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下双方关系,毕竟是他将一个奸细送到对方那去刺探对方底细,当然,开玩笑的同时若是能奚落段熠风一番,那便更好不过了。然而他却不知道他怕老婆的事情不但全长安人都知道,便是一千四百年后也是不少人知道,可谓名扬天下、遗芳千年。段熠风以此事回击于他,杨坚也就只能赧颜一笑而不答话了。
车声辘辘,马蹄哒哒,杨坚被段熠风取笑后不再说话,无语中马车来到宫城门外,两人相继下了马车,杨坚道:“至此处,百官下马,步行入朝面圣。”然而就在这时,有马嘶鸣声从身后传来,回头望去,只见马蹄翻飞,一辆马车从后方急驰而来,转眼便来到宫门前,然而速度却丝毫不减,直接冲入宫门之中,然后消失不见。段熠风道:“这就是百官下马?你别告诉我刚才进去之人就是皇帝。”杨坚刚说完百官下马这样的话,这时就有一人驾着直接闯入了宫门,可以说是直接打脸,然而他脸上却没一丝的羞愧之意,反而是满脸的愤恨。杨坚道:“刚才乘马车之人乃是晋公大冢宰的公子莒国公宇文至。”
段熠风来到这个时代也经有几天了,这几天与他人聊天,对这个时代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杨坚口中说的晋公大冢宰便是北周现在实权掌握者宇文护,原本他还说过北周现在的天王早已经成年,宇文护却不杀他,也不还权,是一个即无能力又蠢的人,以行刺的方法将他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后来才知道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宇文护之所以不杀了北周现在的天王宇文邕固然是力有不及,不能杀之篡位这一点,但他把持着朝政不还给宇文邕,却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实在是还不得,因为他已先后杀了宇文邕两个哥哥孝闵帝宇文觉和孝明帝宇文毓,就算现在他还政于帝,最后恐怕也是惨死的命,而且全家都不能幸免。所以,现在宇文护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至于行刺宇文护,行刺失败的后果就不用说了,而就算行刺成功,如果事先没有经过精密的部署,整个北周也会动荡不堪,一个不好,北周甚至还有分崩离析的可能,毕竟现在北周所有军队都掌握到宇文护的手中,军中很多将领都是他的人,如果宇文护突然死了,军中将领怕受宇文护牵连,不造反才怪。
想通了这些,段熠风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却也再次叫嚣:“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到了盛世,而我却要来这个乱七八糟的南北朝,别人都只是在穿越时无意中带了点吃剩的土豆或是玉米,就不是封公就是封侯,而我却带了两把手枪还不行,临出门还总有预感,要再带上一把冲锋枪才好,带那么多枪有个屁用,这里又没子弹卖,就随身带了那么几个弹夹,如果要打仗,面对几万甚至几十万人,两把手枪和一把轻型冲锋枪再加上那几夹子子弹能打死几个人。”心中不平归不平,但现在这事可不是玩游戏,玩完了还可以再来一遍的,在这里如果不小心玩完了,那可就真的是完了。所以段熠风打起十二精神,准备与杨坚他们合作,好好的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刚才的马车长驱直入,守卫宫门的士卒看都未看一眼,更别说是阻拦,而到了段熠风他们这里,随杨坚来到宫门前,却有两名士卒走上前来拦住了段熠风,在杨坚拿出一面铁牌给两名士卒看过后,一名士卒又来查看段熠风的背包,段熠风将包打开,里面一堆他平日工作时所用工具,枪两名士卒自然不认得,但包里却还有些非常锋利的东西,其中还有一把折叠刀,这些两名士卒却是识得,便要段熠风将背包留下才肯放他入内。段熠风自是不会将自己生家性命交给他人保管,好说歹说,两名士卒就是不允,段熠风将包往背上一背,道:“既然这样,那我不进去了。”说着就往宫外行去。杨坚自然不能放他走,忙上前拦住了段熠风,对两名士卒道:“若出差错,由本官担着便是。”然而两名士卒却依然不肯,其中一名士道:“若让利器入了宫,便是有国公担保,小的也是吃罪不起,还望国公体谅小的们的难处。”杨坚自然知道宫中的规矩,带利器入宫可是等同于行刺的大罪,便是自己身为国公,若是敢私自带刀械进入宫中,那也是杀头的大罪。知道这些士卒并非有意为难,杨坚于是往段熠风看去。段熠风道:“我准备离开长安去东方或是南方海边,看能不能弄条船回家。”杨坚道:“不如先生在此稍待片刻,我这便去禀报天王陛下,若是陛下不愿接见,到时我杨坚亲自送先生出海。”他所说的天王是指宇文邕,北周受禅于西魏,然而元首却不以皇帝相称,而是称为天王。
