心底暗喜,道,“雪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有祖母为你撑腰呢,祖母知道这一段时间委屈你了。”
呦~~刚刚还一口一个老身,现在就亲切的自称祖母了?
顾怜雪知道,郑氏这是暗中要求帮她夺权。
有了老太太的“撑腰”当靠山,顾怜雪这才“鼓足勇气”道,“祖母,孙女好伤心啊……”说着,用帕子沾了一下眼角,“虽然孙女与千柳不是一个娘胎出来,但在孙女心中,我们便是亲姐妹,但……”
“但,从始至终,千柳却一口一个顾怜雪、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我,孙女我真的好伤心?从前千柳不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千柳软软糯糯地围着我喊姐姐呢。”当然,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怜雪的母亲还没死,怜雪的珠宝还未被骗光。
怜雪声色俱下,心中却冷笑道——郑氏啊郑氏,我也就帮你到这里了,如果事已至此你还不知如何接下去,那你也就白活了几十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