说真的,段熠风很不想呆在长安,更不想参合他们之间的屁事,最开始是因为没钱,寸步难行,现在是上了一条贼船,想脱身恐怕不容易,如若此时他当真一走了之,怕是第一个不放过他是便是杨坚与他的同党了,见杨坚说要他等一下,那就等一下好了,于是道:“我最不喜欢等人,要快。”杨坚见他答应,道:“那先生稍等片刻,在下很快便来。”说完看了两名士卒一眼,然后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便进宫去了。看着杨坚愤然离去,段熠风回到马车上,躺在马车中想道:“难道他们真的无人可用了,不然怎么会刚认识不到几天,就要把我介绍给皇帝?”看着牛皮缝制的车顶,想着杨坚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刚认识的人,想着想着,人就睡着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段熠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是被热醒的,钻出马车,一阵强光射来,让人眼前一花,忙用手遮住,迷蒙中问依站立马车旁的车夫道:“什么时候了?”车夫道:“回先生的话,刚过了辰时,此时已是巳时了。”段熠风推算了一下时间,推算完后不禁一震,问车夫道:“你家国公还没出来?”车夫道:“国公自进宫后便未再出来过,要不先生回车中再睡会,等国公回来了小的再叫您?”段熠风五点多钟过来,现在已经九点多了,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现在哪还睡得着,而且就算睡得着,现在车中温度那么高,刚才睡着了都被热醒了,现在再回车内,那不是去睡觉,而是去受罪。跳下车,又问车夫道:“这都过去四个……不,两个时辰了,你家国公每次去拜见天王都要这么久吗?”车夫道:“倒不至如此,今日朝会或是有重大事宜商议,是以才用去了这般长时光。”段熠风道:“我们先回去怎么样?”车夫道:“国公未回,小的岂敢离去。”段熠风道:“那你先送我回去,等下再来接你家国公好了。”车夫道:“不敢说笑,先生是要等候天王陛下召见之人,擅自离去可大罪,万万不可如此。”段熠风道:“谁跟你说笑了,你不走我自己走,正好去逛下长安大街,老子当年第一次等女朋友都没等这么长时间,什么玩意。”说完,从马车上抽出背包就要离开。
见段熠风真的要走,车夫顿时就慌了,忙上前去劝,但段熠风哪会听他的劝,于是伸开双臂去拦,可他那瘦弱的身子哪拦得住段熠风,被他一伸手就扒到一边去了,见拦不了便又改用拉的,可段熠风力气比他大得太多,拉也是拉不住的,于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抓着段熠风的背包就是不放。段熠风甩不脱他的双手,回头喝道:“放手,不然老子揍你。”车夫依然抓着背包一条带子不放,口中却道:“先生若能答应不离去,便揍小的一顿好了。”他之所以宁愿挨顿揍也要段熠风留下,是因为他知道若是段熠风现在走了,等下天王陛下要来召见于他而见不到人,若是怪罪到国公头上,那他也不会有好的。别看他虽是个赶车的奴才,但整日跟在杨坚身后跟进跟出得多了,所以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段熠风口中喊着要打人,但对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瘦弱老人哪下得了手,又恐吓了一番见车夫还是不肯放手后,喝道:“放手,老子回车上睡觉。”车夫双眼看着段熠风问道:“先生真不走了?”看着对方一双真诚的眼睛,段熠风道:“不走了,你都这样了,我走得了吗?”车夫听他说不走了,马上笑着就放开了双手,从地上爬起,见段熠风将包背到身后,不禁好奇地多打量了背包几眼,却听段熠风道:“刚才你拉着我,我走不了,所以就不走了,不过你现在放手了,那就……Goodbye!”说完转身就跑,眨眼之间便与车夫拉开了几个身位。
“宣段熠风段卧槽觐见……”声音由远及近,在段熠风跑出了十几步后,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听到这声音,段熠风只得停下来,咒骂几声后,段熠风便又背着包往宫门口行去,路过车夫时,对他道:“就是你这老小子,耽误我时间。”一个四五十岁的人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骂作老小子,脸上却没有一点怒意,反而满脸的笑容。段熠风没理他,快速来到宫门前,却也再次被守门的士卒给拦了下来,段熠风又要转身走人,却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天王陛下有令,卧槽先生可带随身包裹觐见。”转目望去,却见一老的领着两小的正往这边快步走来,看那婀娜的身形和出尘的风姿,再加上刚才尖细的话声,不用说也知这三人乃是中国古代特产太监了。段熠风冷眼看了两个拦着自己的士卒一眼,越过两人,往三个太监方向走去。